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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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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水!小舞!”五芳的声音应是从庄子后方的丛林处喊来。这座无名庄子,落于京城十公里开外的深山密林里,也并不属远山僻林之地,只是进了一方密林便要绕上个好些弯弯曲路,若是识路不明者,怕是迷上个几天几夜也是寻不得出路的。只晓当初世伯选着庄子在这里,一便是落个安静,不被打扰,二便是离那五台山寺庙也不算远,若是闲着清静,也可上寺庙同那摩伽方丈唠嗑唠嗑。实际上,除了大牛叔与曼娘要常回酒楼打理,五芳一年到头除了在寺庙待个两三天,尝个美酒佳肴,全然就栽在这庄子里头。倒也不是闲的住,而是这实在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小庄子,它后方的绿竹林可是另一方藏满机关的世外桃源之地。

  “啊哈......!”望着这又经过一番功夫修剪过了的八卦阵地,倒有些不同于往常,沈飞舞不禁赞叹一番。“真是,有点不简单!”

  眼前这修直挺拔,重重叠叠的绿竹,直冲云霄!还有一些看出来刚出世不久,却也亭亭玉立,别有一番神采!那绿竹林叶集齐在一起,既茂密也疏散,依序形成了一顶顶碧绿色的华盖,遮住了太阳、白云、蓝天,投下了一片片的阴凉之地。郁郁苍苍的绿竹林整齐别样,却又瞧不出异样,那微风吹过,扑鼻而来的鲜竹味安定着你的心神。殊不知,这里头竟都是些机关算尽的五行八卦阵地。若是入了这里头的五行八卦的迷阵,不在行的,不得花个一年半载也就休想走出来,运气不佳,进了这要你命的八卦机关阵,也就一命呜呼了,能留你个全尸也算是不错了。不过,他们也没这个害人的闲心,就是时常闲着用着这块风水宝地班门弄斧罢了!但如要去后林里世外桃源的别居,这阵地便是必经之一了。

  “还是老样子,我入迷林,你走机关阵地!”沈飞舞嘴角上扬,自信满满。

  “小舞,别逞强,当心些!我若先出,即回迷林寻你!”墨水自是时时关心着她。这绿林自是五芳而造,却回回机关阵法强异不同,而今这番阵势摆造,怕是疑难重重。墨水说不上擅长,也不算精通,可这功夫便是亲传了摩伽大师傅的,方一次次地破阵而出,其实说到底,也就是各代各‘父’,全然是摩伽大师傅与五芳的一番较量罢了,他们也见怪不怪了,若真过不了阵,只要不逞强忙冲,点到为止。方可!

  “墨水哥,那咱们就比比,到底谁先破阵而出!”沈飞舞倒是特别期待着这又一番新颖的阵眼,便随意地摆摆手,迫不及待地进了绿林。

  “舞儿,听你水儿哥的,听到没!”

  “稳当些!”

  小舞的性子向来性急尔又喜欢争强好胜,见这阵势,曼娘和大牛叔自然是有些担忧。墨水也摇了摇头,只好也快速地入了林,只有速速破阵,才可入迷林帮她一把!

  五芳冷不丁地“哼!”了一声,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乐享其成,想快速地知道他花费这些个功夫,取得的结果是个什么?转身,便加速了脚步离去,虽回回他们都安全过关,可大牛与曼娘总免不了提心吊胆着担忧,便赶紧尾随其后,只能从那另一条溪湖水路绕去那桃源别居。

  沈飞舞很快便进入了迷阵林,在高矮各一,却是十分规矩整齐排列的竹林间,看似平淡无奇的阵法,但从弯曲的一条小道弯到另一条小道上,绕了那么几回后,却发现终归是回到了原点。她迷惑的瞬间不禁咧嘴笑了笑。以往的迷阵世伯都是按照五行摆阵,阵势再难,但如若她只要是绕过那么两回,总会描出一些蹊跷,再顺势便就摸到了阵眼。而这一次,这七绕八绕看似再正常不过的阵林,实则却是混乱不一。站在的每一个点,每一个角度,看似一样,实则总有些不同之处。

  这多样式凌乱的阵法?无非就是多了几个阵眼,还以为会有多与众不同呢?沈飞舞倒没了之前的多大新鲜感,撇了撇嘴,也不急,再多再乱,总归都是有一解法的,便又寻常地懒散地绕了起来。



