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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看不见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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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过了也要找啊!我们不能坐在这等他自己找回来吧?那东西天知道是个什么,它会把大师兄弄到哪去……我知道了,地下一定有个洞府!”就像在鹿台山里一样,颜晓棠自以为想到了关窍,拉扯不动月出,她就自己跳下船往伯兮消失的地方跑。

月出猛地站起来冲她喊:“我找过了!”

“我还没找呢!”颜晓棠头也不回,也喊回去。

她对伯兮来说,是不一样的,因为冰种的关系,伯兮其实是她的囚犯,她一个人的囚犯,哪怕关或者放都不由她决定,但她就是深信她对伯兮是不一样的,她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跑得近了,能看到那的地面尽是大洞小坑,无数被雷劈得焦黑的痕迹……月出真的找过,而且是不余遗力地朝地下找。

最深的坑有好几丈,能看到地下全是骸骨叠着骸骨,盔甲兵器残损破败,交杂在骨头之间。

颜晓棠试着用神识向更深处看,但是才一动神识,就疼得她滚倒在地,抱着头惨叫——那根锥子还在她脑子里,别说是动神识,连进识海看看合荒的情形都做不到。

她喘了半天,才把头疼忍过去,原来这就是神识受伤的感觉,她终于能够理解一丁点师父师兄们身上的伤势了,这不是红糖大枣能治好的,也不是人参芝草能管用的,这是她才刚刚踏进来的,不比凡俗世间平和安乐的仙途。

那么深的坑,都没有把地下的“洞府”给挖出来,又没有了唯一顶用的神识,颜晓棠一下子茫然了,跪坐在坑边四下乱望,沙尘都落下了地,一眼可以看出去很远,没有骸骨爬出来,也没有骨手伸出来抓她,平静得就像他们才刚到这里一样。

真是一场错觉就好了,连伯兮腰间革带的触感还在她手心里,人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只手搭到她肩上,是月出。

“师弟,我真的找过了,对不起。”

颜晓棠比谁都更在乎伯兮,甚至超过了召南,尽管伯兮也是自己的师兄,可月出就是知道应该道歉,师弟还那么小,又那么在乎,这种伤痛会带一辈子。

月出放在背后的手死死的握着拳头,放在颜晓棠肩上的手却从未有过的温柔。

召南倒下去的时候,还有伯兮在,伯兮的性子又那么讨厌,月出那时候整天的觉得他讨厌,现在看着小师弟头发乱蓬蓬的脑袋顶,他开始讨厌那时候的自己。被宠着,重压也有人帮顶着,却只知道抱怨和嫌弃,真是……太讨厌了。

他没有颜晓棠那么笃定的信心去相信伯兮还活着,他心里更加的慌,慌成了一片空白,不要问明天该怎么办?连下一个时辰该怎么办他都不知道。

凭他又哪里有本事给师父找灵草灵丹,除了伯兮留给他的那一瓶,其他的都跟着伯兮一起不见了,他自己可以疗伤,但师父呢?师弟呢?要出秘境的话,凭他能支持船只回到出发的地方吗?才只是试着回忆,他就已经忘了棋盘上的棋路,怎么可能回得到?

什么都办不到,月出十分想哭,可是在小师弟面前,他是师兄,他不能哭的。

“我们……先回船上疗伤。”

说这句话,用光了月出的力气。

颜晓棠已经哭了,呜呜地,像只被丢掉的小狗,连哭都不太出得来声,娘亲走她都没哭,也没想哭,现在想了,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哭起来。

哭着哭着,她抽了几下鼻子,感觉好多了,抬起头问:“然后呢?”怎么找伯兮?

月出两只手抱着她的腰,把她举起来放到肩上,手臂很不稳,走得也晃晃悠悠的,他转身回头,什么也不说。

“三师兄?”颜晓棠在他头顶上问。

月出张张嘴,发不出声。

“三师兄?”颜晓棠坚持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力气说话。”月出喘着气才回答出来,说话是力气活,太吃力了。他也在问自己,然后呢——

几个时辰后,颜晓棠撑不住睡了过去,月出守到她睡着,才下船去试着又找了一遍,没找到人,却发现这地方的秽气变得越来越稀薄,灵气却不见少,他不敢走得远离师父和师弟,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回来的时候,月出看到还在地上插着的阔刀,这把刀经受得住伯兮的剑意而不坏,相当了得,但是从伯兮消失后一直没有谁注意到,就这么搁在这。

