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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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 一年的时间晃眼就过去了。

临近高考,整个高三年级组的气氛都很紧张, 教导主任也愁的头发又掉了大半, 都快要变成半边海了。紧张的气氛向来都很能带动人,就是成绩差的学生, 也都每天泡在题海里挣扎,想着再怎么着也要考个大学。

这一年时间,江远进步特别大, 大到教导主任见了他后都会笑嘻嘻的问他最近学习累不累。

有了共同的目标后。江远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再加上过年的时候,南陆去家里吃了顿年夜饭, 饭桌上江爷爷问到她打算考什么大学,听到她说犯罪心理后,他们家人挨个把她夸了个遍, 夸完后集体对他摇头叹气。无形中被打击到后,江远就决定发愤图强,一定要跟南陆冲进同一所大学,不能让家里人这么看不上也不能让南陆失望。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 当最后一次联考成绩下来后,他踹开了南穆和陆鸣, 挤到了南陆身边后, 别提有多高兴了。

一高兴就得意洋洋,把一年多前那个“要求单”拿了出来。那个单子上面日积月累,已经被写的满满当当了, 上面南陆欠了他无数的“愿望”。

“这样吧,明天不是休息吗?明天我们在你家附近的麦当劳见,今天的试卷上有几道错题我不会,而且我有话跟你说。”又看了眼那张清单,江远攥紧了手,想着如果明天的那些话南陆不答应亦或是不给他回应,他就“抄家伙”了。

南陆眨眨眼,见他对着那张清单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抽了抽嘴角,“你该不会又想让我陪你去什么鬼屋,坐什么摩天轮吧……你幼不幼稚?”

想到上一次江远拿这个“要求单”让她陪他去游乐园玩的时候,南陆耳边全是江远的尖叫声,不自觉的,脑仁又开始疼了。

让他颜面扫地的地方,江远打死都不会去第二次,他把她的书包勾起来甩到肩上,不自在道,“能别提那事了吗?”

南陆忍俊不禁,“行行行,不提好了吧?”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这一路回去的时候,她依旧没忍住各种帮他回忆那些“愉悦”的过往,说到江远面红耳赤,羞耻到加快步子试图甩开她的时候,南陆终于笑出了声。

逗江大爷玩,依旧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看着不远处一高一矮的身影,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对身后的人打了离开的手势。

穿着黑西装,面带刀疤的男人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推着轮椅转了个向。

路过一家蛋糕店时,男人抬手,身后黑西装的保镖停了下来,“老大?”

男人盯着玻璃窗里一个粉色的大蛋糕出神,好半天了才挥了挥手,“没什么,走吧。”

“是!”

“人找到了吗?”上车后,男人气定神闲的闭眼靠在后座上。

保镖如实回答,“找到了,就在……”

后面的话男人像是没兴趣,不耐烦的打断,“找到就带过来,这或许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保镖动容,“老大,你……”

男人轻笑一声,面色苍白无力,他拍了拍自己废了的这双腿,“警察那边很快就查过来了,我这条腿,已经跑不了了。”

车里良久的沉默后,男人睁眼看着窗外的极速倒退的人流,目光悠冷,自顾自的问,“你到底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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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陆本来想复习,结果被江远一顿电话骚扰,陪他聊了一整晚后直接睡了。

第二天她穿了那条南穆之前买的淡蓝色的裙子。虽然昨天她损了江远,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到,他今天应该是有重要的话同她说。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穿裙子,她也不知道,反正放着也是浪费,拿出来穿一穿也好避免它发霉。

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这一年她被王哥和江远家人养胖了不少,这条原本穿在身上有些大的裙子现在穿着刚刚好。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没那么奇怪后,她拿着手机出了门。

路上,江远不消停的打了电话过来,跟她说一些有的没的,还问她到哪里了,她环顾一圈报了个地点后,驻足等红绿灯。

这条街上人流不多,今天更是稀少,大概是天太热的缘故。

南陆从包里翻了翻,找到那把江远买给她的太阳伞,夹着手机听江远说话的时候打算把伞撑开。她还未动作,面前突然停了一辆车,车速太快吹的她裙子往上飞。危机意识让她条件反射的扔了伞就要往后跑,脚还没迈开,就被人拽着胳膊粗鲁的拉进了车里。

在麦当当喝可乐等人的江远,听到那边的动静后,立时站起了身,紧绷着脸,先是试探性的叫了两声南陆的名字,最后直接拔高音量吼了起来。

其他客人纷纷侧目,只不过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对着电话吼叫的年轻人已经健步如飞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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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陆头疼和后颈都疼的要命,她艰难的爬了起来,捂着脑袋她视线模糊的往四周看了一圈。

