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一个人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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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冷淡地应着:“陈公公有劳你了,现在回去吧。”

“娘娘。”他有些为难。

他都不过来,叫个公公过来问,这算是什么?我冷哼:“没事。说没事就没事,陈公公难道要留下来用晚膳,还是要让我送陈公公回去。”

他惶恐:“奴才不敢。”

缘由轻叹地说:“有劳陈公公过来了,是长皇子和小公主跑出去玩有些不适,才宣的御医,娘娘身体奴婢会小心侍候的。”

陈公公又虚应了一番才灰溜溜地走,那天晚上,他还是没有过来。他是和我呕上气了,现在想想,也只是这样吧,好好地保重身体才是真的,夏君棠说得对,帝王之家最无情,在这里,越发的要爱自已,吃饭要吃饱,想事要想得开,心情要快乐一些。

初三在民间是送穷的意思,那些妃子还没回来,宫里冷冷清清的,我还是身子懒散着不想出去,二个孩子的眼睛还不能看太多冰雪,闷在房里又老闹着,索性就叫缘由备好马车,带他们出宫去瞧瞧。

现在的身份,只需向皇后说一声就可以出宫了,差了个宫女去,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出宫,我想回我那小屋看看。

进了门二个小家伙就四处去寻宝,我喜欢坐在窗台边弹琴,而今把琴换成碗,慢慢地敲着。

林洛水,过了一个新年了,你还好吗?我敲起了这曲子,如果朋友有心知,那你会听到的,清亮而又优美,敲着竟然搭起了笛声,推开窗子在那白色的冰雪之上,还是他迎风吹着笛子,时而声清时而淹没在风里。

我朝他一笑:“上来喝杯茶吧。”

他也不拒绝,上了来说:“正好路过,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

好个好正,这可是偏僻的地方,怎么个路过了,看他的手有些通红,想来也不知在这雪地里站了多久。

我轻叹,抬头看着他清亮的眸子:“你天天来吗?”

“倒也没有。”

“进来的时候,我发现这附近有纸屑,是你在这里放的烟花吗?”

“只放了一点。”他轻笑:“这地方不错。”

我也叹息:“在这里放烟花一定也是很美,灿烂了自已的眼,可是,我不希望你在这里放。”太寂寞了,一个人点燃,一个人看,一个人孤寂,一个人徒留在原地吹着冷风,感受那些冷意袭入骨子。

他无奈地笑,幽幽的眼神看着我:“别对我要求太多了,知秋。”

就是不多,就是不舍,就是愧疚。

我忽然问他:“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也会吵架呢?”

他摇摇头,很肯定地说:“不会。”只说了这二个字,关于很多的东西,他就没有再说出来了,他能轻易猜到我的心,我自然也能猜到他心里想的,他说,他会爱惜我,会让着我,不会让我伤心的。

奈何,天不从人愿,我也不去想那些了,现在说那些对于我们都是一种伤痛,风呼呼地从窗里吹进来,吹得我发鬓有些松散,吸吸气忍不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他声音一沉:“你不舒服?”

“没有。”我摇摇头:“挺好的。”

他终是隔着小桌子,还和以前一样探手触到我的额,然后说:“知秋,你明明就是不舒服,为什么要强装着,现在烫得紧,你得看看大夫,你现在的身体不同于以前了,不能马虎大意。”

“真没有什么,我想,我现在还是先回宫吧,出来太久了倒也是不好。”我欲站,后面的宫女机伶地过来扶我。

“去把栩和宝宝找出来,我们得回宫了。”坐在这里一会,心静了很多,气也消了很多,和他生气,真的是很不值,他本来就是孩子的脾气啊,反而要让夏君棠担心着,这样真不好,我不能再麻烦他了。

宝宝看到他,又快乐地叫:“父皇。”

“宝宝,不可以这样叫,再这样叫母妃可要生气了。”我板起脸。

这些可不能乱叫的,他若是听到那岂还得了,小心眼的人一句话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他摸摸宝宝的头,然后温笑地笑着先离开。

空气中还有着他的味道,淡淡的香,那是记忆中的干净味道,他最先进我这小阁楼的,我清扫他就在吹着笛子,很悠闲很美妙,杨夫人找上门来,想要拉拢我不成便就想欺凌我,是他为我赶走她的,那时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辈子那样的。

