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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奉孝刚露头,又被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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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收成是肉眼可见的不错,夏天没有旱灾与蝗灾,屯田的面积甚至再次增加,百姓人口也在逐渐增多。

  而天子到了许都,将会堂百姓心安,对于曹操来说,同样也可以因此大做文章。

  荀氏那位极其重要的三杰之首荀彧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会将豫州,兖州,徐州这三个州郡,人心完全稳固下来。

  荀潇这么一说,两位自然也就明白。

  这是利国的事,而且人家并没有强求,只是请来商议,若是不来可以走。

  之前请的时候,也是派遣的军侯寻找,礼遇有加,并没有威逼。

  华佗张机,两人都是云游四方,在各地去行医救民。

  都有仁义济世之名望,但是这时候忽然来了荀潇这样,真正以方略策论,可以救民百姓之人相邀,那就完全不同了。

  “君侯有济世救民之心,老朽很是敬佩,既然您相邀,我们便留下来。”

  “不过,君侯当真有医术可以交流吗?”

  “有!”荀潇当即笑了起来,“华佗先生好似有一套养补的拳术,叫五禽戏,是吧?”

  “不错!”华佗眉头顿时一皱,这件事他没有给太多人说过,都是自己身边人。

  还有一些亲友。

  其余的便是不信之人,或者说对“养补护气”一说不曾在意,又或者是并没有觉得是什么重要之事。

  毕竟乱世,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没有多少人会在意所谓养生。

  饭都吃不饱,养鸡毛。

  但是荀潇能知道,而且信,这就有点奇怪了,是谁告诉了他呢?

  “不过,”华佗轻抚胡须,苦笑道:“尚且还没有完善,依旧还在寻拟兽禽之姿,来探寻其理。”

  “这个我赞同!”荀潇当即笑了起来,“我会开龙脊,与仿生术相结合!还略通一种拳术,叫太极拳,可以交互商谈一番。”

  “实不相瞒,我对此道也是非常热衷!毕竟只有乌龟才会——不是,毕竟谁都想要活得更长一些。”

  荀潇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让华佗和张机都极为意外。

  这世上,这样的人很少了。

  这般年纪已经开始研究老气横秋的养生功夫,怪不得能有这种温吞水的气度。

  他说话语气、态度似乎都不像是儒生那般遵循礼仪,但反倒是这样,两人都觉得这小友非常好相处。

  即便人家已经是为大汉立下无数功勋的君侯。

  “呵呵呵,”华佗登时笑了起来,实际上荀潇说的什么太不太急的,他也不在意。

  太急拳,一听就是极快的军中武术。

  但既然他有心投其所好来让自己心生好感,那也稍微附和一番。

  这位小友很是有意思,并不讨厌。

  “好,进去细说!”

  荀潇对驿馆正堂内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叫典韦去拿好茶,水果。

  ……

  夜晚。

  忽然下起了大雨,天气也凉爽了起来,内城的一座府院内,却显得十分忙碌。

  身穿棕褐色素袍麻衣的仆从各处奔走。

  婢女们则是紧张的在内院伺候。

  这是祭酒的府邸。

  戏志才本身没有士族背景,他属于是寒门出身,但若是追溯祖上的话也比较模糊,所以已经快要到白身边缘。

  所以这一次天子东归,安置许都之后。

  曹操并没有让他入汉籍,依旧还在身边做谋主。

  不多时,仆从带了龙行虎步的曹操进来。

  但他根本不是在前面带路。

  曹操一下车,和荀彧就大步急走,神态慌张,眼眸都在颤抖。

  那仆从跟都跟不上,眼睁睁看着他们身形如风,长袍飘起的冲进了内院。

  “志才!!!”

  曹操大喊了一声,几乎是冲进了房屋之内,顿时看见在卧榻上虚弱苍白的戏志才。

  已经是气若游丝,蠢白干涩,仿佛随时有可能一口气接不上来。

  这让曹操心里大为震动!

  “志才,”他快步走到了床榻前,顺势坐在其上,戏志才感受到他的到来,伸出手拉住了曹操。

  无奈的笑道:“不知怎么,今日本是暑气极重之时,但在下却觉得极冷。”

  “让主公担忧了。”

  “不必多说,”曹操反手握住了他,接着道:“我叫了吉平过来,他为太医,必能救你。”

  “吉平!”

