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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他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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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却如同被烟头烫了一般,猛然间缩手,紧紧盯着他左胸口的那一道伤疤。

靠近心脏的位置。

一年之前,我从未见过有这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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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回到一年之前,我肯定会十分紧张地问他,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如今,我只能是缩了缩手指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背过身去,深呼吸一口。

嗯,这水温真的是刚刚好。

从未在陆深沉身边感受过如此温暖的感觉。

他的身边于我,全都是寒冰地狱。

不是我不去关心他,而是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关心他。

一年前他的狠心与绝情。

让我倍受伤害。

陆深沉什么话都没说,在我背后安安静静的叹了一口气,拿起花洒,一丝不苟地任凭水流浇在我的头皮之上。

暖暖的,柔柔的。

我们就这么相对无言,却又坦诚相对地洗了一个没有任何‘激情’的澡。

洗完以后,他把我给捞上来,摆在梳妆台前。

又用毛巾替我擦干头发,拿起了吹风机。

这样的场景,曾经出现过。

我还是林静言的替身那会儿,在林静言家中。

一片漆黑,他在我背后替我吹头发。

那时候,我是多么憧憬,有一天可以跟他走在光明下,明光正大地以秦商商的身份来让他做这么温柔的事情。

当初有多么期待。

现在就有多厌恶。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吹风机,胡乱地给自己的头发吹了两下,就湿漉漉地扎起来,不客气地朝陆深沉一笑,“实在不好意思陆先生,我糙惯了,受不起你这么精细的伺候。”

陆深沉的眉眼落了落,满是寂寞的味道。

我强迫自己别过头,不去看。

“饭也吃了,澡也洗了,陆先生,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陆深沉摆弄了一下吹风机,依旧跟有强迫症似得放回了原位,这才转过脸看向我。

哦,我差不多都快要忘记了。

他确实是有强迫症。

从前认识他那会儿,他连用过的纸巾都能叠的整整齐齐地再丢掉。

当时我还在感叹,多可怕的男人。

现在恍然大悟,多可怕的男人。

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不在乎的男人。

他不会有心。

“秦商商,呆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了。”陆深沉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笑,笑得挺没心没肺的,“陆先生这一次又是想要扳倒哪一家?陈家还是李家?”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放过我吧。”

陆深沉没说话。

当天晚上,我还是没有能够跟梁培培逃离深市。

当然,陆深沉也没有再碰我。

因为我大姨妈来了。

失去孩子以后,一整年大姨妈都没有准时过,来无踪去无影。

所以误打误撞地救了我的‘贞操’。

不过我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疼得死去活来,加上又遇到陆深沉的担惊受怕。

我直接发烧了。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很多人的说话声,似乎是很熟悉,又似乎想不起来这些人是谁。

一个又一个,早已经在我生命里翻篇的人。

我只记得我梦到了陆深沉跟我求婚的那一天,他深情款款地单膝下跪,跟我说,“商商,嫁给我。”

多浪漫。

后来我又梦到了来到深市的某一天。

梁培培无意之间告诉我,林振涛在某一天立了遗嘱,说是不管啥意外死亡,所有的财产百分之八十全都交给我,剩下百分之二十交给林明旭。

她们狗仔的鼻子,总之最灵敏的。

但这消息,也是在我出事以后,梁培培才打听到。

这世界上有千百种巧合。

但偏偏这一种,会让我痛得心都揪起来。

林振涛立完遗嘱的第二天,陆深沉就给我求婚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或许我秦商商,在陆深沉的眼里,不过是一个移动的遗产继承机器而已。

我烧地迷迷糊糊的,嘴里还是吐出了那三个字,“陆深沉……”

接着一个枕头就朝我砸了过来。

梁培培咋咋呼呼的声音在我耳边贯彻着,“秦商商,你醒醒好么,陆深沉什么样的人品你还没看清楚吗!”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

就看见梁培培虽然嘴上在骂我,脸上却一脸紧张。

头里还抓着耳温枪。

还有远处。

站在门框那儿的陆深沉,皱着眉头。

大概是因为梁培培骂了他。

“培培,我想回家。”我拉着梁培培的衣袖。

这一次陆深沉没有强制留下我。

我们回到梁培培的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陆深沉给我准备的退烧药,我一口没碰。

倒是梁培培从抽屉里翻出来几包沈牧野留下的药,强制性塞我嘴里。

说来也奇怪,沈牧野真不愧是个神医。

两个小时以后,我的烧就退地差不多了。

梁培培给我端上一盆盆好吃的饭菜,我一愣,“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烧饭?”

她神色有些尴尬,“外卖好么。”

外卖的色香味可真好。

我感叹了一声,狼吞虎咽的。

吃完了以后,梁培培才端正的坐下来,跟我十分严肃地谈话,“秦商商,你准备怎么着?跟陆深沉继续纠缠下去?”

“我有别的选择吗?”

我咽下一口菜。

我已经试图逃离了他的城市,逃到了距离江城一千二百多公里的深市。

可他,阴魂不散。

梁培培叹了一口气,似乎也知道陆深沉的难缠,说,“其实,你可以选择跟别人结婚。你在深市工作的私立医院,知道是谁的吗?”

“怎么,你要我去嫁给我们老板?陆深沉说已经被他给收购了,再说,我听说原来的老板是个谢顶大叔。”我撇撇嘴。

梁培培这一次没有跟我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医院是沈牧野的。”

我眼睛瞪得老大。

“嫁不嫁?”她问我。

我摇头,“沈牧野是个基佬,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培培拉住我的手,“如果他不是呢。”

我捂着嘴巴打哈哈,“别逗了,他亲口承认的。”

梁培培甩开了我的手,有些生气,“秦商商,你能不能不要自己骗自己了。”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

一言不发。

“沈牧野喜欢的人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他为什么跟陆深沉闹掰,还不是因为你?为了你抛弃家庭放弃一切来到深市的人,不止是我一个人。其实你不想嫁,不是因为什么谢顶大叔,也不是因为基佬。”

“只是因为,那个人不是陆深沉。”

“你自己骗自己骗了一年了,骗自己沈牧野是基佬,骗自己恨陆深沉。可结果呢?”

“你要是真的恨陆深沉,为什么还要见他,你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省的彼此折磨。”

梁培培的话,难得那么残酷。

跟一把尖刀子似得。

戳的我心窝子都生疼。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无法辩驳。

“沈牧野,他怎么样了?”犹豫半天以后,我开了第一句话的口。

其实我没忘。

梁培培抱着我下跪的时候,是沈牧野把她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

无影灯照在我苍白的脸上的时候,也是沈牧野跟发了疯似得朝我的伤口上塞止血纱布,眼睛急的跟溅了血似得。

意识迷离的时候,也是沈牧野在吼叫,“秦商商,你不准死,你他妈还没赢呢,你还没嫁给陆深沉,你死了岂不是便宜了我?”

后来,在深市,也是沈牧野,三天两头给我送药,带我去医院检查身体。

我的工作,是他推荐的。

原来是他的公司。

都怪我,害得他的公司被陆深沉给收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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