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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族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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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终于走了,陈澜火速起身。

  来不及擦干身体,便捞起一件淡粉色的广陵衫裙套在了身上。玉兰花香,被出浴的热气哄着,缭绕在陈澜微微发红的皮肤和脸颊上。长发拭到半干,对着铜镜束起一半在脑后绾成髻子,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脸颊,一盏茶的功夫便穿戴整齐,掀开纱帘走了出来。

  墨逸尘坐在桌子旁边,看着出浴的美人,带着满身的仙气款款向自己走来,却一改刚才的暧昧语气,只是面无表情地道了句:“王妃,请坐。”便兀自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一幕从不曾发生过。

  陈澜在对面的床上坐定,看着墨逸尘有滋有味地品着茶,此情此景就如同大婚那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对坐着。

  两盏茶的功夫,墨逸尘终于抬起头,环顾着四周,道:“王妃入府多日,这琼芳院可还住得惯?”他的笑容温文尔雅,语气却有些冰冷。

  陈澜一愣,他大半夜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嘘寒问暖?这不像她认识的墨逸尘,恐怕这厮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劳殿下挂怀,妾身一切安好。”陈澜礼貌地答道。

  她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自己住得不惯,他就会给自己调换吗?难道把她安置在整个晋王府最偏僻的角落里,不正是他墨逸尘的手笔吗?

  “嗯,住得惯便好。”说罢,墨逸尘放下手中茶盏,:“你陈家先祖配享我东黎太庙,陈相在朝中又如日中天,本王可不敢怠慢于你。”语气中仍然听不出什么情绪。

  说这话,陈澜就更不懂了,洞房花烛夜扔自己独守空房的人是他,新婚第二日大摆鸿门宴的人是他,谎称有事不愿陪自己回门的人是他,刚才把自己堵在浴室看自己出丑的还是他,还要怎么怠慢?这都不算怠慢,他墨逸尘心里眼里,怎样的轻贱才算是怠慢?

  想到这里,陈澜略有些不耐烦,并没有接下墨逸尘的话茬儿,整了整身子,极为认真地切入了正题:

  “不知殿下漏液前来,有何要事?恐怕……不是来与妾身嘘寒问暖的吧。”

  墨逸尘眼中一亮,他还真是越来越喜欢她这爽利的性子,头脑拎得清,又不喜欢纠缠。

  “王妃聪明过人,本王的确不是来与你打情骂俏的。”墨逸尘收了方才的不冷不热,也开始认真地看着陈澜。

  “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请王爷表明来意。”

  “好!好一个‘明人不说暗话’,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本王深夜前来,是想让王妃认一样东西。”墨逸尘也不啰嗦,既然话都挑明了,也没必要兜来绕去。

  “什么东西?”陈澜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说罢,墨逸尘从腰间拿出一个令牌模样的铜板,递给陈澜,问道:“王妃可曾见过此物?”

  陈澜接过那铜板,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阵子,脑中极力回想着,这令牌上雕刻的……仿佛是陈家的族徽。

  从前在宣宁公府里念私塾的时候,听大师傅讲过陈家的族徽,族徽是圆形的,底部一左一右两面战旗对立,中间一根笔状的竖线自族徽正中的太阳中心穿过,笔的顶端裂成三个三叉戟,像火焰,又像高山。象征着陈家文可治国,武能兴邦,取文武双全,如日中天,长盛不衰之意。只是……她来到这里三年,却不曾真切地见过,便也只能抬起头来,不确定地答道:“这……是陈家族徽?”

  “王妃好眼力!此物正是你陈家的族徽。”墨逸尘说着,注视着陈澜表情里细微的变化,每一处都不放过。

  “王爷如何得来?”墨逸尘的话让陈澜更加疑惑,好端端的认这个做什么,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儿?

  墨逸尘看着她问心无愧的样子,淡定地道出了真相:“昨日有人夜袭王府,盗走了重要的东西,这族徽便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语毕,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时,陈澜有种不详的预感,王府失窃,恐怕墨逸尘怀疑上了陈府,便试探地问:“刺客现在何处?”

  “自尽了。”墨逸尘平淡道。

  “什么?自尽了?!”陈澜震惊,居然自尽了,这样一来岂不是死无对证?

  听到这个消息,她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这样的情况下,说什么都只是辩解之词,便只好沉默地倚在床边,陷入了深思。

  ……

  良久,墨逸尘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王妃就不想对本王解释点儿什么吗?”他一贯平静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

  “殿下想听妾身解释些什么?殿下既来质问,想必心中早有决断,又何苦来问我?”陈澜抬头,坦然地对上了墨逸尘的双眸,双目交织之间,电光火石,是无声的对弈。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场面再次陷入了僵局,墨逸尘却突然失声笑道:“哈哈哈,王妃果然见事通透,令本王佩服。只是……这夜袭亲王府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不知王妃可舍得你陈家东西两府,上下五百余人的性命?”

  “你……”墨逸尘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和不以为然的口气,彻底激怒了陈澜,使她如鲠在喉。

  正在气头上,心里防线马上就要被击穿,却突然灵机一动,捕捉到了被自己忽略的一点,他墨逸尘的确很会激怒别人,但她陈澜也不是随便就上套儿的人,跟她较上劲,恐怕没那么容易赢。

  愤怒的陈澜冷静了下来,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墨逸尘面前,迎着他的目光,毫不惧怕,掷地有声地说道:

  “有罪与否,自有官家定夺,若仅凭区区一块令牌就断定是陈家所为,岂非太过儿戏?你若有证据,便可将此事上奏你父皇,到时自有公论,又怎会拿这劳什子来与我啰嗦?怕是连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才来诈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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