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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打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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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州城中,从章宅通往刺史府最近的直线上空,季长清带着曲临江急速飞掠。半空中,曲临江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曲临江?”季长清吓得心惊胆战,连忙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停住,带着曲临江从空中落了下来。

她将曲临江紧紧抱在怀里,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渐渐底下去,心中止不住的惶恐起来。她一直说要杀了他,可是,他现在真的奄奄一息躺在她怀里的时候,她又是如此的害怕和恐惧。“曲临江,你不要死,你先不要死啊!”此刻,两人面上的黑是巾布都已经被摘下,露出本来的面目。

季长清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流下,滴落在曲临江苍白的脸上:“我虽然要杀了你,可是,我希望光明正大的杀了你,而不是靠这种在背后无耻的偷袭。这样,我,我会自责的。”季长清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喃喃自语。她心中一片冰凉,若是曲临江就此死了,她,她要怎么办?父亲的仇报了,可是,为什么她比没报的时候还要难过?

“别哭。”忽然,虚弱的声音从曲临江的口中发出。

季长清的身体狠狠一僵,立刻低头去看怀中的曲临江,待看到他微微睁开的眼眸时,季长清心中瞬间被一种惊喜填满:“你没死,太好了,曲临江你没死。”

曲临江的手缓缓抚摸上季长清挂满泪水的脸颊,声音虚弱的说:“你哭什么,难道你是在为我哭吗?以为我死了?”

“谁,谁为你哭了?”季长清抬手抹了一把脸颊,竟然满手的湿。

“你别哭,我还死不了,”曲临江虚弱的笑了笑,低低道:“你那一剑刺偏了,我只是,失血过多,你,不要担心。”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想着的人还是她。眼泪瞬间再次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季长清声音哽咽道:“你,你为什么那么傻,明知道,那时候的我很危险,你还”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似是说不下去。

黑夜中,曲临江眸光微微闪了闪。接着又笑了笑,温和的说:“因为是你啊,你有危险,我不能不救你。而且,我也没看到你有多危险,这不,刺的不重吗?”

被长剑从背后穿透,呕血不止,奄奄一息。这还叫不重吗?季长清心如刀绞,用力擦了擦眼泪,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要杀你的,我是真的要杀你的。”

曲临江面上的笑容微顿,忽然又不在意的说:“那也没事,你,打不过我的。”

痛,心脏紧紧的揪成一团,痛不可支。密密麻麻的痛,从心脏的位置开裂,如同疯长的野草,钻破她心中强硬的外壳,以一种势如破竹的姿态,冲破限制的牢笼,瞬间传递到季长清的痛觉神经。一瞬间,她的脸色,也如曲临江一样苍白。

她咬住嘴唇,低头看着已经再度昏迷过去的曲临江,悲哀的说道:“是啊,我打不过你,无论到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打不过你。”

联想到白天曲临江说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齐碧婉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尤其是,曲临江再谈到齐佑的时候,之前还貌似笃定的认为齐佑有问题,后来她只说了一句,他便立即改了风向,也觉得齐佑没问题。当时齐碧婉并没有想太多。可是,回来之后,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平日里的曲临江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并不会这样摇摆不定。想着想着,齐碧婉便越发不安心起来,所以才会想要在晚上的时候去问问曲临江。只是,让她意外的是,曲临江门前除了普通的卫兵把守之外,竟然站着两个近身侍卫。而起,那个近身侍卫还说曲临江已经提前吩咐,今晚他有很重要的文件要批阅,所以不方便见她。

齐碧婉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尊重了曲临江,没有直接进去找他。不过,她这一路从曲临江那里走回自己的院子,总觉得不太对劲。

正在此时,齐碧婉忽然感觉到前院出现了细微的骚动,她心中疑惑,刚要差人问问怎么回事。忽然,院子门口匆匆走来一名刺史府的府兵,高声道:“启禀殿下,大人出事了。”

“什么?”齐碧婉心头一跳,立即转身走到府兵身边,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谁出事了?”

