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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梵天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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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之西,辽阔无尽的地域,大大小小的城池如繁星点缀洒落。

愈靠近西处,地势便是愈加高耸,地形亦是愈发错综复杂。

漠土森林,平原沃野,山岭高原……不断地交替幻化。

在一片连绵万顷,雄丽奇诡的崇山峻岭中,天地间山清水秀,花木葳蕤,古树苍劲的枝干攀云而升,河川奔腾不息,银瀑飞湍贯空而下,溅起冲天浪花。

这片洞天福地的极深之处,矗立着一座无法形容的巍峨巨峰。这座巨峰高达数千丈,高耸的峰巅仿佛通往了云端所在。

垂云从天而降,幻化演变着诸多异象。

山麓之下,坐落着一座无比恢宏壮阔的城池,气象仙灵飘渺,

城墙林立,犹如一条巨龙卧于山岳,静静匍匐。其中有诸多白色的建筑星星点点地层叠点缀,无时不刻散发着古重森严的气象。

城楼,亭台,水榭,殿宇……这些建筑所构建的城池之海,犹如一张铺展的古卷,翻起怒涛千丈,向着雪山的尽头蔓延而去,极为的壮观。

城池融于静谧山水,结构层次分明,气势苍莽雄厚,醉看之间,犹如一幅华美的水墨画作,将山川沧流的原本面貌酣畅淋漓地展露。

而它便是……在世间有着赫赫威名的梵天古城。

梵天古城对外界开放,每年都会有无数人流前来此处来朝圣。

而自山麓而上一路攀缘,周遭的景色从翠碧到苍灰,从繁荣到枯败,眼前的色彩枯荣在不断的变幻,直到视线……被白茫茫的大雪所占据。

这片终年为积雪覆盖的巨峰之巅……名为圣峰。这里终年飘荡着亘古不变的渺茫云雾。其中隐约可见诸多古老的大殿。

这里……被誉为离天最近的地方。

那股泛动的浩瀚气息,犹如是钟天地灵秀而生。

……

当今天下为诸国共分,国与国之间虽说皆是居心叵测,勾心斗角,但却从未……起过任何大规模的争端或是战役,亦从未有任何并吞四海的野心家出现。

这无疑……是有些不正常的。

但这样的事就是这样合理地发生了。

溯其根源,便是得益于梵天城的存在。

因为,王虽凌驾万生,列于世间之尊,弹指间可驱策万民……

但天却凌于王!

而梵天城,便是天道在人间的代言!

梵天之谕,即为天之谕令,天谕之下,诸王莫敢不从!

梵天秉承天谕,掌管世间安平,在这个强力的纽带之下,一个微妙的平衡便是随之诞生。

因而它的地位,列于世间之尊,无可撼动。

……

圣峰之巅,风回云散,天空仿佛贴近了人间。

浅浅的金色阳光犹如断裂的丝缕,自时舒时卷的云气中透过,最后拂在一棵无比古老的大树之上。

大树犹如盘虬卧龙,那环数十人的树干之下,是一座犹如面镜子般的幽深湖潭,山巅飘荡的寒风呼啸掠过,却没有带起一丝涟漪。

而大树那无数盘错交织的粗壮树根,竟皆是蔓入了其中,通往了湖底的幽深之处。

湖面之上,古树擎起了厚重的伞盖,繁茂的枝叶间洒下了无数的细碎阳光。

这里是梵天古城的禁地。

澄澈的湖面映出了两道寂然的身影。

一黑一白,静静盘坐。

他们相对而坐,彼此皆是沉默无言。似是在等待着些什么。

湖面光影变幻,倒影着在上空飘荡的玉白之云,湖上弥漫着濛濛淡淡的水汽,则为此处似是蒙上了层神秘的薄纱。

淡淡的金光充斥着空间的每一处,有着无法形容的庄严肃穆。

某一时刻,两道身影的目光同时睁开,然后迅速移转,最后定在到了那湖面之上,

身穿白袍的男子目光深邃,似是充斥着璀璨的熠芒。

白袍男子满头银发,有两挂细细长长的碎珠自他额前悬挂而下,在随风垂荡之间,似是漾起了一道血红的光晕。

黑袍身影则是缓缓闭目。

白袍男子缓缓起身,一身素白长袍无风而动。隐隐之间散发的,是一种神圣威重的气息。

“龙气……”注视着平静地湖光,他轻声开口,宽大袖中五指张开,然后探向了湖面。

在他探出去的刹那,有两股云气,一黑一白,自他的袖中中忽然而现,云气化作两条长龙般呼啸而出,萦绕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而环绕他的飘渺雾气则将他的身形勾勒的更为朦胧神秘。