  八卦机关阵内,削了只剩半截、弯曲,甚至是人模人样、各种飞行鸟兽模样式样的竹子各种拼接在一起,这样的工艺,这样的心思,无不给人一种美妙的艺术感!墨水并无闲心观赏于此,他只想快速地过了这复杂又美妙绝伦的八卦阵地。他倒不能同沈飞舞一样闲散着心绕着弯子的观赏着,他走的每一步都可能引出种种不同的暗器。他对阵眼之术可以说得上通,但却不精湛于此,以往他每每能打败这阵势,顺利通关,靠的便是他惊人的轻功以及高强的武艺罢了。而世伯无非又是想借此与他的师傅摩伽较量较量一番。

  他无奈地勾起了唇角,还是如往常一样直闯阵地,遇到阵眼便依依一举破下罢了,本是还有几缕阳光透过那顶上的绿叶射下,转眼间那削了只剩半截的竹子里头,喷出了一缕缕雾迷,不一会儿,随着喷雾不断,即使以墨水极好的视力也不得不迅速着地,站稳脚跟。而眼前整个八卦阵林都是浓稠的雾蒙蒙一片,思了思,除非能找到阵眼断了这迷雾的源头,但仅凭肉眼寻得,此时怕是比较难的,实则他也没有这方面的耐心,早常更习惯于手脚功夫......。

  沈飞舞在迷阵内着实闲懒地绕了那么几回回,觉着却越发稀奇了,她发现,随着阵脚样式的变化,脑海中会依次呈现出不同的画面,从而引导她的心里竟自觉地跟着它走,就仿佛所有的阵眼其实就是一副又接着一个不同的画面而已,而所有的画面拼揍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罢了,故事完了,你就走出去了。沈飞舞想想,莫不是如此?尔后又立即摇了摇脑袋,不,不是这样的,即使是一样的画面,也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拼揍成不同的故事,那么故事的结尾便可不单一。但这迷阵却只有一条路走出去。她不禁闭上双眼,定了定心神。这是迷心阵,我不能相信我眼前所看到的,可是,如不看我又怎可找到出去的阵眼?‘心其所向,心取所需!’沈飞舞猛然惊醒,舒展了眉头,轻呼吸着几口气,再看,不妨得意一笑......。

  而八卦阵林里头,面对迷雾朦胧的八卦竹林,墨水不疾不慢,云淡风轻般地从腰间拿出了一块撕破了的的绢布,那是蝶舞慌乱之极从裙角撕扯遮挡了的那块绢布,怔怔地望着它,半边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便用它蒙上了双眼......。

  六月荷花开满了整个溪湖两端,池塘里映照着它们毫无粉饰的美,碧之纯净,翠之欲滴。溪湖中央,傻大牛熟练地动作一弯一驱地划着船桨,在他的眼中,这满塘的荷色都只不过是她的修饰,都未及她一个人的美。他总是毫不遮掩满脸缠绵笑意地欣赏着她独自的美。似是早就习惯了他这般赤裸裸的憨爱,沈曼娘倒自顾自已地欣赏着这片池塘荷色。穿过荷花间时,也会随手摘下一朵荷叶,顺手将它戴在大牛叔的头上,正好够着他偌大的脑袋,也便带来了一片欢笑打闹之声。充满欢声笑语的嬉闹过后,呈现出的安静更为沉静。五芳还是同往常一样坐在小船的另一端,饮着他杯中的小酒,流连在这湖面之上,清风依旧。再一会儿之后,船便慢慢靠岸了......。

  眺去,桃源别居,正是木屋前,墨水一袭白色长袍,外罩一件乳白色披风,晰长的背影自若坐在石墩上,一只手自然地放在了腿上,头微低,另一只手则应是拿着一本书在看着,样子是极其地温文儒雅。微风吹过,他又撂下身上的乳白色披风,微微起身弯身将它披在了双脚盘坐在石桌对面的飞舞身上,替她系好,尽显细致与关怀。而她也略抬头配合着,尔后他又坐了下来,接着拿起书继续看着,她便还是低着头,拿起墨笔,专心致志地撰写着什么,一身女儿装的装扮,即使是低着头,从她玲珑的眉眼间瞧去,给人的感觉便是相貌一定是美的。她时而嘟哝着双唇,更增加出一份俏丽的灵气。这样一副男美女貌,谈笑风生的画卷实在是极美,极美!就仿佛是这世外源居独处的一对壁人!

  “他们真的很般配,不是吗?”岸边桃花树下,曼娘不禁感叹,一副热泪盈眶十分感动的样子。大牛也不妨顺势将她揽在了怀间。她感动之余,余角还瞟了瞟屹立在一旁的五芳。正欲想对他说些什么。

  五芳奈何轻快地轻叹一声,没有透露任何说辞,也不表露任何情感。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往前踏去。有些东西,于他而言,就如那清贫道士一般,世事再寻常不过,且都要经过一个‘缘’才可成事,前路纷纷,怕是他也牵引不了他们之间存在的这段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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