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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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仁出去时, 那人看愣了,昨天看着就是个漂亮小姑娘,穿着宽大的蒙古袍子, 年龄也不大。

本来给她军装是想淡化一下她的性别,结果更漂亮了, 英姿飒爽, 身量纤纤,眼神灵动, 这人都不敢看她了, 只说:“跟我来。”

萨仁还以为是元帅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哪想到他把自己带到了战俘收容所,指着两个被俘女兵说:“帮忙照顾下她们。”

那两个女兵身上都有伤, 但军医应该不会分男女啊, 怎么会不给她们处理。

带萨仁过来的军人就叹口气:“一个个跟贞洁烈女一样不肯让男军医给她们处理伤口,萨仁同志,你就负责女俘吧。”

萨仁以为自己是来给元帅当保健医生的, 哪想到被派来看管俘虏了,她愣了会儿就接受了现实, 行吧, 以现在的女兵比例, 估计他们一时半会也抽调不出女兵来前线, 男兵处理女俘虏确实有所不便。

她领了医药包,过去帮那两个越国女兵包扎,这两个女兵见管事的军人走了,对萨仁上下打量两眼,就开始交谈起来。

萨仁听不懂越国话,但不妨碍她去管, 而且只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没好话,“不要交头接耳,你去那边。”

她说着把两人分开,这两人瞪了萨仁好几眼,萨仁没理会,手脚麻利地帮她们处理好了伤口。

没一会儿又送过来几个,这几个一点伤都没有,萨仁皱眉,虽然这里有站岗的巡逻的,但让她负责给女俘登记,这是要让她看管的意思吗?

行吧,也算是新奇的经历了,萨仁接受了新工作,无聊的开始观察那些女俘,听说美越战争死了不少人,很多没经过军事训练的女兵都被派上场了,其实也挺可怜的,国家的决策下她们又能做什么。

不过看了几眼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些女兵的眼神动作都让人很不舒服,她不许她们交谈,她们就用眼神交谈,还时不时的看萨仁一眼。

负责战俘收容的是个副连长,他跟萨仁说:“不用管她们,要是有事找你帮着处理就行,别的

随便她们,不往外跑就不用管。”

萨仁可能是第一次参与战争,心情紧张,一看见她们说话就觉得是密谋什么,听他这么说,想想也是,这些俘虏还能做什么,只等战争结束后交换俘虏就行了。

到第三天俘虏越来越多,萨仁发现最开始被送来的那两个女兵居然开始勾引看守。

不是说贞节烈女不让男军医碰吗?怎么又勾引起来了,而且还很熟练,只用眼神跟动作就把看守的战士弄得面红耳赤。居然还摸送饭伙夫的手,摸完了还哈哈大笑,又做手势又指伙夫光溜溜的头,好像是在开玩笑。

萨仁挺气的,对她们再无同情,过去呵斥两句,让她们坐成一排冲着墙。她又跟副连商量不要给她们送饭,只给窝头就行了,水也要控制着给。

越国大部分属于热带,只分雨季旱季,四季如夏,冬季又是旱季,很少有雨,所以战俘收容所就是圈起来的一片空地,用栅栏分出来。

女俘在最里边,被呵斥后的她们还是不安分,萨仁干脆跟负责的副连说:“除了饮食控制,要不再给她们弄点木材跟稻草来,让她们自己盖战俘营吧,太闲了容易生事。”

“能生什么事?放心吧,拖不了太久,上边说了速战速决,前线也很顺利。放心,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这些女俘都是被逼着来打仗的,咱们物资也不紧张,何必克扣她们的伙食。”

萨仁觉得这些当兵的真是大男子主义,看她们的伤就知道是手下留情了,现在她们不安分,整治一下而已,怎么能说克扣呢?

不折磨战俘是对的,但战俘要当得太舒服,他们不会对战胜方有畏惧,就不会去反思自己的错误。

萨仁还想再跟这个副连商量商量,起码不能让这些女俘这么闲着,哪想到副连刚说过很顺利,救护所那边就运下来一批伤兵。

萨仁也被人叫去了救护所,军医大部分跟着上了前线,轻伤不下火线,救护所留的这部分只负责重伤员。

李军医就是其中之一,他看见萨仁来了,兴奋道:“是我叫

他们找你来的,这伤不太好处理。”

萨仁过去一看,简直成了筛子,她看了眼伤口:“这是踩雷了?”

“没错!”李军医其实觉得没救了,可看伤员还一直强撑着不肯闭眼,做为军医自然不能放弃,于是他赶紧申请把萨仁找来了。

“你有没有办法?”

