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柳家新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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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驼头的家在姚伏堡老街以东偏北一里远的柳家庄。柳家庄是个大庄子,以柳姓居多,柳氏人家大多住在一个大的老土城堡里,而柳驼头不愿和同宗人住一个堡子,就用自己一辈子跑驼队挣的银子在柳家老堡不远处买了一块地自己修了一座小的新堡子。

柳驼头自己单住是有苦衷的。自己跑了一辈子驼队,却因为老婆只给生了一个丫头后肚子就再没反应,这无后是大不孝的事,所以为了不被同宗人戳脊梁骨,就自己修了新堡子单住了。

梁文和嘎蛋随着师傅和庚香回到了新堡子。新堡子也修的很是讲究,进了堡子算是进了大门,之后又走了二三十步就是城堡内坐中的一个四合院落,进了四合院就是进了二门。二门外就是堆放杂物和圈养家畜和堆放家畜饲草的地方,而四合院就是主人的生活区。

四年了,每次来看着这个城堡,梁文就感觉这是师傅一辈子的心血。住这样的堡子,无非是求个太平安宁,老百姓过日子,没有别的,吃饱穿暖平安就好。

“师傅,我想吃您煮的鲜羊肉。”梁文每次来就像个孩子似的,喊着要吃师傅煮的羊肉,“师傅煮的羊肉我吃了好几年了,这是世上最香的羊肉。”

“哈哈,二少爷,这二门外羊圈里的羊羔子有的是,给你留着呢。”柳驼头笑着说。

自打梁文十六岁不读私塾那年开始带着梁文跑驼队,每每露宿野外都基本是他煮羊肉,这梁文吃了几年,自从回到老家,每年梁文都来看师傅,每次来柳驼头都会煮羊肉给梁文吃。

“庚香,烧水,爹去抓羊羔子。”柳驼头对女儿说着,就要出二门去羊圈抓羊。

“爹,不要抓小的,抓大些的。”庚香追着老爹喊。

“哈哈,哈哈,我的傻闺女,爹知道呢。”

“嘎蛋,去帮师傅宰羊。”梁文说完,到城堡外将两峰骆驼牵进了城堡拴好,从驼背上取下了给师傅和庚香的礼物。

梁文将董福祥送的短剑和郭宝辛送的弯刀放在客房西厢房的床头,然后从包裹取出了从大同城给庚香买的水粉胭脂,进了灶房后他将这些递给庚香:“庚香妹子,这是从大同城给你买的水粉胭脂,这些东西比咱么这里的好。”

正在烧水的庚香看着梁文,脸突的红了:“二少爷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当是哥哥给妹妹的,自打师娘去了后,就你陪着师傅,有你在师傅身旁也算替我尽孝了。”梁文有点怯怯的说,说完自己脸也红了。

出了二门的时候,梁文看到师傅和嘎蛋正将剥皮的羔羊开膛去内脏。

“师傅,我来帮你们吧。”梁文对柳驼头说着,就挽起袖子要干活。

“得了,二少爷您就别动手,我和嘎蛋很快就拾掇完了。”柳驼头说话的时候,很快就去完了内脏。柳驼头拿着洗干净的羔羊肉就进了二门直奔灶房而去煮羊肉了。

没多久后,庚香出来了|:“嘎蛋哥,羊下水我来洗,我给你和二少爷做羊杂吃。”说着话,庚香就动手开始收拾羊下水。

“庚香妹妹,我来帮你。”梁文说话。

“不了,二少爷,我和嘎蛋哥弄,你去灶房陪爹说话吧。”庚香似乎在命令梁文。

“哦,这样呀!”梁文答应着看了庚香一眼,就慢慢转身进了二门。

“师傅,我能帮你什么?”梁文到灶房问柳驼头。

“二少爷,您就歇息吧。”

