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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 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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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奇遇

秦钟知道有人偷袭,然而手上不能放松,只得使出千斤坠,稳住身形。

下一刻,后腰吃了一记猛踹,秦钟身子却纹丝不动。

柳生好武面色一变,心说此人深不可测,手上却毫不犹豫,扬起登山镐削向秦钟,心中狂叫:杀父之仇,今天要报了。

“小心。”杨枫再次大叫示警。

秦钟使出铁板桥,双脚抓地,避过要命的镐击。

“哥,”柳生纯子死命抱住柳生好武后腰,“你疯了。”

“杀父仇人,天赐良机,我要报仇!”柳生好武激励挣扎。

“不可以,他没杀父亲。”柳生纯子道。

“滚开。”柳生好武成功甩掉了妹妹。

“啊——”柳生纯子飞了出去,落下悬崖,得亏双掌攀住冰缘,挂在那里歇斯底里大叫。

柳生好武咬牙道:“妹妹,哥哥报仇之后再来救你。”

这会儿,杨枫不过上升了三米,柳生好武再次攻向秦钟。

秦钟左躲右闪,几招过后,柳生好武看出了名堂,冷冷一笑,一镐砸向秦钟的左脚。

秦钟左边膝盖恰到好处的一弯,顶开了镐头。

柳生好武残忍一笑,登山镐横扫下盘。

秦钟黔驴技穷,锋利的镐头一家伙扎进了他左脚脚踝,疼的他身子一震。

“放手,放手啊,我原谅你了。”杨枫摇头哭叫。

柳生好武拔出镐头,再次挥击,这一次扎进秦钟的右边小腿。

“爸,放手,不然都会死的啊。”杨枫泪流满面,“死了,我也不原谅你!”

“一-起-上-路-吧!”柳生好武一字一顿说完,再次扬起镐头。

“起!”秦钟一声大吼。

杨枫被一股大力提起,这时,柳生好武的登山镐刚刚扬起到了最高点,然后就看到杨枫含愤的一脚踹向了他。

“去死!”

毫无意外,柳生好武飞出了悬崖。

“欧妮桑——”看到哥哥从身边飞下,柳生纯子大声哭喊。

“爸,你……你没事吧。”杨枫赶紧扶秦钟坐下,淌着泪检查他的伤势。

“不哭,死不了。”秦钟云淡风轻地替他拭泪。

“都怪我,对不起。”杨枫哭着摇头。

“父子之间,不需要这三个字。”说着,秦钟一指柳生纯子,“救人,那姑娘不坏。”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因为柳生好武的关系,杨枫将柳生纯子一起恨上了,原本打算见死不救的。

但是秦钟都说了,杨枫只要咬着牙,瞪着血红的眼睛,将她拉上来。

“谢谢,对不起。”柳生纯子流着泪鞠躬。

“你跟小枫是朋友?”秦钟大度地笑着说,刚才的事儿只字不提。

“我没那个福分。”柳生纯子语速很慢,普通话说得比较生硬拗口。

秦钟面色突然一变,他听到隐约听到一股奇异的啸音。

“不好。”

下一刻,无穷无尽的冰雪将三人淹没。

在自然伟力面前,个人渺小的就像一只蚂蚁。

当晚,大本营发布通告:昆布冰川发生冰崩雪崩,两人失踪。

没错,只有柳生家的兄妹,杨枫、秦钟并不在册。

……

杨枫睁开眼睛,发现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天黑了,一灯如豆。

闭上眼睛,只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冰雪吞噬了三人。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耳边传来风铃声,还有隐约的诵经声,杨枫怀疑自己回到了大本营,也就是绒布寺,因为,他还嗅到了淡淡的香火气息。

杨枫用内力检视一番,发现自己并无大碍,正要起床,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师兄,你宁愿将秘术传给一个外人,也不传明光。”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说着藏语。

“红日,”另一个声音有气无力,“明光是你儿子,天资聪慧也是没错,但是,他学不会秘术的。”

“为何?”红日问道。

“他未能领悟人体奥秘,他不懂内功。”

“那个睡了三天半死不活的年轻人就懂?”红日不忿道。

“没错,这是天意,在我圆寂的前六天,给我送来了一个传人,感谢天神。”

“师兄,你还剩三天。”红日语气冰冷。

“多谢师弟提醒,三天足够了,他该醒了。”声音苍老,语气笃定。

“师兄,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红日声音充满了愤怒。

“红日,我已经答应你了,会让明光接替我,担任悬空寺的住持,你还要什么?”