“我能感觉到,祂在向梵天靠近。”

“也越来越……强盛了。”他喃喃开口,将手指缓缓点出。

黑白两股云气同时消散,淡去了它存在过的痕迹。

银发男子的轻语在禁地中拂下,令盘坐湖畔的另一位男子又睁开了眼。

他黑发如瀑,却有一缕炽色发丝自额前垂荡而下,遮住了他的左目。

而他右目中精光迸发,尽盈肃然,低沉的声音穿破雾气投射而来,似是令湖畔的风势更加的猛烈。

“天眷龙气,乃是秉大武国度而生,为何竟然在靠近?”

“钧天……可曾看错?”

二人皆为梵天之使,而他之名,乃为炎天。

梵天之使,秉承天力,镇居九州,凡起争端,皆会受天谕而降下制裁。

天有九野,

中央曰钧天、

东方曰苍天、

东北曰变天、

北方曰玄天、

西北曰幽天、

西方曰颢天、

西南曰朱天、

南方曰炎天、

东南曰阳天、

故而……梵天便有九使!

“呵呵……”听闻炎天使的疑问,银发男子笑着摇头自语。

他的目光保持着和湖面一样的幽邃,依然注视着平静的湖面:“炎天,莫非是……信不过我?”

他语气轻柔,似是颇为的淡然。

“怎会……”炎天转过身,步至那颗垂荡枝干的大树旁。

渺茫的雾气淡淡氤氲。

“确是如此,虽然是天眷龙气……但却是极其微弱的一缕。”

炎天使显然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他猛地回首看向仍盘坐湖畔的银发男子,沉声而问。

“那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迷梦般的雾气中,他们看不见彼此的神色。

“天眷……”良久,炎天使喃喃自语道。

他袖袍下的手掌探出,似是要触向那些飘渺的雾气。

流云自指缝间犹如雾丝般渗过,将他们的身影衬得更为虚渺。

“是啊……”银发男子似很是怅然地收回了手掌。

“钧天。”炎天低沉厚重的声音紧随其后:“难道说……”

“想必……应该便是那位了。”银发男子微笑应道。

炎天使的神情轻微地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深沉。

“七年前。”炎天负起袖袍,徐徐而语,“大武之地,诞生了天眷龙气。”

“如今龙气归于大武国运,却有一缕在向梵天靠近……”

“的确,果然,也只能是他……”炎天很轻地吐了一口气。

“那么你意如何?”炎天开口问道。

钧天笑着没有说话。

“先去吧……”钧天挥袖,口中轻语出声,“如今召及九使,来会梵天,就说是,是有大事发生了。”

炎天目中浮现了很短暂的诧异。

“也好。”他轻轻点头,认可了他的话。

良久,钧天睁开双目:“无妨,这……正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还有……”他幽邃的眼目抬起,轻若飘云的声音自他口中浅浅穿出:“再过几日……便是“大典”,吾等亦是势必要筹办良好。”

炎天足步停下,沉默了片刻。

他的身影匆匆消失在了幻灭的云雾中。

而云雾缭绕的湖畔,银发男子依旧独自静静盘坐。

他将袖袍下的手掌伸出,探向湖水之中。

清冷的湖水浸润着他的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他白皙的手掌轻轻搅动,带动起一片扩散的涟漪。

涟漪的深处,一道光影正在徐徐凝聚。

“天眷……天诛……”注视着逐渐清晰的光影,他唇瓣微张,面着倒映的云气道:“七年了……终于……是要来了吗?”

“两道龙气将在梵天碰撞……如此,也势必,将重新拨动……命运之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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