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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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林行之猛然回头,发现果然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人。

他还没唤人,楚昭便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楚昭还穿着昨日自己在牢房里见的那身衣裳,蓝色的锦缎长袍,衬得他脸格外白皙,甚至白的有点不正常,就连脚步都不如在宫门口那次见时沉稳。

只是林行之还没来得及细想,楚昭已然到了他身旁,手看似很用力地抓住了林行之肩膀,语气不善的说道:“好大的胆子,不过一日不见,你竟敢看别的男人了1

林行之动了动几乎没承什么力的肩膀,配合地狡辩道:“我没有,再说我看什么与你有何关……”

然后他就被凶了,“闭嘴!本王让你说话了吗?”

林行之面露难堪。

而楚昭的目光已经定在了齐王身上,“四弟,你在与你的小嫂子说什么,不妨也说给为兄听听?”

林行之:“……”

他才不是什么小嫂子!

对于楚昭这个半路杀出来阻拦他好事的人,齐王心中恨极了,可面上却要装的恭敬,楚昭平日连太子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他这种不受宠的皇子了。

他们一致坚信着,楚昭绝对能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所以他们厌他,恨他,同样也惧他。

齐王回答的很老实,“不过是弟弟莽撞,不小心将林状元的食盒撞翻了,所以想请他吃饭赔礼而已,并无旁的事,三皇兄不要多心。”就连称呼都改了。

楚昭看了眼地上还没被清走的饭菜,知道那是林行之原本要送去牢房给他的,于是他凉凉的看着齐王,表示:“的确莽撞。”

并实行了兄长的教导之责,“以后走路记得多长眼。”

齐王拱手应是,低头时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屈辱。

“此事就此揭过,本王的人,不缺四弟你这一顿饭,走。”楚昭捏林行之肩膀的手改为抓手腕,想要直接将他带走。

“三皇兄1尚未挪脚,齐王突然提高音量喊了楚昭一声。

“三皇兄为何这么快就从刑部大牢出来了?”

这也是林行之好奇的问题,才关进去一天就把人放出来了,显得建元帝这圣旨有些儿戏。

他侧目看楚昭的反应。

楚昭微微皱眉,脸色泛冷,“与你何干?”

齐王眼睛直直盯着楚昭的嘴唇,同时还点了下自己的,“三皇兄是犯病了吧,这儿红的像吐过血。”

林行之能明确感受到齐王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的愉悦,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昭的嘴唇当真红得不正常。

尤其是在他苍白脸色的映衬下。

“你……”

林行之正要询问,却感觉自己手腕一重,楚昭半边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

紧接着,楚昭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身子也踉跄了一下。

“王爷1林行之惊叫出声。

楚昭轻轻摇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擦了下嘴唇,对齐王道:“你最好祈祷本王不会死在你面前,否则……”

楚昭未说完的话和一个眼神,让齐王瞬间四肢僵麻,背脊发凉,连呼吸都有一瞬的停顿。

他感觉到了杀气,并确信楚昭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的命。

而齐王这样的反应全被楚昭看在眼里,他捏紧了林行之的手臂,冷笑一声,然后道:“走。”

林行之点头,同时绷紧手臂,给楚昭借力,就这个半搀半胁迫的姿势跟着楚昭走了。

王府有来接楚昭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停着,走过去两人就上了马车。

林行之正准备让石砚先回府跟他娘说一声,手才刚碰到帘子楚昭就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这回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林行之也跟着脸色一白,明白过来齐王方才说的犯病了是什么意思。

不是犯病,而是毒发。

他拍着马车门板,厉声吩咐外面的侍卫,“回府,立马回戾王府,要快1

被选来接楚昭的自然都是他的心腹,听到林行之急切的喊声和马车内传出来的咳嗽声,众人便意识到情况不妙。

有人对林行之喊了声:“烦请林少爷扶王爷坐稳。”

话音落,随着一声鞭响,马车飞快跑了起来,依稀还能听到街上百姓躲避马车的声音。

然而回府之路并不顺利,马车刚离开主街转进一条巷子,就有人从天而降拦了路。

“楚贼,拿命来1

一声喊完,便立即与王府侍卫战到了一起。

林行之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刺客手中所持的长月弯刀,他吃惊道:“西揭人?”

楚昭手帕捂唇擦了擦血,语气淡漠,“其他的,还没蠢到现在就对本王下手,”更何况是这样的当街刺杀。

林行之看着外面很快占据上风的王府侍卫,问楚昭:“王爷早就猜到今日会有人拦截?”