“红日言尽于此,还请师兄三思。”

说罢,听到红日拂袖而去的声音。

“杨施主,醒了?”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汉语。

杨枫正在消化无意中听到的信息,突然有人叫他,不由心头一震,同时也骇然心惊于对方的高深莫测。

杨枫立刻下床,掀开一道布帘,只见点点烛火中央有一莲花宝座,座中一红衣老僧,须眉皆白,方面阔耳,慈眉善目,宝相庄严。

“大师,多谢救命之恩。”杨枫纳头便拜。

“桑麻。”大师须眉无风自动。

“桑麻大师?”

老僧轻轻颔首。

“桑麻大师,我怎么会在这里?”

“秦施主和一位女施主送你过来的,你睡了整整三天。”

“我……我爸呢?”称呼这玩意,越叫越顺溜。

“他有事先走了。”

“可是他的伤……”杨枫面露忧色。听说在高海拔的地方受伤,一不小心就得败血症,后果不堪设想。

“无碍,我同他乃是故交,为他上了黑玉断续膏。”

“谢谢大师。”杨枫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桑麻大师微微点头。

“纯子……她怎么样?”

“你女朋友?”桑麻大师笑问。

“不是,朋友都谈不上,一种很复杂的关系。”杨枫挠挠头。

“以老衲看来,施主在那位东瀛女子心中非常重要。”

“怎么说?”杨枫望着桑麻那双沧桑而睿智的眼睛问。

“三天里,她早晚为你净身,常常看着你的断臂落泪。”

杨枫沉默了。

桑麻大师继续道:“你父亲之所以将你留下了,是想让我听听你的故事。”

“大师……”桑麻目光温暖而慈祥,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身不由己的想要倾吐心声。

于是,杨枫伏在莲花座上,将自己的遭遇一一道来。

当然,并非全部,比如自己有几个女人,大师未必感兴趣。

讲到胳膊被斩断,杨枫还是忍不住落泪。

“原本有机会接回去的,可是谁知道碰见宿敌,又是一场恶战,我是险胜,却也永远失去了手臂。”说到这里,杨枫含泪望着桑麻,“大师,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你心中有恨吗?”桑麻不答反问。

“恨?我恨得想杀人。”杨枫目光投向右臂,那里涂着黑色的药膏。

“但是,你想过原因吗?即使你面对那个女孩子,你又下得了手吗?”

“我不知道。”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知道,对方是爱你的,即便你不爱她,但是她有权利爱人,这没有错,因爱成恨甚至刀剑相向,一时冲动干出傻事,对心爱之人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只怕她现在也后悔不迭呢!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身的原因呢?”

杨枫没说话,但诧异都写在脸上。

“出家人讲究因果循环,凡尘俗事,皆有因果。”

“大师……”

“我可以称呼你为小枫吗?”

“当然。”

“小枫,你知道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杨枫摇头。

“悬空寺,比绒布寺还高的地方,只是不存在于世俗之人的眼中。”桑麻大师看着他道:“凡俗之人不得门径而入,三十年来,你是第二个外来之人。”

“第一个是……”

“你父亲秦施主。”

“若非冰崩,我们也来不了。”杨枫感到匪夷所思。

桑麻大师摇头:“冰崩时有发生,但是,只有你们三人来到我寺。这是机缘,是天意。”

杨枫很想说,这是奇遇。

桑麻大师轻叹一声:“老衲修习密宗佛法一生,早已堪破红尘,参透生死,奈何,大限将至,却不得不为身后之事担忧。”

“大师,可否让小子替你分忧?”

“呵呵,事无不可对人言。”桑麻大师坦坦荡荡,将他的忧虑全都告诉了杨枫。

桑麻口中,师弟红日桀骜不驯,一世修行,仍然堪不破名利二字;红日的儿子明光通晓佛理,秉性纯良,只是迫于父亲的淫威,往往会作出违背意愿甚至是良心的事。

桑麻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寺院的生死存亡。

桑麻告诉杨枫,所谓密宗,很多秘法都要口传心授,而且基本都是单传。

说到这里,桑麻双目突然如同摁亮的强光手电,杨枫再无所遁形,被桑麻如电精光由外而内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红日希望儿子明光修习秘术,但他根本没有资格,我传给他,不是等于直接丢弃。红日想不通,这件事只怕不能善了。”

“大师,您的意思……是要传给我?”杨枫不确定地说。

桑麻微微点头:“你是秦施主的孩子,得到了他的真传,而在你昏迷之际,老衲也探查过你的身体,原来你小小年纪,不但打破了生死玄关,内力也不可小觑。”

杨枫未置可否,说:“怀璧其罪,如此说来,我也不免要沾染一段因果。”

“怎么,怕了?”桑麻笑问。

杨枫笑笑道:“大师一般的高人都有自己的担忧,我当然也有,不过,却不怕红日。”

“好小子。”

“大师,有句老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杨枫看着桑麻昏黄的眼瞳,“既然是百年之后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桑麻哈哈大笑:“倒是给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接着,桑麻面色一整,喝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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