旁边一个军医说:“不是说她是中医吗?能有什么办法?这样的外伤在大医院还有可能,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跟装备,还是问问他还有什么话想说吧。”

这人平头圆脸,一脸慈和,没想到说出话来这么狠,可其他军医居然没有反驳,李军医也叹口气。

萨仁觉得自己可能真不适合当军医,太心软了,她拿出自己的医疗包,又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两颗药丸来,十分自信地说:“交给我吧。”

圆脸军医轻蔑地看她一眼,以为她在说大话:“我就说派女人来战场准没好事,浪费时间,我们又不是屠夫,有没有救分辨不出来吗?”

萨仁没理他,先把那两颗救命的药丸塞进伤员嘴里,强迫他咽下去,然后直接动手开始清理创口,创口太多太杂乱,她手脚麻利,用的又是自己打造出来的工具,十分顺手。

那个圆脸军医处理完了他那边的伤员,过来看了眼,就移不开步了,这种手法太粗鲁,但这是战场,不怕粗鲁,就怕时间不够用。

萨仁手忙脚乱的,还听到旁边有人说:“这就是那个蒙古大夫?手法还真够野蛮的。”

“对,就是她,唯一的女军医,还是个中医,好像是让她来负责女战俘的。”

“这手法像中医?兽医也比她强啊。”这哪里是清理创口,简直是在地里拔草在墙上抹水泥,那叫一个利索。

其实看着粗鲁,但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动作其实很巧妙,避开了大血管。已经处理了一半了,没有一个伤口被粗暴的扩大,看着粗暴的手术其实很有技术含量。

尤其是她用的工具,小巧锋利,在她手里跟绣娘的绣花针一样,上下飞舞,十分灵活。

圆脸军医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讨论的也越来越激烈,不禁哼了一声:“别管她是中医还是兽医,人家比你们强,你们刚才有人敢接手吗?都把他当死人了,蒙古大夫都能把人救回来,你们羞不羞?”

大家都无语地看着他,刚才把伤员当死人的好像是他吧,都让人家留遗言了!不信萨仁的也好像是他吧,脸真大,这话都说得出来。

李军医见他看萨仁的眼神已经满是敬佩,不由笑了起来,曾几何时,他也如这人一样对萨仁充满质疑,现在他遇到点难事就想喊萨仁。

圆脸军医是救护所的负责人,虽然他很想观摩完萨仁的手术,但不停有伤员被抬下来,他赶紧催促大家各回各位。

萨仁做完这台手术耗时两个小时,脚都站麻了,可看看排队等着治疗的伤员,萨仁塞了半块窝头灌了半壶水,又接着投入战斗。

土兵们在前线战斗,军医们在救护所也是战斗,真是争分夺秒,能多救一个是一个,经过刚才的事,救护所里的医生,都没再想过这个不行了,那个伤太重。

他们不会说这人救不了了,但确实会权衡一下轻重。不是他们太残忍,战场上资源有限时间紧迫,治一个重伤的好几个医生一起上浪费半天时间,也不一定能救活,有这时间跟精力还不如多救几个轻伤的。

现在有了重伤直接往萨仁这边抬,萨仁也不推脱,她只埋头救人,也不知道何时有一个医助两个护士来给她打下手了,一台手术接一台手术,萨仁心里开始焦虑,这场战役不是稳胜的吗,怎么这么多伤员呢?

直到第二天中午,伤员才少了些,萨仁松了口气,昨天晚上他们只轮换着和衣在手术台上趴了几小时,简直累惨了,不只身体累,看着这么多伤员,心里也累啊。

指挥中心,徐元帅听到伤亡人数,捶桌道:“把那个营长革职,强调了多少遍要小心地雷阵,怎么就那么莽撞的闯进去了?”

“他们太奸诈了,让妇女带着小孩在地雷阵里走,咱们的人自然不会起疑心。”

旁边一个高

壮的军人说:“他们确实有很多计谋,不只会蛮干,我们得到消息,他们针对您制定了斩首行动,请徐总司令避一避。”

徐总司令叹口气:“大部分人只知道负责西路南路的两个司令,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在这里,看来我们内部还有奸细啊!”

对方好像不关心奸细,只是再次强调:“请徐总司令跟我们退出战区,或者用替身先……”

徐总司令摆摆手:“不要急,下午吧,等我安排好一切下午就跟你们走。”

高壮的汉子看看徐元帅花白的头发,固执地还要请求他离开,这时又有人来汇报,徐总司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语气强硬地说:“已经告诉你撤离时间了,我不打算再讨论这件事。”

对方绷着脸一言不发,徐总司令就又开始忙碌起来。

萨仁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被闲下来的军医追问她在哪儿上的学,听说没上过学,他们先是沉默片刻,又开始问她师承何处,有些中医世家,世代相传的手艺,确实不用去外边求学。

哪知道萨仁真就是个蒙古大夫,医术都是看书学的,在牲畜身上实践的,大家惊掉下巴,看着她满眼的不可置信。

圆脸军医疑惑道:“你这连个赤脚医生都不算,就是野医啊,怎么混进来的?”

萨仁无奈地摊摊手:“我也想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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