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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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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正月十五, 鹿禄就和鹿姜回城里了。

林驹他们家走得更早些,走的时候林驹还向鹿禄抱怨说回城都没几个能玩的小伙伴,又怪贺延年受了林江的委屈不告诉他, 想在临走之前去把林江打一顿给贺延年出气,贺延年和鹿禄好说歹说才把他拦下来。

这些和往年都没什么区别,倒是贺延年一家回城的时候,还是只有他和林司业两个人, 这实在出乎鹿禄的意料,她本来以为这次林司业和族里闹得那样难看,肯定不愿意林父林母再在村子里住下去了, 估计还是拗不过两个老人。

下午贺延年过来给鹿禄送棒棒糖的时候, 就说了这件事。

“可是, 林爷爷林奶奶来城里了也没地方住啊。”鹿禄看着贺延年,想起之前对方还嫌弃单位分的廉租房狭窄的话。

林司业之前申请单位房的时候,只申请了两室一厅, 按理说应该够住, 但林父林母住惯了乡下的大院子,一到城里的两室一厅就觉得憋屈得不行,只觉得连转个身的空隙都没有, 住的又是五楼还得爬楼梯,虽然两人做惯了农活, 身强体壮的, 但也不愿意每天爬上爬下,麻烦得很。

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林父林母偶尔来住几天,那真是一步都不想往城里走,按他们的话来说, 就是实在搞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喜欢往城里去,简直就是活受罪嘛。

“之前说过再买一套房子的,但爷爷奶奶不愿意。”贺延年拆开他带来的一大包棒棒糖,拿出一个递给了鹿禄,又拿出一个给自己,“还说哪怕买了,他们也不往城里来。”

“亏你平时还说自己聪明,就不会先斩后奏?”鹿禄接过棒棒糖,撕开包装,然后才道,“你们先把房子买了,直接把人骗到城里来再说这事不就行了?”

“你以为我们没想过啊。”贺延年无奈地摊了摊手,“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啊,要么离学校太远,要么离我爸上班的地方太远,又要地方宽敞,还要楼层低,还没时间去看房,难啊。”

林司业的工作几乎全年无休,要不是住得近,家里又有个贺延年,估计就要在办公室扎根了,这倒也不是他自愿加班,主要还是人手不够,杂事还多,经常占用他的休息时间去处理事情,再加上现在的总局领导喜欢开会,时不时就要把人喊过去,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空闲的时间。

按鹿禄的想法来说,林司业其实算不上一个合适的领养人,就按照陪伴孩子的时间来看,也绝对不合适,但他其他方面还是挺好的,贺延年也很乐意,估计是从小就没怎么被人管过,他很是享受这种没人管的生活。

“而且,买了房估计也没用,最近爷爷奶奶在和我爸赌气,哪怕是为了争这口气,也是绝对不可能来城里的。”贺延年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叹息。

“赌气?过年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吗?没听说啊。”鹿禄有些不解,她没听到林驹他们说起过啊,也没听到几个大人谈论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不然不可能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啊。

贺延年本来不想说这件事情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但事情毕竟还是因为自己而起,可不说吧,又觉得心里不舒服,他在林司业面前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但这些事情,他也不可能和家里人说起,只能一直闷在心里,如今鹿禄问起,他便忍不住想要倾诉出来。

“就林家祖坟的事情啊,事情也不算小,你过年的时候应该听说过吧?”贺延年看着自己说话时冒出的热气,又补充道,“林家不许我爸埋祖坟。”

说到后面,贺延年不禁有些委屈,尤其是想起有人当时说“林司业收养了他,又为了他不肯结婚生子,那就相当于绝嗣”的时候,胸中更是燃起了一捧怒火,他想立刻跑出去告诉那群看笑话的“以后有他给他爸养老,比你们的娃孝顺多了”,可他知道,这没用的,那些人总有更多的话要说,总有更多的谣言要造,与其如此,不如等个十几二十年,再来笑话他们。

想归这样想,他的自我调节也已经做的足够好,但该有的难受也一分不会少。

“哦哦,这件事情啊,我听村里人说过一点点。”鹿禄说起这个不禁有些心虚,她哪里是听村里人说的啊,分明是在厨房里听鹿奶奶和鹿姜说的,“可林叔叔不是说以后不埋祖坟吗?”