月出想,总要有把兵器,虽然不是他惯使的长兵,也比赤手空拳好,就把刀捡了起来,小心地注入真元一试,这刀里根本就没有禁制,倒是还有六、七个法阵存在,“锐意”、“血芒”、“荡神”这三个是月出认得的,仅仅这三个法阵,就篆刻得很精妙,绝非庸手锻造炼制得出,材质更非寻常,是宗门里每年都要向西境购买的星砾砂,再经过重重熔炼出的六乌钢所制,这种钢材入手轻薄,发力却厚重无匹,即便是剑修单薄的身板,也能轻易使用,不过对月出就太轻了点。

无论如何,这刀是件上品法宝,月出捧着刀半天不敢置信,转念一想,也对,不是上品法宝怎么承受得住伯兮的剑意?不过这法宝却出现在一副秽气生出的骸骨手里,难道这战场遗迹真的像师弟说的,不是凡人的战场……

三千年前,照莱附近确实发生过一场大战,跟凡人无关,太微仙宗就是在那场大战之后由有“武神”之称的渚武罗创立的,所以宗门内,那场大战可不是什么传说,而是祖师的真实传记,只是月出想不起传记上有没有记载大战之后的情形,有大战就该有个很大的战场,战场……莫非就是这里!

三千年,确实足够令死气化为秽气,再由秽气生出种种异象。

也只有这样想才解释得过去,要不然颜晓棠随便一脚踢出来的,就是把灵器呢。

月出掂掂阔刀的重量,有些遗憾不够称手,以前用它的修者应该体力不行,所以连里面的法阵也都是走的快捷一流,他随手舞了两下,忽然想起还有一副差点伤到颜晓棠的骸骨,那一个拿着的是个枪尖,长枪正是月出最擅长的兵器,他忙折身到船边去找。

被剑意激荡过,不在原地,那枪尖却插到了船身上,钉进去大半截,月出使劲拔下来一试,虽然比阔刀次一点,却也是一件中品法宝,里边的禁制也被抹去或是被侵蚀掉了,只剩法阵。

这枪尖的重量就叫月出很满意了,对别人会是死沉死沉的,但对他来说沉才好,一力降十会,他修的驭兽流,炼气也炼体,兵器重量本就不是问题。

只要重新加入禁制,把枪尖再炼化过,配上枪杆,月出就有了一把不错的武器,比不上以前上品的,但以他筑基期的修为用上品的原来就发挥不出一半威力,换成中品倒是不见得比以前差。

月出笑了笑,接着却叹了口气。

等颜晓棠醒过来,他从衍泽的锦带里拿出水和食物,两个食不知味地填饱了肚子。

见了月出捡回来的阔刀和枪尖,颜晓棠好奇不已,月出只得又给她讲了一下灵器法宝的常识。

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分等阶的,连树上挂个果子,也分没熟、一半熟、熟透了的情况,何况是修者用的物品,从头到脚就没有凡品。灵器低,法宝高,又各有等阶,上品法宝之上,还有超越上品的仙器、仙兵,有些名动天下的,则无法用一般的方法来划分等阶。

伯兮的天吴剑就是无法划分等阶的名剑,这名,出的是凶名,月出没敢对颜晓棠提。

颜晓棠一听完,两只手一拍道:“还有一把的!”

“什么?”月出没搞懂。

颜晓棠把她看到的,有个无形骸骨在伯兮身后的事说了,那骸骨手里就有一把似剑非剑、似棍非棍的兵器,从背后刺向伯兮时,伯兮一无所觉所以她才叫合荒去救。

一把看不见的兵器?

月出从来没听说过,都知道神识化物可以是看不见的,但那种武器还不如直接用手去拍打,本身不能视作兵器。

“可惜看不见,也不能用神识,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颜晓棠十分惋惜,她没想弄给自己,但每增加一件法宝,就多一点筹码,不管顶不顶用,能够让境况稍微好上一点的,她都不想放过。

两个人下船,又跑到伯兮不见的那块地方去找,第一次没有找到。

锦带里还有够吃十天的饮食,他们把召南放回魍魉画卷里,背着画卷离船走远些,颜晓棠坚信伯兮活着,只想找回他,月出见她固执,只好同意,一路上平静无比,再也没有任何会动的东西出现,走出两天后,月出才相信那些东西不会出来了,这才敢服下灵丹,在颜晓棠睡觉的时候疗伤。

没被伯兮带走的五只盒子里,是五种泥沙,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不过伯兮给月出的这瓶丹药倒是生机浓郁,对他的伤势很有效果,如此又走了两天,月出的沉疴新伤已经都好了,迫于饮食,他们只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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