她现在的意识还停留在打晕她的那两个男人的对话上。从他们的对话中,她猜到自己是被谁带过来的了。

时隔一年之久,在她以为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时,他却从天而降给了她一个要人命的“惊喜”。或许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过的太过安逸,这会只是被打晕带了过来,对方还没有把她随便丢在地上,而是放到了一个柔软的沙发上,她却依旧浑身酸痛。

视线渐渐回笼,她发现自己现在在一个废弃的大仓库里,这个仓库她很熟悉,多年前,那个人把她丢在这里,让她与跟她年龄一般大小的一群疯子“乱咬”。

而今天,没有那群疯子,却又一个比那群疯子更甚的一个人。

看到被人缓缓推至眼前的男人,南陆先是一诧,“你的腿?”她说话时声音有些虚弱,但却足以让面前的人听到。

男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自己腿上击打,南陆心脏跟着一跳一跳,单是看着她都觉得生疼,男人却毫无波动,甚至勾起了唇角,道:“看到了吗?”

南陆哑然,她以为他死了,却没想到他活的好好的,只是双腿残废。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暗自松了一口气。

是不是她心底其实并不希望他死?

“老大,那个女人太吵了,一直哭!”从另一边门进来了一个身形高大威猛的男人,他说话的时候即便嘴里不说脏话,也全都表现在脸上。

“堵上她的嘴或者打晕,随你们便。”男人十分不耐的摆摆手,然后扶着轮椅往前摇了摇,看着眼前的人,“这一年你过得还不错?看你没之前那么瘦了,挺好的。”说完,他笑着伸开双臂,“记得这个地方吗?”

南陆没想到被他带来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她跳过这个问题,直接问,“里面是谁?”

男人回头,毫无血色的面孔上染上了透过大门口挤进来的阳光,他依旧笑着,在阳光的帮衬下,有了几分活色。他目光幽深的望着她,良久后才开了口,“你还真的是变化挺大的。知不知道这要是放在以前,多管闲事是会被我丢进恶狗里教训的?”

想到那些过往,南陆仍然寒颤了一下,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又问了一遍,“里面到底是谁?”他越是不说,给她的感觉越不好。

男人没理她,自顾自的说,“我还记得你当时从那个地方爬了出来,浑身是血却满眼不服输的样子,那时我就在想,你的生存欲望还挺强的,比见到寻死之前的你好多了。不过那个时候你太不听话了,竟然就把那群狗全都放了。他们与你谁能活着出来,在进去之前我就已经交代好了规矩,你却一点话都不听,你为什么不听话呢?明明那群狗为了活下来疯了一般咬你,你却在最后留了他们一命。你说,如果当时你杀了他们,现在会不会——”

他话未说完,南陆冷冷的打断,“不会,什么都不会。纵使回到过去,我依旧不会杀人。高戴,我跟你不一样。”

高戴兀自笑了起来,“是啊,你跟我不一样,但我却总能在你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故事?”不等南陆问,他就接着道了起来,“五岁那年,我被带到了这里,同样被扔进了那里。”说着,他指了指前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一个铁笼,铁笼足足有四间普通宿舍那么大,铁笼上早已锈迹斑斑,靠近闻的话,依旧能闻到上面的血腥味。

“我当时比你要惨,跟我关在一起的不止同龄人,还有好几个壮汉,稍微动一动手就能够拧下我一条胳膊的那种。不过当时的规则还是有点人性的,那人在最顶端吊了一把匕首。铁笼的上面的四壁你比我清楚,上面全是锋刃的刺刀,有壮汉试图爬上去,却被刺刀伤的浑身是血。”

“当时被关了大概有三天吧,这三天没人给我们食物,大家的体力也都透支的差不多了。你猜,我当时是怎么出来的?”

南陆不敢想象高戴当时的处境是如何,她被他丢进里面的时候,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那个铁笼太过阴森可怕,进去之后让人看不到希望。

南陆没有接话,而是认真听着,她想听听自己到底什么地方跟他像了。

高戴盯着铁笼,继续道:“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把刀,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去动手,就连那几个壮汉也没有。到最后,有两个人熬不过,直接拔刀杀了人,在一片血河中,人总是容易散失理智。那个人说过,铁笼里最终只能出来一个人,那时候我迫切的想要活下来,跟你一样,我想活下来去找自己的亲人,我那时候天真的想着他们肯定是跟我走丢了并不是故意抛弃了我。”

“结果事实总是那么可笑,他们有了新的家庭,生活的很愉快,就像这个女人一样。”说完他抬了一下手,守在偏门那边的两个黑衣人点头后把铁门推开。

南陆呼吸一滞。

就见偏门里关着的女人披头散发,面容憔悴,但即使如此,她也一眼看出,那个人是陆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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