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一切的真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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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梓瑶倏地张开眼睛,支支吾吾的说:“您说……身世?我……我真的不是袁家的孩子吗?”

像是一个艰难的决定,齐渊闭了闭眼点了点头,默认了:“你确实不是袁家的孩子。”

“那我是谁?”她心中突然有了什么预感,曾经在萧炎的日记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我一生中只认真热烈的爱过两个男人,他们一个敬我,一个爱我,一个给了我婚姻,一个给了我爱情。

那个给了萧炎婚姻的男人就是袁歆艺的父亲,那么,眼前这个就是萧炎曾经说过的那个爱情吗?

那么,那么……

“你是……我的女儿。”他说的很艰难,声音都有些哽咽,时隔二十几年,他终于说出口,但换来的却不是解脱,反而是心脏一下一下的刺痛,是什么造成了如今这种局面,如果很久之前,他就能参透萧炎的深意,是不是现在他会有一双儿女,其乐融融的生活着呢,可现在,他的女儿和儿子都来告诉他,他们相爱了,并且要一直在一起。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当年我要是不放手,也不会出现这些事情了……梓瑶……”你能原谅我吗?可他终归是说不出口的,怎么还能奢求她的原谅,但,以后的日子,他也不会让袁梓瑶再无家可归,受半点委屈了。

“叔叔……你是我叔叔……”袁梓瑶脸上早就挂满了泪痕,她不相信的摇着头,后退着说:“您明明就是我的叔叔,您和我妈妈相爱,可我妈妈是和我爸爸结婚的,他们生了我,叔叔,您一定是弄错了,不会是这样的。”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她记得的,萧炎的日记里有写,那些她怀孕的日子里,父亲对她的疼爱,对她的关心爱护,他们每天拥抱在一起,抚摸她的肚子,亲吻她的肚子,他们想好听的名字,他们每天都在甜蜜和期待中想象着度过,萧炎根本没有提过有齐渊这个人,根本没有说过这个孩子是他齐渊的。

她怎么会相信这个可笑的事实呢,这个所谓的事实呢,时隔二十几年,她受尽了委屈,受尽了折磨,受尽了不甘的时候,在她找到了生命中的最爱,以为自己会永远幸福解脱的时候,老天爷就给她开了这个玩消是吗?

“齐叔叔,您不是记错了吧,您不是生病了吗,一定是生病的缘故,您记忆紊乱了。”袁梓瑶目光含着期待的看着齐渊,她渴望齐渊点点头说:“是的,我记错了,你不是我的女儿。”

可齐渊却皱着眉头说:“梓瑶,你冷静一点,迟到了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啊。”

袁梓瑶张大了双眼,苦笑着,哽咽着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说:“没有……不会的……您没有对不起我,您是认错了人的。”

“您一定是认错了人了……”

她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句话,大概是受到了刺激,齐渊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她打翻了茶壶,踉跄的向外跑去,齐渊强忍着心口的疼痛下床追她:“梓瑶,你听我说……”

可袁梓瑶根本就听不进去,在齐渊昏倒在地之后,她猛然回头:“齐叔叔……”

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往往形色匆匆的医生,只有她落寞的坐在角落,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目光呆滞,空洞的看着前方。

芯儿也在手术室门外等待着,看着袁梓瑶的样子,她皱了下眉头说:“袁梓瑶,你看你做的好事。”

回应她的,是袁梓瑶落下的一滴眼泪,芯儿气的原地转了两圈,她又说:“我告诉你,齐叔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看莫寒哥哥会把你怎么样,你知道不知道,整个齐氏都在看着齐叔叔进医院?”

她愣愣的,齐莫寒……对,齐渊是齐莫寒的父亲,他们是父子,对,仅仅是这样……

可是,不对呀,下午的时候,齐渊亲口告诉她,她袁梓瑶是齐渊的亲生女儿,她和齐莫寒应该是兄妹,还是有血缘的兄妹……你看,这个世界多么的讽刺啊。

怪不得大家都不看好他们,怪不得,不论是谁都在阻止他们,破坏他们,原来他们真的不应该在一起啊。

“不过,你倒是厉害,以前齐叔叔发病从来不会医院。”

“我求他……我求他上医院。”

那时候,他倒在了地上,袁梓瑶吓得跑回去想要扶住他,可他拉着她求她的原谅,袁梓瑶却着急他的病,哭着求他去医院,齐渊就像个孩子一样对她说:“我就当是炎儿对我说,让我去医院看一看她。”

袁梓瑶泪如雨下,这一场变故让她不知所措,甚至觉得世界毁灭了,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她心中的那根弦,也崩塌了。

萧炎去世不久,袁父对她的态度就急转直下,她不解,但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大着胆子去问他,为什么妈妈走了就不理她了,可当时,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过了几天,就将袁歆艺的母亲接到了家中,这位富家千金,甘愿当他的小三,他就急匆匆的在萧炎走后的没几天就与她结婚了,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袁歆艺。

再后来,她便不再问了,因为袁歆艺和她母亲的到来,她变得越来越胆小怯弱,那时候,她被教训一句,都要忍着,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躲在房间里小声的啜泣。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常常幻想希望自己可以换一个爸爸,换一个爱护她和妈妈,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的爸爸,那孩童时候的童真话语,没想到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这种小时候还算是美梦的事情,现在看来就跟噩梦一样,让人难以接受。

因为哭的声泪俱下,如泣如诉,长时间紧张的身体,在看到齐莫寒的那一刻,终于坚持不住的瘫软在地上。

在来的路上,齐莫寒就通过芯儿知道,今天齐渊亲自找了袁梓瑶谈话,那么谈话的内容就可想而知了,他握紧了手机,硬生生的再也发不出声音。

一路奔驰过来,从远远的地方就听到有人在哭泣,走近了,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抖动着的肩膀,凌乱的头发,他沉吟了很久,终于干涩的嗓音喊:“梓瑶……”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回过头,那双本就充满水汽的双眼,此刻红红的,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委委屈屈,无助的站在那里,看到齐莫寒,她踉跄了两步,牵扯着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然后,双腿一软,谁也没有料到的,倒在了地上,她怕是很累吧。

齐渊因为长时间生病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这一次不得不做手术,手术进行了很久,齐莫寒把袁梓瑶抱了起来,送她去了一间病房休息,自己又去手术门外看了会儿,芯儿看到他蹙着眉头一副愁云的样子,敛敛神,走过去安慰他说:“你别太担心了,齐叔叔不会有事的。”

她这样一说话,齐莫寒便想起来还有她,眼神带着寒意看着芯儿,冷冷的说:“我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他的病不能受刺激。”

芯儿一愣,脑海里随即想起很久之前,齐渊因为他们的事情而生气发病,那时候她被齐莫寒藏得很好,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是她不甘心,她害怕齐莫寒有一天会离开她,所以她主动告诉了齐渊,求他的成全。

当时齐渊听了,除了惊讶就是生气,齐莫寒得到消息赶回来时,他已经进了家里的病房,医生也开始给他检查了。

那个时候,他就狠狠的教训了芯儿一遍,齐渊身体联系着整个齐氏,但抛开齐氏不说,他还是齐莫寒的父亲,他再怎么混蛋,也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因为生自己的气而出事。

“因为齐叔叔要我告诉袁梓瑶,我也没有办法。”芯儿咬着唇小心的解释着,可齐莫寒却嗤笑了下说:“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你等这一个时刻等了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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