楚昭摇头,“猜不到,只是本王现在还不能死,所以多安排了几个接应的人。”

随着他话音落下,林行之就看到巷中突然出现了几个弓箭手,对准那些西揭人,一箭一个,片刻间就已清理完所有刺客。

侍卫各归各位,楚昭平声吩咐,“走吧。”

马车继续前行,拐过两个弯停在戾王府门口。

林行之扶楚昭下马车,却在碰到楚昭的指尖时被冻的骤然收回了手。

他满脸不可置信,“你手怎么这么凉?”

楚昭面无表情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怕了?”

林行之没答,只是抓住楚昭带他下车,然后扶着人进门。

走了一会儿,他才出声,“是什么毒?”

听到他的问题,楚昭扯着嘴角笑了下,摇头:“太聪明不好,记住,本王只是病了。”

林行之:“自欺欺人?”

“不,是欺天下人。”

林行之便明白了,楚昭这个曾经的征西大将军可疯,可病,但不能中毒,尤其那毒还是他亲生父亲下的。

于是他换了个问题,“这毒多久发作一次?如何解?”

“一月一次,无解。”楚昭给出答案。

王府内早有御医等着,进了楚昭住的院子就立即有人上前从林行之手中接过楚昭扶他进屋,林行之则被几个内侍拦在了外面。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微微皱眉,此时有人走到了他身旁。

“此毒名为月魂,一月毒发一次,发作后一个时辰不针灸放血,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林行之侧目,看到的是昨日他来王府见到的那名老者。

老者还在说,“还差一盏茶,便到一个时辰了。”

“所以今日不是刺杀,只是拖延时间。”

“是啊,”老者叹道:“不治身亡,多好的借口。”

林行之嘲讽道:“那真是可惜,没让他们得逞。”

也是好笑,敌国细作竟能知晓堂堂大楚王爷毒发的消息,就连毒发一个时辰不治疗便会身亡这样的机密都知道。

有些人,真是不择手段的蠢。

老者意味深长的说:“他们该感谢今日的没得逞。”

林行之投去疑惑的目光,老者却未给他解惑,只做了个手势,“太医给王爷治病还需些时间,林少爷请先回吧。”

这个决定并不允许林行之反驳,老者已经唤了人来送他和石砚离开。

林行之拱手,“那我等王爷好些了再来看他。”

走出王府大门,林行之才看到要送他回府的马车旁站着好些侍卫,显然都是要跟着一起送他的。

马车过了两条街后,石砚撩起帘子钻进马车小声同林行之说,“少爷,后面有人跟着,都跟一整条街了。”

林行之在看到老者安排送他回家的人数后就猜到了,谁让他们今日见过戾王,还知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

石砚有些怂,拽了拽林行之的袖子,“少爷,不会是来杀咱们灭口的吧?”

林行之摇头,“灭口倒不置于,顶多是警告。”毕竟如今林家小少爷这身份还是有些份量的。

不过倒提醒了林行之,他对石砚道:“回去给你哥写封信,让他早些回京吧,你家少爷我需要他。”

一听这话,石砚立马精神了,“我回去就写1

石砚还有个双生哥哥,是林父专门为林行之培养的护卫,前两年功夫有成就出门历练去了。

如今为了自个儿的安危,林行之打算提前把人叫回来。

有王府侍卫护送,林行之主仆二人平安到家。一进家门林行之就跑去跟周氏说了齐王在街上堵他和楚昭被行刺的事。

周氏叹气,“皇子们长大了,各家的麻烦也开始了。”

当然,他们觉得是麻烦,但对有的人来说却是机会。

戾王被西揭细作当街刺杀这样的事自然瞒不住,众人反应不一。

百姓虽不喜戾王这个病疯子,可也还记得是戾王大败西揭才让边境百姓过上安宁日子的,西揭细作还如此胆大包天,百姓一顿痛骂是少不了的。

而其他的人反应倒很统一,都遗憾地道可惜,就差一盏茶的工夫,怎么就没死呢。

还有人在听关于林行之的禀报,“主上,那二人全程由戾王府侍卫护送,属下没能找到机会下手,请主上责罚。”

许是早在意料之中,被称为主上的人摆摆手,不曾降罪,“如此,那就只能用别的法子了。”

戾王府中,针灸结束的楚昭也在与人说白天的事。

“小主子明知中毒一事泄露,那林家小少爷必会被盯上不得安宁,又何必将其牵扯进来。”

楚昭目光幽深,“他既想嫁给本王,那他就该知道,到了本王身边,再不能过肆意平静的日子。”

连活着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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