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瞒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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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宁康的路上,秦羽可心情沉重,因为韩所长的话,也因为他爱人的病情。听主治医生的结论,手术的治愈率有百分之三十,按照这个概率,多半机会人财两空,可看韩所长的态度,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救人。

比起她的父亲,韩所长的不离不弃,令人动容。

将车上最后一人送回家,秦羽可开车往回走。车刚驶进小区大门,蒋遇的电话过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心里闷着那口气终于吁上来。

“一直都在忙吧?”秦羽可说。

“嗯,”蒋遇的声音很疲惫,“昨晚接台手术,到今天中午十二点多才结束。”

秦羽可看下时间,“你才睡了三个小时?再去睡会儿。”

蒋遇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不睡了,一会儿还要去ICU看看病人情况。”

秦羽可将车停好,蒋遇听到听筒里拉手刹的声音,“逛街去了?”

“没,去看韩所长的爱人。她癌细胞转移,在市肿瘤医院住院,我们所里组织几个人去探望下。”

闻言,蒋遇从床上坐起,“人现在状态怎么样?”

“嗯……不是太好吧,我们去看她,她躺在床上连坐起来都费劲,吃饭喝水全靠人喂,”秦羽可叹口气,“距离上次手术还不到一年。”

“医生给的什么治疗方案?”蒋遇问。

“手术,不过几率有百分之三十。”

“有希望就好。不过,具体做不做手术也要看患者家庭的经济能力。毕竟,后续治疗费用也不低。”

“韩所长说倾家荡产也要做。”

蒋遇下床倒杯水喝,“你刚回来?”

“嗯,我开车去的,把他们几个送回家我才回来。”

秦羽可下车往楼内走。

“老公,”

听筒里传来喝水声,“……嗯?”

“韩所长说他周一去交代。”

“!”蒋遇放下水杯,“他说的?”

“嗯。”

秦羽可站在门口拿钥匙开门,直到她关上房门,蒋遇才说:“……他做的事,总要自己承担后果的。”

秦羽可也累了,躺在沙发里打电话,“其实,每个行都有一定的问题,只是有些人掩饰的好,有些人不愿声张,有的问题还没被发现。”她翻个身,“你能保证你们医院里没问题?”

蒋遇笑下,“我不能,我只能保证我自己没问题。”

秦羽可喟叹,“都是蒋医生的话,这个世界就太平了。”

她沉默了会儿,低低的叫一声:“老公,”

蒋遇知道她要说什么,“小羽毛,你就记着我一句话,工作你可以不做,但怎么离开由你选,我蒋遇能娶你,就有能力养你。其他的,你自己考虑。”

蒋遇的话说的够明白了。

秦羽可说:“我知道了。”

蒋遇看下手表,“我去看下病人。”

“你去吧。”又嘱咐他,“你有时间多休息,别累坏了。”

“好。”

挂断电话,蒋遇换上白大褂去ICU察看病人情况。

在韩所长返回宁康的路上,他接到总行下派调查组的电话通知,秦羽可为了提升业绩,夸大理财产品收益,煽动储户购买理财基金,与举报信上的内容一致,本人主动提出辞职,承担一切后果。宁康长北所副所长一职,由总行重新选拔新所长任职。

韩振环立刻联系秦羽可,接通的一瞬他急道:“小秦,你怎么能辞职呢。整件事跟你没关系,都是我的问题,你干嘛辞职。”

秦羽可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她用肩膀夹着手机,将需要办理的业务分类放在办公桌上,方便下任副所长接手业务。

“韩哥,你现在专心陪嫂子,其他的别管了。”

“你现在在哪?”韩振环心急如焚。

“在办公室了,把我的东西收拾下。”

“你等我,二十分钟就到。”

“韩哥,你别回来,我收拾完就准备走了。”

“不行,”韩振环急了,“你等我,咱们俩一起去找王经理把事情说清楚。”

“韩哥,”秦羽可拉开抽屉,拿出她的名章握在手里,这是她在长北所的纪念,“任免通知都下发了,找也没用。”

“这叫什么事啊,”韩振环一脚油门踩到底,加快车速。

“小秦,你先别走,在所里等我。”

“好。”

二十分钟后,韩振环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

秦羽可见状起身去给他倒水,“急什么,喝口水。”

韩振环接过纸杯,他缓了缓气息才说:“小秦,这事儿不能这么办。”

“韩哥,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我离开并不是因为你,”

“!”韩振环一顿。

“我对这个行业还有现在的单位体制很失望。我寒窗苦读就是想在我的工作岗位上发挥最大的能量,可我的热忱动了某些人的奶酪,他们不高兴,就想办法把我从这个圈子里排挤出去。我不是被打败,是我不愿意与这些人共事。长北所的业绩每年垫底,没人来过问,也没人想办法解决问题。现在业绩冲到地方储蓄所前三甲,倒要被调查问责?真可笑!”秦羽可荒唐的勾了勾唇,“我对整个行业背景下掩盖的诟病感到失望。所以,我离开不是因为你,是我不想在这里做了。”

韩振环叹口气,这一路上他准备了很多话,劝解她的,感谢她的,更多的是如何跟王经理解释整件事,可刚刚秦羽可一番话后,让他之前准备的说辞派不上用场了。

“嫂子情况怎么样?定好哪天手术没?”秦羽可问。

“今天早上精神好一些,能下床走动了,手术订在下周三。”

“周三几点?”

“九点。”

“周三我去看她。”

韩振环不好意思的说:“总麻烦你。”

“这有什么麻烦的,嫂子承受这么大的手术,她也不容易。手术那天多些亲朋好友在外面等她,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精神支柱。”

秦羽可经历过大手术,明白那种滋味。

“谢谢你,”韩振环手里的纸杯由热转凉,“其实,你嫂子自己知道情况不好,昨晚还跟我交代后事。”

“你跟她说转移了?”秦羽可问。

“没说,但她之前有过病史,自己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韩振环喝口水,“瞒不住的,她心里都清楚着,就是嘴上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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