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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我不会再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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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洗脸帕上浸染了几滴被割伤时滴下的血,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

叶梓允心里直嘀咕,开了灯,对着浴室的灯光高举着洗脸帕,这一次才突然发现洗脸帕上有什么东西闪着亮光。就在那团血渍中,有一道隐隐的很弱的光泽。

她放下洗脸帕,铺开,借着灯光小心翼翼的从毛巾里拔出了一枚细细小小的刀片。刀片顺着毛巾的纹理藏得极深,上面沾了血,在一团血色的污渍下根本不易引人察觉。

叶梓允惊目乍舌地盯着手心上的这枚刀片,又去检查毛巾,竟然找出了同样的刀片不下五六枚,难以相信居然有人暗算她到了这样的地步。

如果不是割伤她的手,现在毁掉的,该直接是她的脸啊!

叶梓允瞪圆眼睛看着镜中自己的脸,苍白惊悚,布满血丝的双眼惶恐不安,满满的无力感。她几乎都能看见自己脸上挂着长长的血口子,肉像是盛夏季节融化的甜筒耸拉着一点一滴化作一团血水,如鬼似魔。

她身子一阵摇晃,双手无力地撑在池面上,手中的刀片全部扔进水中。叶梓允盯着它们浮在血水中的模样,浑身发抖,闻着血腥的气味叫她浑身不自在,脑海里可怕的画面折磨着她每一根神经。

胸腔一阵反酸,她捂着嘴频频干呕,掉头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哗啦啦吐得一塌糊涂。

所有的恶心和害怕都随着秽物和水漩涡似的被抽空,从她身体里被抽空。

叶梓允头脑昏昏沉沉站起来,头重脚轻的感觉,好像昨天被阮湄从梯子上踹下来的感觉一样。阮湄……肯定又是她,在这栋屋子里,想要残害自己的人也只有她了!叶梓允扶额,无奈地摇着头,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和阮湄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一次次的隐忍,一步步的退让,换来的却只是阮湄的变本加厉。

而这一次……叶梓允暗暗握紧拳头,不顾浑身狼狈的样子,甩门离开卧室,脚步匆忙地小跑在楼梯上,咚咚咚的声音,像极了此刻因为愤怒和困惑而加速狂跳的心跳。

“是这样做的吗?”

楼下的厨房,阮湄坐着轮椅,大腿上平放着一块木板,上面有一个杯子和两个碟子。杯子里的是牛奶,碟子里有白糖和茶叶,阮湄正用英文和身边的玛丽交流着应该加多少量,才是马赛最本土的奶茶。

“夫人!”

玛丽的一声惊呼,阮湄才挑眉看向厨房门口。

叶梓允顶着蓬松的乱发,一身纯白的睡衣,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大步冲进来,神色冷峻地冲玛丽以法语吩咐着,而视线却牢牢死瞪着阮湄,“出去。”

玛丽视线来回在她们二人之间,颇为担心,就着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急急忙忙离开了。

阮湄不屑的收回视线,余光正好落在叶梓允垂在身边的手上,漫不经心地冷笑着,“怎么一大清早的就害自己受了伤?瞧你这样子像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我可一直和玛丽待在厨房里,没事别赖我。”

“不赖你?那我应该找谁?”叶梓允横眉竖眼,气得不行。

阮湄勾着唇角,目光轻飘飘地从叶梓允脸上掠过,“是不是你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受伤,都要怪在我的头上?拜托,你有证据吗?信口雌黄,我和你何仇何怨?”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我也想问你!”叶梓允俯下身,双手撑在阮湄的轮椅扶手上,大大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直直瞪着她,咬着牙,“你三番两次的针对我,从婚礼上开始,到现在,你到底想要什么?”

阮湄毫不躲闪叶梓允的质问审判的目光,忽然哈哈大笑,“真是好笑!你太自以为是了吧?我忙着树立叶氏集团对外的公众形象,又要和公关部合作,又要和各大慈善机构联系,还要应付一堆的记者,你觉得我有这么多闲工夫……针对你?”

“是你先放弃的盛凯锋,是你自己!”叶梓允完全不理睬阮湄掩饰的借口,直白得脱口而出,“现在何苦又来抢夺你本身不要的?”

提到往事,阮湄的脸色果然大变,狠狠的眼神似要把叶梓允生吞活剥了,“你懂什么?我什么时候放弃过他?我从来没有!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从没想过放弃他!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情人的关系,我都不会离开他,也不允许他离开我!

“叶梓允,你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个小三,插足我们的感情!你以为他爱你吗?你以为你了解他吗?你以为,你爱他难道比我爱他还要爱得深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女人能比我爱他还要爱得深!”

阮湄说得激动,忍不住挥着手跺着脚,躺在大腿上的木板顺势滑落,杯子和碟子碎了满地,乳白的牛奶液体混着茶叶和白糖沿着地砖的缝隙一路流去,像是回不了头的往昔,回不了头的时光和情感。

叶梓允咬着牙根,松了手,直挺挺地撑着后背,目光里冷淡得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是,或许我没你了解他,也没你爱他爱的那么深,可是,这些又怎样?”

阮湄瞪着叶梓允,不甘心地冷笑,“什么?”

“爱是什么?你所谓的爱,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爱,是你强行加固在他身上的枷锁。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他需要的爱是怎样的。所以,你付出的爱,对他来说只是负担,是累赘。而这种爱,最终只能打动你自己,是你一个人的自嗨。”

“叶梓允!”阮湄拍着轮椅的扶手,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不允许你贬低我对盛凯锋的爱!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为了他,我宁可去死!我用我全部生命去爱他,我愿意奉献牺牲我的所有,你能做到吗?”

“不能。”叶梓允回答得简单利落,“我宁愿陪在他身边一同抵抗风雨,也不愿意成为他心里的遗憾和痛苦。你觉得死亡很需要勇气吗?不,活下去,坚持爱下去,才需要最大的勇气,这才是最深的爱。”

阮湄气得浑身发抖,握紧拳头勉强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又知道什么?你又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和我谈活下去,和我谈勇气和爱,你根本没资格!你……根本不知道,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以后别以为我还会坐以待毙。”

叶梓允斩钉截铁的咬重尾音,转身要离开,却突然发现身后竟然一直站着一个男人!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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