  “下官在。”

  从身后跟随的属官内走来一个憨态可掬,面容慈和的老者,头发斑白,皱纹不算很多,穿着灰色锦袍,头发束冠。

  眼睛笑起来时,能眯成一线,个头不高双手壮士,乍一看颇为圆润。

  “下官来之前,已听人说了病情,如今观此,乃是虚病,而此时气血逆行,冲入心肺。”

  “先用药稳固,之后再根治,但要看今夜是否会继续恶化!”吉平脸色不好看。

  他见的病人多了,都是达官贵人,这个状态了基本上无力回天,除非是命大。

  吉平对很多病也无能为力,他是医官之家,但是世间有太多疑难杂症都是游方之人才有机会学习。

  他在宫中,遵循的是医书之法,虽然地位高,但也只能说力有未逮。

  “快去!”曹操何等心思,自然明白这把脉都不把,只是观望就可判断,说明已经到了极其艰难的地步。

  “诶!”吉平当即带人去煎药,他自宫中也带了不少名贵药材来,快速离开了内堂。

  这时候,戏志才又握住了曹操的手,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主公,不必如此。”

  “志才!!”曹操神情动容,嘴唇都在颤抖,荀彧站在一旁也是感觉悲痛。

  这模样,好像真的要死了。

  这位老友三十余岁,方才从浑浑噩噩之中遇到明主,如今他方略所言的天子归而手握天道刚刚达成。

  即将享受成果之时,却忽然病重……

  其实也不说忽然病重。

  荀彧心里已经有些准备了,毕竟荀潇经常说志才兄长这么玩儿下去,吃枣药丸。

  不过荀彧一直以为只是文伯不喜欢志才,咒他……

  现在好像,志才是真的病重了,不可能是文伯乌鸦嘴吧。

  “文伯一直说我……不爱惜休息,日夜疲惫……迟早要完,没想到被他说中,”戏志才苦涩的说道。

  这倒是和荀彧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块儿去了。

  让曹操实在没忍住,回头来偷偷瞄了荀彧一眼,表情耐人寻味。

  你瞧瞧你这弟弟!

  乌鸦嘴。

  荀彧保持了尴尬的沉默。

  “主公,我若是挺不过去,日后就无法再看到大汉一统,百姓安宁,看不到那盛世了。”

  “是以,有一人我要推荐于主公,还望主公切莫我而忌,不予任用。”

  “他曾在袁绍麾下为文学掾,但因看出袁绍无法成就大业,于是痛骂其麾下众文武,傲然离去。”

  “士子只以为他乃是气急败坏,不得重用,是以名声败坏沦为笑谈,但其在颖川一直暗中结交志士,淡泊名利,对此充耳不闻。”

  “此人,真正的才学极高,才情无人能出其右,其敢于论断,善于奇计,为今我只见过文伯可以与之媲美。”

  “主公可让其接我之位,若是主公愿意,我已写好了书信,请主公信在下,最后一次。”

  “志才!!”曹操此时被说得有些心神震动,思绪难平!

  志才他,我真的哭死。

  这时候了还在为我谋人才,而此人还是他如此看好之大才。

  “我只要你!”

  曹操当即斩钉截铁的说道:“志才!你我相约于盛世纵酒狂歌!不可弃我而去!!!”

  “只要你活下来,此人我必定重用!”

  他声音近乎于咆哮,虽然话语有些酸楚,让旁边的荀彧都感觉不适。

  但是曹操却很意外的没觉得有什么,很是顺畅的把话说了出来,甚至还热血沸腾。

  这恐怕要归功于荀潇了。

  毕竟这和他的书信内容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主公!”戏志才感动得一塌糊涂,强撑着坐起身来和曹操抱在一起。

  主臣都快哭了,一时间曹操的鼻头也酸楚起来,这些话虽然说出去了,却也只能表明其心。

  可若是戏志才还是要去,无法痊愈!又有什么用!!

  “主公!!有主公此话,在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即便是去也放心了!!”

  “在下先去,等主公立万世之功后,到坟前与我诉说山河秀丽!!”

