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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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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非听甄彦如此一说,骤然失色,道:“甄彦你倒是快说那日府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墨子非的声音骤然高了许多,反手扳住管家的双肩失控问道,他莫非是真的错怪了丁零?对于这个答案,他着实不敢去想分毫。

甄彦的看着突然情绪高转的墨子非,神色一懵,稍后才明白,原来他家殿下是什么也不知啊。

“殿下,那日丁零姑娘手持您的玉佩来到府上,说是府上有细作要害殿下……事情完后,丁零姑娘有些伤感,奴才安慰了几句,她说她在临风崖等您,就离开来。”

甄彦咳了咳,把那日的所有事情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墨子非,却见墨子非脸色惨白,紧咬着下唇,竟有丝丝血色慢慢渗透了出来,便知道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顿了一顿这才说起了之后的事情。

“一更天后,突然有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府里,而全府上下竟然毫无察觉,老奴那一刻才想到……唉,这帮歹人竟然是在那日的晚间饭菜里下了药,老奴却是因为一天来忙于处理府内事物,晚饭只是简单的喝了些茶水,才躲过了一劫。”

说到这里,甄彦挣扎着从床上摔了下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叩头,哀求墨子非赐死自己,以求得死去的人宽恕。

“求殿下赐死,如若不是老奴做事不够谨慎周全,贤王府也不会遭此劫难,殿下……”

“丁……丁……零……零儿她……”墨子非后退着,表情复杂,自责,厌恶,悲痛,绝望……此时才发现言语的苍白无力,竟不能找到一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墨子非只觉得眼前霎时一片黯然。

甄彦望着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风中摇摇晃晃直坠而下的墨子非,着急高喊道:“殿下……殿下……来人……”

墨子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大厅的,坐到宽大的木椅里,痴痴然望着外面的院落,任由脑海里空白着,等着时间点点滴滴的划过。

这时,墨子瑞快步进入大厅,见墨子非神情恍恍惚惚的坐于大厅之上,竟然丝毫未察觉到他的走进,出言喊道:“五哥——”

听见墨子瑞的喊话,墨子非这才抬眸看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前的墨子瑞,狭长的眼眸垂了下来,沙哑着声音问道:“什么事?”

墨子瑞却惴惴不安道:“五哥……丁零……”

“说吧!”

“五哥——”

墨子非抬头,却对上墨子瑞闪烁躲藏着的视线,心里亦是却一冷。

而墨子瑞并不知晓,适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墨子非的神色,像是有些明白了样子,却依旧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这件事情说出来。

“难道还有比甄彦所说的更叫人绝望的事情吗?七弟你说吧!”墨子非的眸子里满是懊恼与伤痛。

“五哥你还是自己看吧!”墨子瑞从宽袖中掏出一件黑色的物件,递到了墨子非面前。

墨子非看到墨子瑞手里的东西,怔了怔,伸手取过置于手里,他当然知道这便是那日断崖之上自己扔在丁零面前的那把手枪,只是……

只是现在静静的躺在手心里,滕然多了些刺骨的冰冷。

“这是那日丁零拿来指着你的那黑色物件。”

墨子非点点头,黯然道:“我知道。”

“不——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墨子瑞突然情绪失控,后退几步,冲着墨子非大吼着。

墨子瑞自小便跟从着墨子非,从未有过一次,哪怕是小小的忤逆。

显然墨子非也是有些惊讶的,抬头,望着早已是热泪盈眶的墨子瑞。

“七弟……”

墨子瑞突然冲过去,夺过墨子非手里的手枪,拼命的砸在了地上,手枪的弹匣瞬间摔落了出来,蹦了好远。

见墨子非望着满地的零件满眸子的不解,墨子瑞凄厉喊道:“五哥,我们错了,错了,都错了,是我们害死了丁零姑娘,是我们,是我们……”

墨子非看着洒落的黑色手枪,原本茫然的眼眸里空白氤氲开来。

“那个黑匣子是空的,那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无心伤我们,即使已经被逼到了那种地步,她都不曾有伤害我们的心,没有……可我们却一再怀疑她,是我们把她逼跳崖的,她是被我们亲手杀死的……”

“零——”墨子非瞪着通红眼睛,微张的嘴,本想叫一声零儿,然在零字出口后,却再也无法发出声来,一双手紧抓着木椅的扶手,像是要将其捏碎一般拼尽全力死死的握在了手心,心中的痛与悔几欲让他窒息。

“五哥……五哥……是我们害死丁零姑娘的……是我们……而她为了我们竟然违抗太后懿旨,不惜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而我们……我们……”

墨子瑞匍匐在地上,大喊着,涕泪两行,对自己的什么破王爷形象早已是不管不顾了。

“零……零……零儿……”墨子非终是竭尽全身的气力这才唤出了一声零儿,只是他却没有落泪,甚至就连那表情都僵直了,空白的眸子瞪的硕大,仿若要冲破眼眶跳出来一般。

喉间轻颤,用尽了气力却再未能发出任何的声音来,而脑海里丁零跳崖前的那几个字却赫然醒目。

宁愿不相识……宁愿不相识……

那是丁零留给他的最后的话语,最后的执念,没有恨,即使伤的致命,亦没有情,即使曾经视爱如命。

“五哥……”

对于墨子瑞的轻唤,墨子非无动于衷,恍若这一刻是被石化了一般,目光毫无焦距的望着院落中的一切,任由心中的痛楚与悔恨一点一点噬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竟是错了,错怪了丁零,错杀了丁零,那可是他最爱的女子呀,亦是最爱他的人呀,如今,他竟却只听得旁人的一面之词和一个死物件便断然下了结论,置她解释不顾,竟然亲手射杀了她。

枉她对他信任如山,情深似海,枉她对他无私付出、生死不顾,如此丁零,叫他墨子非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呀。

黑暗中的丁零,浮浮沉沉,像是怒海汹涛里的一介青羽,辗转零离,心像是被什么刺破了一般疼的窒息。

她这是要去哪里,会去哪里……

身边一片冰冷,是要死了吗?是吗……

身心疲惫的丁零,此刻只想睡去,丢开那种种,或开怀,会悲痛,睡去……睡去……或生或死,不愿再去想,离去,离去,一心只想离去……

突然,丁零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人的笑容来,他是谁的,为何是那般真实温暖,为何……为何……那人越走越近,五官越来越清晰,丁零不自觉的笑了,亦哭了,原来是他,原来竟是他啊。

此时,猛然一束光毫无预兆的射进了她的世界,是那般的刺眼,疼的让她心不禁颤栗。却也让她觉得如沐春阳,心里渐渐生起了丝丝的暖意,萌生了不愿离去的念想。

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一行人走着,除了脚踩石土发出的沉闷之声,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尉迟安邺依旧走在最前面,不曾进食也不曾休眠,像只木偶人般痴痴走着。

洞房渐渐犯起了鱼肚白,转眼间天色已经变得亮了起来,突然有人上前伸手拉了拉追影的衣袖示意其等等,有要事商量。

追影看了一眼痴痴傻傻的尉迟安邺,示意身边的安慰务必看好主子,便退了开来。

听得探路暗卫的汇报,追影一把揪住了暗卫的衣领,激动问道:“你说什么?确定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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