后面一句倒是听村里人说的。

林司业过年摆春桌时说的话又没有避讳旁人,甚至还有让众人都听听的意思,八卦向来是人类共通的天性,在年节这个走亲访友的特殊时段,随着人的走动,消息也传得格外的迅速,不过第二天,鹿禄就听见有人说起了。

“对啊,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斗气的。”贺延年皱着眉头,嘴巴里含着酸甜可口的糖果,但吃出来的却是苦味,“爷爷他,还是想埋进祖坟里。”

这时候的贺延年还不懂得老人们对于落叶归根的执着以及族人对于宗族的归属感,只有埋进祖坟里,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真正回了家。

此刻的贺延年只会在心里暗暗猜测,会不会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让两个老人不放心自己的身后事,执着地想要葬入祖坟。

“他想和林家人葬在一起,祖坟祠堂也不会断了香火。”贺延年道。

“可是,祖坟里面也有无人祭祀的孤坟,有些没有后代的,连坟包都要看不见了。”鹿禄还记得林家祖坟的样子,虽然大人们每次都让他们避开走,但无奈,林家祖坟实在太显眼了,就在山路旁边,总能看见的。

对于这个,她甚至比贺延年这个几年都没回村子的人知道得更清楚些:“其实,要是家里人愿意的话,还不如把牌位供在家里,管它埋在哪里,每天都能拜拜,放祠堂的话,一年也不一定见一次。”

“而且,都放在家里了,完全可以一代代传下去。”

一代一代传下去?

贺延年的脑袋里一丝灵光闪过,但很快又消失无踪迹,他狠狠地摇了摇脑袋,只觉得想得头自己痛:“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这些说多了不好。”

自从过年的时候提说了祖坟的事情,就一直处处不顺,害得贺延年也要忍不住迷信了。

“要开学了,你作业写完没?”心中叹了口气,贺延年僵硬地转移着话题。

“你不是看着我写完的?”鹿禄奇怪地看了贺延年一眼,放假没几天大家就约一块儿把作业写完了,就只剩下个林驹在里头摸鱼,他又不是没在场。

“这不是怕遗漏了嘛。”贺延年讪笑着,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回家吃饭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又拿了几根棒棒糖在手上:“我最近换牙,好久没吃糖了,你也注意点。”

这包棒棒糖说是感激鹿禄帮他出气的谢礼,但其实是封口礼,一包棒棒糖二十个,贺延年几乎拿去了一半。

鹿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牙好着呢。”

走的时候贺延年还是愁眉苦脸,过了没几天他又拿着一包棒棒糖来了。

“谢礼。”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贺延年一来就把糖果拍到了柜台上,发出刚好能吸引到人注意,但又不会太刺耳的响声。

“我最近干什么了吗?”鹿禄纳闷地看着那包糖果,没有伸手去碰,反复回忆自己最近干了些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不如把牌位带回家供奉嘛。”贺延年解释道,“回去之后我就和我爸商量出来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什么主意?”鹿禄有些好奇,也摸不清楚贺延年口中的两全其美是哪两全。

贺延年故作神秘,拖了半晌才道:“不告诉你,等我爷爷奶奶同意到城里住了再说。”

鹿禄懂了,至少这里面有一件事情是让两个老人到城里住,另外一个就不清楚是什么了,或许是祖坟?

兴许是贺延年真的想出了什么好主意,最近整个人都欢快得不行。

就连前几天林驹叫他去挖蚯蚓他都去了,要知道,以前贺延年最不喜欢这种弄脏衣服的活动了,还把作业借给林驹抄,莫说鹿禄,就是林驹也看出了异常,还为此悄悄问过鹿禄,是不是贺延年最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要是真的做了,看在寒假作业的份上,他就原谅贺延年了,让贺延年赶紧恢复正常吧,他可太不习惯了。

倒是弄得鹿禄哭笑不得,朝林驹解释道:“真不是,他最近就是单纯的心情好,等过几天平静下来了,绝对不给你抄作业。”

一听到贺延年不给自己抄作业了,林驹赶紧补救道:“作业还是可以抄的,只要人正常就好。”

醒醒吧,贺延年正常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给你作业抄的。

承蒙林驹的祈祷,贺延年的好心情在开学报道的前一天戛然而止了,倒不是因为开学,而是林驹从玩得好的同学那里听说,前班主任支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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