  “志才啊!!”

  两人正要进一轮的哭嚎,忽然间门外出现了一声轻飘飘的感叹。

  “唉哟,老远就听见哭声了。”

  曹操:“???”

  “文伯??!”

  曹操顿时站起身来,神情有些错愕,错愕之后很快就恼怒,“志才病重!如何不令人悲痛!”

  “早就和他说了注意身体,这不是自己作吗?”

  “迟早的事啊,你们不会以为我一直是在咒他吧??”

  “那没有……”

  曹操和荀彧顿时语塞。

  他还真是说过很多次,而且还真的是……从来没有人注意过。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啊?

  “文伯!”荀彧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志才乃是我的至交好友。”

  “你不可如此无礼!”

  “你来做什么!!?”

  戏志才咳嗽了两声,感叹了一句,“文若,是我叫他来的。”

  “我有些事要交代一番。”

  “等奉孝来了,日后难免要与文伯有些争执,文伯向来淡泊,但奉孝喜争。”

  “不用再说了!”曹操有些烦躁,“我说了,我只要志才好起来。”

  “真的??”荀潇顿时惊喜,“我死士营之中,差一位军师!”

  曹操:“???”

  我就客气客气。

  等等,他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

  “志才兄长这病,病得恰到好处,我那有两位高人或许可以医治。”

  “唉……”

  戏志才一听这话,顿时又躺下去了。

  太医都没有,你那有个鸡儿高人,还键鼠。

  “吉平都在这,还有什么高人!?”

  曹操也是哀叹着说道。

  荀潇顿时暗中咬牙,我擦?等会儿我直接十根金针要你们跪着叫我龙王!

  “什么高人!?”荀彧问了一句。

  “华佗张机,应当是五日前他们到了许都,今日我刚见到,已经是朋友了。”

  “我请了他们过来,现在在正堂。”

  曹操顿时站起身,“那,快请啊!!!”

  苍天,南北神医,华佗张机!

  这游方之人当中,这两个都是极其高超的医书,虽不参与各地大战,但是救人无数,阅病几何。

  或许真的有办法。

  不多时。

  华佗和张机从外进来,两人快步到了戏志才身前坐下,问切一番,只是一思索后,华佗微微点头。

  表情有些凝重的道:“曹公,君侯,这病我以前见过。”

  “主要不是风寒,不是暑气,实际上是内气亏损。”

  荀潇眨了眨眼道:“就是重度肾亏呗?”

  “嗯……肾水亏损引起不适,长于酒色进导致毒素沉积,根治须长期疗养,至于今夜,嗯……还是有办法的。”

  华佗点了点头。

  张机笑了笑,道:“草药若是够,晚上以热疗,饮药,加上针灸推拿可以稳住,不至于无计可施。”

  “至于之后,要忌酒忌色。”

  荀潇白了床榻上的戏志才一眼,“听到了没有?祭酒忌酒啊。”

  “哦,没事啊?”曹操眨了眨眼,左看右看,顿时有些茫然。

  那搞得我热血沸腾的,还哭成一团。

  啧。

  瞎搞!!

  荀潇使了个眼色,“交给两位先生吧,或许明日就好了,但我有些事要与主公商议。”

  “好。”

  曹操登时起身,拍打了几下戏志才的手背,又沉声道:“志才好好医治,手里繁杂的事务先行放下,等好了之后,再说你那奉孝好友的事情。”

  戏志才也是松了口气,笑嘻了,嘴角都快合不拢的上扬,连忙点头。

  那没事了,我不死,奉孝还可以在赋闲几年。

  荀彧:“……”

  我替奉孝谢谢你。

  刚露头,又缩回去了。

  院门外,荀潇和曹操坐在凉亭石台上,荀潇拱手道:“今年秋收之后,当以粮草资百姓,用以放粮,如今北方在大战,袁绍与公孙瓒估计会有胜负之分。”

  “趁此时机,南来之民尽可安置,而流民一旦到了冬灾,以前基本上都是任其生死,不予入境,今年最好收纳,以扬天子威德。”

  曹操听完连连点头,很有道理。

  但是他却觉得奇怪。

  诶???你图什么?

  不像你啊,冬天不去冰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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