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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厅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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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身边的时允公公传话到公主府,说太子殿下片刻就到。

说是来探望皇姑和皇姑父,加之陛下赐亲韶和郡主,遂前来贺喜。

公主府正厅延远厅之中,是长公主和何庆彦匆忙之中设的家宴。虽说是那时允才来,不过片刻光景,但公主府也能摆出一桌子佳肴佳酿来,菩提玉斋,百宜羹,酒炊淮白鱼,白玉瓷盏则中是近期来最受京城王侯贵胄喜爱的顾渚紫笋,当真是玉盘珍馐,丰盛不已。

坐在主席上的赵璟和他的皇姑和皇姑父寒暄一番后,微抬着眼看向坐在一旁的何兰因,细看他这表妹,出落得亭亭玉立,如今已是面若菡萏,明眸皓齿。

他道:“韶和近来可好?”

何兰因听闻,竟不敢抬头直视那人的眼眸,她只觉赵璟有一股不怒而威的通身气派,而且明明是笑得如清风朗月,却让她感觉到丝毫察觉不出这人实际上到底是怎么一番喜怒,好像那笑着的并不是他本人般,而真正的他却潜藏在她永远也看不到猜不透的地方,遂而感到颇有些压迫感。

她垂了眼,轻声道,“兰因很好,谢殿下关心。”

谢婉兮本没有任何资格参加此类的家宴,但是何庆彦仿佛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偏偏传人唤了她来,叫她站在何兰因身后就好。

“那我就放心了,父皇下旨,将你许配给阿稷,不久就要动身前往虞州,那里不比京城,偏远得很,舟车劳顿,你可要注意着些身子。”赵璟道。

“多谢殿下关心,该备下的都备下了,只等启程那日了。”何庆彦笑嘻嘻道。

“那好,还是姑父考虑周全。”

“先别说了,阿璟,菜都凉了,先动筷吧。”明乐接着说,“我们虽在京城,但到底不在宫中,你平日里帮陛下分忧,鲜有空暇,如今来了,就先不谈这些事了,吃饭罢。”

赵璟道:“皇姑母说得对,我倒光说着话了,姑母这些佳肴美酒,我可得好好尝尝。”

“殿下说笑了。”明乐嘴边浮起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他们正在这边说这话,站在一旁的谢婉兮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看了就移不开眼睛了。

那样一副略带点明艳又带着清冷的面容,那样一双无悲无喜的桃花眼,那样上挑的俊美修眉,眉宇之间带着冷冷寒意,却终如远山清水,淡淡的,那样熟悉又陌生。

席间退在赵璟身后坐着的白秋颐瞥了那身形瘦弱的女子一眼,淡淡地只过了一眼,便再也无心看她。前面的赵璟和明乐众人都执起白玉的筷子,觥筹交错,开始享用宴席,她一人在那里无悲无喜,看不出一点微澜,连眼眸都一动不动。

谢婉兮眼前只浮现出故人的面容,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她愧疚了整整十三年。

当时破庙筹谋,当时桃花羹,当时行动暴露,当时门缝中那张坚毅的脸······

“叶微······”

是你么?叶微?你还活着么?

谁料不知道是不是谢婉兮情绪波动有些大,甚至微微迈出了腿,那边身着黑衣的女子又抬眼稍微看了她的足尖一眼,谢婉兮才反应过来她几乎要迈出那一步了。

她恍然才从大梦中惊醒般,看着那席间主座上不动声色也深不见底的那个人,惊出一片冷汗。

她不得不谨慎些,因为这些人是随时能要她命的人,重来一次,谢家血海深仇未报,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爱惜自己的生命,哪怕再多人要她死,她也要千万保全自己的性命。

“可是,她是叶微么?不是的话,萍水相逢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她又是什么人?”谢婉兮开始偷偷打量她,只见她身穿一身紧身黑色的锦衣,将她的身姿显现出来,如此英姿飒爽。腰间佩戴着一块至纯的玉佩,缀着流苏,一看就是王府或者东宫等等显赫皇族之家的身份的象征,可供出入的信物。

杀手——谢婉兮最能想到的身份,就是杀手。

东宫的杀手,也许是随侍在赵璟身边一等一的高手。

宣朝长久以来民风开放,具有包容开放的传统,皇室之中豢养杀手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反而有些大人物为了自身的安全,专设杀手的部门组织,只是京城之内不得有杀手组织的存在,都是散杀而已,而且豢养杀手必须向皇帝请示,若敢威胁到皇室正统,死路一条。

于是百家皆遵守这一条规则,豢养杀手一般是防刺客,保护自身安全。杀手换个好听点的名字,叫影卫。

果然,谢婉兮思之至此,宴席过半,青州从事饮过一轮,已是微酣之时,赵璟道,“皇姑母,一月左右未见,阿璟想要和皇姑母好好叙叙旧,把酒话常事。”

明乐心知其意,回头对身边的远黛道,“你们都下去罢,我和殿下有事相谈。”

远黛行了个礼,遂带着其他人丫鬟下去了。

谢婉兮瞥到何庆彦的眼神,他吩咐她先下去,然后在厅外不远处等候。

这种敏感之事,谢婉兮若是没猜错的话,定是或多或少也和政事有关,或者是他们之间的密谋,别说她这么一个不可靠的外人了,就是明乐身边的最亲近的远黛,不也没资格知晓么?

