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父死嫁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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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学。”我抱着他的脖子:“反正有你给我挡着。”

“你得学。”他亲我一下:“学会素手玲珑,学会宫里的一切。”

我隐隐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我还是挺不想的,他是不是想让我做皇后,那怎么行,路遥呢?

曾经我也想过,能和他并肩而走,那多好,可是现在想想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是要那么想的,得考虑着更多人的感受,我不可以夺了路遥的东西,我已经得尽帝王之宠爱了,真怕会短暂啊。

忽然之间那百花杀的签又浮上了我的心头,说命中大富大贵的人定然也是,但是总觉得繁花荼靡之后便是秋霜零落。

他拍拍我的手:“乖,如果不会让便让人去问下杨公公,你需要谁,在后宫朕赐于你一些和皇后一般的权利。”那便是升与降。

我深深地闻着他的气息:“你别对我那么好。”

他就好奇了,一把拽过我坐在他的脚上,凝起眉头问我:“朕对你不闻不问,朕也难受,朕对别人好你也难受,如今朕对你好,你怎么还是有意见?”

去,现在也不过是因为我生下了皇子,岂是玉棠公主的病所能分担得了他的关切的。

“小宝贝儿,告诉朕,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路遥的孩子,真的是可怜,皇上,我真的好心痛她,不如明儿个我们一块儿去看看路遥。”

他慎重地说:“朕不是不让你做这些事儿,朕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意,也想多做些好事,可是天下人的声论,终是不好,传来便是说你迷了心窍帮着那些妖精托生的孩子,话越传越是歪曲,这般对你声名不好。知秋,此事朕可以让人去做,你就好好地办皇子的满月宴便行,朕心里喜欢着你们,定然是要大办的。”

我倒是没有他想得细致,原来不是好心就什么事也可以做的,只好点头说:“那你一定要让人去做,我派林洛水去督着事儿。”

他哑然失笑:“林洛水是朕的朋友。”

可好,那家伙就回到宫里喝喝茶,等着我生孩子就成为了他的朋友了,其实他也没有放下他,帝王的寂寞,能有得几个朋友。

“反正我不管,我把他当成哥哥了,他不会偏袒于你的。”

他不亦乐乎地捏着我身上的肉,甜腻腻地说:“这样的你,抱起来多好,就养这么胖,如果明儿个朕陪你去看皇后,你给朕什么甜头吃。”

又不是我的皇后,这个人啊,只能叹气了,抱着他的脸,轻轻地一亲:“你想怎么的便怎么的。”

他笑着抱起我往金纱帐后面去,层层的纱帐放下,隔住春光无限。

八月的桂花那是用香气在唱着歌,告诉我今年是多么的美,八月的水,是那么的清凉,告诉我它是那般的幽静,皇子偶尔的哭声,让我知道我此生什么都满足了,有他的宠爱,有我的孩子,我还求什么呢?

他很小心,皇子不是人人都能看到,而带皇子的都是他自已亲自挑选的,只怕连人家的祖宗八代也查得个清楚,我抱着熙逗着他玩,跟他说话,直到他又睡去才整衣妆到殿外去等着他的到来再一块儿去朝凤宫里。

二人牵着手,悠闲地摇着手儿走,后面跟着一长串的宫女和公公仿若无物一样,到了朝凤宫里那守门的公公马上就去通传,跨了进去他也微微地在叹息着,我想他哪怕是不爱她,终也是心头带着些许怜叹的吧。

路遥在正殿里接驾,衣服头发都还有些凌乱,似乎是急急才整理好了的,整个人沐在光照下身体都有些颤抖一般。

我朝她微微一笑施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她抬起有些干涩的眸子看着皇上,冷淡地说:“不知皇上到朝凤宫里可有什么事儿?”

夏君蓝也淡淡地说:“过来看看。”

这二人说话,总是千般的生硬。夏君蓝也不要那么坦率可好,真是的,瞪了他一眼。我叫人捧珍珠宝石什么的,轻声地说:“臣妾和知道皇后娘娘思念着小皇子,逝者已已,生者保重。”

“这些是什么?”她脸色灰黑地瞪着宫女端上来的东西,眼里蕴着怒火。

我轻笑地说:“臣妾想让姐姐做些事儿,天下间也有很多和小皇子一样的人,皇后姐姐可以帮助他们,这是妹妹的一些心意。”

我想让路遥去做这些事最好了,这样她可以从夭折皇子的阴影中走出来,也许地还可以心里更安慰一些。路遥的背景就是太后,就是贵阀门弟路家,借着这些影响,天下的百姓对于她做这些事,只有赞扬,并不会说些什么话,有时候身份和家族,真的是微妙得教人只能叹息的份。

刚才来的时候我还问过皇上,皇上就笑:“终于有点聪明样儿了,教朕刮目相看啊。”

路遥一听脸色越发的难看,也不顾皇上在场了,夺过宫女手中的捧盘就狠狠地摔在地上,还踩上了二脚,可是踩到珍珠整个人一抖,差点就要摔倒。

我赶紧上前去抱住她:““路遥,不要这样子,我是一番好心,路遥,不要再让自已伤心了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她哭叫着:“把你这些东西都带走,我不稀罕,我也不需要,我都已经尽量不去想了,你怎么还一直要勾起我的伤心事。”

我只以为她是伪装着坚强,这样一辈子也会痛着,也会放不开自已的。

“路遥,你把痛都哭出来,路遥你该走出来了。”

她抱着我痛哭:“为什么你总是要扯着我的伤心,知秋,你能不能不要管我是活是死。”