“师傅我帮你添柴火好了,不然我也是闲着。”梁文和师傅说话还是像个孩子。就为火塘添柴。

“师傅,你四年没有回货栈看看了,有时间也回去看看呀。”梁文说师傅。

“二少爷,这都几年了,老爷和大太太、二太太、大少爷都好,我就放心了,回不回去这都一样。”柳驼头边往锅里的羊肉下作料边说,“现如今我也习惯了乡下,庚香也大了可以给我做个帮手了,日子在哪里过也是个过。”

“师傅,我知道四年前你离开货栈是被大娘给挤兑的,这点我爹其实也知道,他就是不说。”梁文说起了师傅四年前离开货栈的事。

“{二少爷,别这样说,大奶奶对我和庚香挺好的,你别想多了。”柳驼头说话间,用勺子轻轻翻了翻锅里的羊肉。

“师傅,这四年来我努力将驼队跑好,我不想让大娘笑话我,也不想让爹为难,我跟随师傅跑了四年驼队,是师傅把我带出来的。师傅您就和庚香妹妹回城吧?这几年爹的身体日渐不好了,我也不好老来看您。”梁文看着师傅,声音有几分凄切。

“二少爷,不是我不回去,是我真习惯这里了。自大四年前你师娘去了后,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不进城了。“柳驼头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师傅,我知道我师娘死的冤。那时我没办法阻止大娘的恶行。”梁文看着师傅,有点内疚,“现在我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了,师傅,您就和我回去吧。”

“唉,我的二少爷,您真是个小孩子,你咋就不明白师傅的心呢?当年师傅我如果不离开,老爷不会让您去跑驼队的,您不跑驼队您在这个家就永远不会出头。”柳驼头拍了拍梁文的肩头,“二少爷,我知道你和大少爷关系好,我也知道大少爷善良,可大奶奶的那些娘家人你可是要留心着点。”

。。。。。。。

“爹,这羔羊炖好了,可以开吃了。”庚香端着一盆肉上了桌,然后又端上了一盆羊汤。

“来,二少爷,嘎蛋,咱们吃白水煮羊肉。”柳驼头招呼大家吃羊肉。

“师傅,您煮肉的手艺还和跑驼队时一样呀。”梁文闻着羊肉的香味就喜欢对师傅好听的,“来,师傅,您先请。”

梁文抓起了一块精瘦羊肉递给了师傅,然后又拿起了一块羊排递给庚香:“嘎蛋,你小子自己拿,管饱了吃。”

“嗯,嗯,大家吃,大家吃。”嘎蛋抓起一块羊肉就啃了起来。

“师傅,我去拿酒。哈哈。”梁文想起了酒,就跑到西厢房拿来了给师傅的礼物,他知道师傅爱喝酒,在大同就灌了好几个酒囊给师傅。

“二少爷,我在茶摊已经喝了不少,这晚上的酒我就少喝点,少喝点。”柳驼头说着,接过了徒弟梁文递过的一碗酒。

“二少爷,这酒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呀,今晚咋爷四个就喝好,但咱不喝多,不喝多。”梁文听出了师傅话中有话,知道师傅心里难过。

四年前,还是梁文十八岁岁的时候,那次他随师傅跑了一趟新疆。那次跑了足足三个月,柳驼头私自做主将货物换了一批和田料回来。

大家辛辛苦苦回到朔方城后,当晚老爹请大家吃饭,当听说这次的货全换了和田玉后,老爹没有说什么。只有大娘说师傅太大胆了,居然敢私自将那么一批干活换成了玉料,那晚师傅心里不舒服喝多了。

谁知半夜大家听到大娘在院子里哭喊着说师傅欺辱她。老爹一气之下,给师傅梁驼头提前解了三年的跑驼队工钱后,师傅带着只有十二岁的庚香和师娘回来老家,就在这一年师娘郁郁不快得病去了。

那次后,梁文就在老爹的力主之下独自承担了师傅跑驼队的任务。那些驼队的骆驼都是师傅几年来选择的一批精壮骆驼,跑驼队的伙计也是师傅几年选下的好把手,各个都有一把子手艺的好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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