府兵恭敬道:“回禀殿下,是刺史大人出事了。”

齐碧婉心中顿时一紧,顾不得问具体怎么回事,伤了什么样,便急声道:“立刻带我去。”

“是。”府兵立即走在前面,为齐碧婉带路。

此刻的曲临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完全陷入昏迷。其实他身上还有关键时刻救命的丹药,只是,时间太过匆促,他今晚的情绪似乎波动的有些大,所有没有及时服下,而季长清,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也没能帮他服下。

齐碧婉感到的时候,曲临江已经被季长清搀扶着走到了刺史府的院子当中,周围有很多人试图上前,但都被季长清拒绝了。齐碧婉几步来到跟前,看到季长清的脸时,忽然愣了一下,皱眉道:“怎么是你?”她下一句刚想问是不是你把他伤成这样的,但长了张嘴,却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看到了季长清红肿的眼睛,和她长睫上的湿润。

季长清闻声忽然抬头,待看到齐碧婉的时候,紧绷的面色忽然微微松了松,如果说,除了她自己,把曲临江交给谁她最放心的话,那这个人无疑是齐碧婉了。因为季长清知道,齐碧婉一直深深喜欢曲临江,所以,她一定不会伤害他的。

“见到你,我就放心了。”季长清忽然莫名的说了这么一句,她费力的扶住曲临江,“他胸口受的伤很严重,你快救她吧。”

齐碧婉闻言,立即朝曲临江的胸口看去。哪怕是在夜里,哪怕,曲临江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但齐碧婉还是一眼便看到了曲临江胸口的那一大片明显的洇湿的血迹。随着季长清的摇晃,曲临江苍白的脸上,唇边那一抹鲜红的血迹,也直直刺入齐碧婉的眼睛里。

“你们两个怎么都穿着夜行衣?到底是怎么回事?”齐碧婉这才察觉到这两人的穿着,不由自主的惊讶问出口。

季长清面上迟疑了一下,想到今晚她和曲临江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纠缠,眼中不自觉的露出哀伤的神色,低声道:“你先不要问了,快点救他吧。等他醒来,自然会告诉你的。”

齐碧婉见她不回,也不再问,而且她是实在担心曲临江的伤势。便对季长清说道:“好,你把他交给我吧。”她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府兵,干脆利落道:“你们两个,过来将大人扶到房中。”说罢,立刻转头吩咐道:“即刻将赵太医请到大人院中来。”

赵太医是齐碧婉来时,皇帝特意给她配备的宫中太医。对于齐碧婉这个亲姑姑,皇帝是真的心疼。哪怕他因为不得已,也自主的同意了齐碧婉来管州的意愿,但还是很担心她长期待在管州会不习惯。所以,在一应衣食上,配备的都很齐全。而且,隔一段时间,便会让人快马给齐碧婉送各种各样吃的玩的。

下人们立即按照齐碧婉的吩咐着手准备,曲临江也被齐碧婉派人接了过去。身上的重量,一下子不在了,季长清心中忽然有种满然若失的感觉。齐碧婉刚要跟着搀扶曲临江的人走,走了两步,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向仍然站在原地的季长清,问道:“你不跟着来吗?”

季长清缓缓摇头,语气涩然而忧伤:“不了,把他送到这里,我便要走了,我和他,最好还是不要见了。”说完,季长清又留恋的看了一眼被府兵搀扶着远去的曲临江,毅然转身。

齐碧婉一愣,她以为季长清如此担心曲临江,一定会跟着进去。而她现在之所以没有跟着,是因为怕她不喜欢,或者刺史府不方便她进入。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说。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就在齐碧婉愣然的时候,季长清忽然又重新转过身来,对齐碧婉郑重道:“曲临江,他今晚夜闯章之宜的府邸,我,我也去了,”她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低,随即又接着说道:“我想,既然他没有以刺史大人的身份去公然查章之宜,那就证明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夜闯章府的事,所以,公主殿下,还是尽快封锁今晚曲临江受伤的事吧。”

季长清现在已经不能肯定,曲临江去章府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同她一样的。可是,她能肯定,曲临江定然是不想暴露身份的。也许,他应该是去查些什么,但季长清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若曲临江真的去查什么,一定是不希望打草惊蛇的。

齐碧婉听了季长清的话,心中忽然翻起万千思绪,眼中满是意外的模样,她并不是到今晚季长清和曲临江之间到底共同经历的什么,但她知道,季长清对曲临江的仇恨,似乎减了许多许多。哪怕,她没有留下来看曲临江,但至少,她的言谈举止中没有了那种强烈的恨意和讽刺。

“好,我知道了,”齐碧婉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对季长清道:“今晚,谢谢你送他回来。”

季长清并未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离开了。她心中自嘲的想,若你知道,曲临江的伤就是我造成的,恐怕就不会谢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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