谢婉兮便退了出来,退出来的时候,她听见赵璟的声音响起,“韶和也有兴趣一听么?”

没过片刻,何兰因也退了出来,一脸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随后见了谢婉兮仍杵在花厅之外,不免要嘲笑她一番。

谢婉兮已然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这层意思。

不过,她自己倒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顶多她被羞辱一番,但是谢婉兮现在脸皮超厚,她倒不在意这些,只是觉得这堂堂韶和郡主也真是娇生惯养惯了,平日里也没多少其他的心思,还有心情来羞辱她谢婉兮。

谢婉兮心想,“那我要不从这孩子嘴里套出点话来。”

何兰因头一抬,手里拉起自己的长裙,一边下台阶,一边道,“我想着还是太便宜你了,要不是你还有点用,我早就······”

说着她抬手往自己细长的脖颈前一抹,作出杀头的样子来,还稍微瞪大了眼睛,想要恐吓谢婉兮一番。

“儿戏,”谢婉兮心想,“哄小孩的玩意儿。”

她遂扭过头去,装出一中不屑于和何兰因说话的样子来,只顾看着几步外那静静的湖水,看着湖面在暗夜中因有了湖边的灯笼而波光粼粼。

何兰因瞧着四下无人,眼见这贱骨头这么不知好歹,遂走了上前去,往谢婉兮胳膊上使劲一拧。

谢婉兮没曾想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还来这样的,她跳将开来,“你干嘛?”

何兰因拍了拍自己的手,笑得弯着腰抚着自己的肚子,又怕吵着了延远厅里的人,遂又偷偷捂着嘴,指着谢婉兮道,“我看你还装清高!有本事继续装!在本郡主面前还敢撒野!”

谢婉兮陡然想起,何庆彦说何兰因好像只有十多岁?

一般人家来说,十多岁的姑娘早就可以出嫁成家,相夫教子了,然而这何兰因不知是不是没见过多少市井烟火世间百态的,十多岁了仍旧是个孩子,只知斗气玩耍,真不知道平日里何庆彦和明乐都是怎么教育她的。

想起来当年自己十五岁,江州水患,家破人亡,完全不似这般天真无忧。

“韶和郡主,你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谢婉兮摸着自己肯定被捏青了的手臂,嘲讽道。

“小孩子的把戏?你管这叫小孩子的把戏?”何兰因不服气,翻了个白眼,“你想玩还没得玩呢!”

谢婉兮心中一顿,“难道你平日里就玩这些?”

“本郡主玩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在这里套近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怜悯本郡主!滚一边去!”

谢婉兮不免得有些惊讶,其实她忽然觉得何兰因也不像她之前想得那么坏,最多只是个脾性暴躁又动手打人的孩子罢了。

“你读诗书么?修习女红么?懂得琴棋书画吗?”谢婉兮真诚发问。

“你算谁?敢过问我的事?我读不读书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么?什么琴棋的,本郡主不想学不想做就不做,谁能管得着本郡主?”

说着,何兰因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挑眉问谢婉兮,“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呢?你学过么?”

谢婉兮刚想说自己每日必读诗书,必习功课,平日里不逢父亲规定的假日必到书斋向夫子请安······

“就你和你母亲那样,没饿死就算好了,怎么?你母亲还能供你习书写字?”何兰因讽刺道。

谢婉兮才回想起来,她当初刚醒过来时,的确全身上下穿得和小时她在街边看到的乞丐无异。宁商离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于是,谢婉兮转到她母亲身上来,“我母亲······我母亲当然教我识字读书!”

她猜测何兰因就算没见过她母亲,也是听闻过她母亲的,于是谢婉兮道,“我母亲是个怎样的女子你不知道么?”

“哼!你母亲教你识字看书?她不过会些旁门左道的医术,浑身上下一股子草药味,难闻死了,还教你读书?我看她自己连医书上的字也不认识!要不然哪会到当初那种地步?”

“再说了,我就没见过有女子习医术的,我父亲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像你们这种的,识几个字又如何?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谢婉兮被她骂的狗血喷头,心想这女孩也真是一张嘴光会说些不好听的话,但是——

谢婉兮大约已经清楚了,她母亲也算是个有见识的女子,略懂医术,只是谢婉兮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仍旧是不清楚自己的母亲为何要来这里,为何抛下宁商离不带着她?母亲自己现在又在哪儿呢?

真在公主府么?

“兰因,过来,”身后冷不丁响起何庆彦的声音,“殿下唤你。”

说着,他还冷着眼,瞟了一眼谢婉兮,带着一种莫名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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