把宝宝给宫女抱着下楼,我自已扶着木栏慢慢地下,小时候的我,可喜欢在这里跳上跳下了,听着自已咚咚的声音,都觉得很快乐,像是在听着曲子一样,是为什么现在让我变得没有以前开心了呢?是不是我对生活,对他要求得太多,我要的,他永远给不起。

坐上了马车往京城去走去,那叫卖声连着一片一片,差宫女停下来去买了二串糖葫芦给栩和宝宝,引得过路的人都在看着。

正要叫马车行走,听得后面朗朗清雅的男音:“等等。”

马蹄声阵阵如疾风,才探出头看着一匹火红的马从后面追上来,一车眼的功夫,就到了我的眼前。

夏君棠俐落的跃下马,手里提着几包的药,也没有和我说话而是交给缘由:“这是一些清润之药,好些回去养着,不要多吹风。”

说话的时候,他却是看着我的。

说完之后他也不多留,还是跃上马,随意择了路就走。

缘由把给药递进来,我怔怔地看着,好难得的有心人,可是注定了得辜负,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呢?

马车进了宫再徐徐往暖心殿去,半路中却又遇上了皇上,看他去的地方,就是玉棠公主住的小阁,缘由她们停了下来施礼,我抱着宝宝和栩在马车里装睡,他也没有揭开帘子看看,而是冷哼地说:“不必多礼。”

我们,这算不算是准备长久地斗气呢?

我哀叹,缘由却在马车外面说:“娘娘,这样或许更好,对孩子好一点,树大易招风,枝高易被折。”

她不再劝着我,别和皇上斗气了,我想想似乎也有道理,也没有说什么。

谁知我们才坐定了一会,他又让公公过来了,陈公公一本正经地说:“皇上宣云妃娘娘到正华宫谨见,钦此。”

倒真的是不再和我客气了,拖着疲累的身体到了正华宫,但是他却又不见,陈公公说他在书房里忙些折子,叫我先在坐下来等着。

是故意不给我果子吃吧,我出宫他知道,夏君棠见了我,还给我送药,我前脚进宫,他后脚也就知道。

屋里只有一张椅子,我坐了却是有些凉凉的,红木椅子没有垫上什么,缘由看了脱了外衣就说:“娘娘垫着吧,天气冷,娘娘身体不舒服,可千万不能再冻着了。”

“嗯,那你现在回去多穿些衣服。”

“缘由不怕冷。”她笑还是站在一边守着。

等得我心火越来越旺,他还没有见我的意思,我站了起来:“陈公公,即然皇上不想见我,那我先回去了,等皇上想见了,再过来叫我。”

他什么意思啊,这算是惩罚我吗?

陈公公一听就着急:“娘娘再等会,皇上应该马上就好了。”看出我生气也不想听这些理由要回去,他马上又说:“奴才马上再去看看。”

没一会陈公公又回来:“云妃娘娘,皇上让云妃娘娘到书房去。”

我走了过去,他请示了一番才让我进,里面很静,只垂手而立着几个小公公,静得连呼吸都能听得静楚。

他坐在桌前拿着一幅画儿看,桌上放着几个木盒,我进去淡淡地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他不吭声,我直起腰板子,冷疏地说:“不知皇上宣臣妾而来,是有何急事?”

“朕得知今日你出宫了?”他冷然的口气中,带着一线丝的火药味。

我也淡然地说:“是的,臣妾有让人去请皇后娘娘。”

“即然闲得没事,便给朕卷好这些画。”

那桌子的一角,凌乱地放着展开的画,我知道是谁的,我也知道他是故意的,我连看也不看他。

走近了桌子,那是一张张粉色交替的画,画中的女子全是玉棠。

我低下头一张一张地整理着,拿过木盒子将卷好的放进去,我越是不说,他越是生气一样,然后将我装好的就往地上重重地一摔,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让书房都有些震了一下。接着他又将桌上的木盒子都丢到桌子,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发火。

有什么生气的,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好了,这样算什么呢?抱着画到木盒子边,还是捡起一个一个地装,他过来一脚就把盒子踢得老远。

我定定地看着他:“皇上还想要臣妾再装进去吗?”

“要。”他也仰起头,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

我低头再装,他没有再踢了,双拳紧紧地抓着,喷发的怒火似乎要崩溃地发泄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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