“不可以,你是我的姐姐,你哭出来就没有事儿了。”我也难过地想要哭。

夏君蓝挥走宫女,上前来伸手将我们抱住:“别哭了让人听了去像什么样子,一个皇后,一个贵妃居然当着朕的面大哭,人家不知还倒以为朕狠狠地罚了你们。”

“皇上,臣妾的心里好痛。”她呼叫着放开我就抱住夏君蓝的身子。

我退后一步擦着泪朝他点头,叫他不要推开她,不要惹她更伤心。

孩子的死,他一直忽略着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他低头拍着她的肩:“皇后,别哭了,别把妆都哭花了。”

我不吃醋,不知为什么我把怀抱退让给路遥,我一点也不吃醋,大概是怜惜已经多于一切了。

或许我又能肯知地知道,夏君蓝是永远不会喜欢路遥的。

我悄悄地退了出来,宫女要给我上茶我说不用了,便往宫外走去,我的安慰怎么比,也比不上皇上的啊。

谁道女人是没有心的呢?路遥纵使够洒脱够淡然,终究还是会想有个肩头让她靠一靠。

带着宫女往回走,才到暖心殿缘由就告诉我,沐贵妃娘娘过来看小皇子,如今正在暖心殿里喝着茶,没有我的允许宫女是不能抱小皇子出来后宫的人看,而太后在吃斋念佛之间,也颇为看不起我的身世,她是不会过来看的,夏君蓝本也是一个有孝道的人,奈何太后将他心里的孝字一点一点地抹杀得没剩下什么。

他虽然不说我也知道,他愤怒可是他又恨不起来,他的母后不仅要杀我,还给玉棠下了毒,想让她死在狼腾。

我进了暖心殿,沐贵妃正在喝着香茗,双手捧着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小口小口地吹凉,然后再细细地品,美丽的容颜极是得天之厚,从初见她到现在一直就没有改变过。

我扬唇一笑:“今儿个贵妃娘娘到来,竟然有些怠慢,宫女也不晓得早些过来告诉我。”

她明眸张出美丽的秋波清华:“只是想过来看看皇子,倒也是满月了。”

“缘由,去抱皇子出来。”

她弯起唇角笑道:“现在倒是身份一般,也不知叫你什么好,还是如以前一般,唤你知秋可好。”

“随贵妃的意。”她上门岂是只为了看皇子。

不过这生产做月子一个月,皇上几乎陪着我,想是冷落了她的玉棠表姐,她心里甚有不甘了,当初没有我的时候,她得尽帝王的宠爱,又不愿放弃着夏君棠的捧在手心的唯一,最后却是落得个空了。

“知秋。”她眯起眼笑笑:“我最近听说了,你的娘家就是杨家,你娘就是当初的京城美人杨柳。”

“正是,可是与杨家没有什么关系。”彻底地不需要关系。

“说起来,我爹倒是对杨柳这二字独得偏爱,无论诗词之画上,皆皆都喜欢吟柳或是画柳,字贴要是细细翻看,也总有这以二个字。”

“个人喜欢吧,三月新柳岫出绿烟轻薄,很多人都喜欢看。”为保要说这些话,用这些来引得我对她消了戒心吗?

缘由抱了皇子过来,直接抱过来给我的,小家伙还在睡,我轻轻地亲他:“熙还在睡,哥哥都说你是猪了。”

“真可爱。”沐贵妃羡慕地笑:“如今后宫之中最得皇上宠爱的便是知秋了。”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幽幽的伤感。

我不接话又听得她叹息一声,将一杯香茗喝下去才说:“可怜我玉棠表姐,只怕会让皇上再送回狼腾,横竖都是死意,玉棠表姐的命倒是凄惨。”

我轻轻地将小家伙的手指张开,粉嫩嫩的小手带着暖意在我的手掌心里,他张了张眼皮,然后黑溜溜的眼珠子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多美的眼睛啊,像夏君蓝,犹若那一潭静静的幽水,桃花香气在弥漫着勾人的风暴。

很乖地看着我,唇角慢慢地一扬竟然朝我笑。

“熙醒了,我是母妃,母妃。”我柔柔地笑着跟他说话。

沐贵妃看我不理会她,却还自顾自地说话:“知秋难道不知道如今狼腾和大相打起来了?”

“我知道。”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做,狼宵愤怒而回定然要爆发,可苦了西北的百姓了,看沐贵妃一眼淡淡地说:“皇上说后宫之人,不得干泄朝政之事。”

“如果这是朝政之事倒也是罢了,偏得都不是。狼腾少主要用玉棠表姐来换你到狼腾,皇上一个不给,就这般惹怒了狼腾那些蛮子。”

“你倒以为,皇上会用我去换吗?”他看清了自已爱的,知道有些可以宠,有些是爱的,那是不同的,真的高兴他终于能看得清透,有时候也是很微妙的事儿吧,如果我没有怀上孩子,也未必就是现在这样的境况了。

“不会。”她双眼黯淡:“要是玉棠表姐真是惨,如今打起来只怕皇上总得对天下人和朝政大臣们有个交待,倾我沐家之力是挡不住那悠悠之口,玉棠表姐势力得送回去。”

那关我什么事,我淡然一笑还是逗着我心爱的熙,我的心肝宝贝皇子。

真想生一个和他一样好看的女儿啊,可是夏君蓝说我生孩子太可怕了,不能让我再生,他承受不起那种痛,他说出来的时候笑得我腰都弯了。

“知秋你可否得知,玉棠公主为什么会嫁到狼腾去的?”

我摇摇头,沐贵妃不是笨蛋,我一直无心与她相谈,她又不是看不出来,可是她要说话,总是不会在乎我有没有心听的。

“玉棠公主当初嫁到狼腾也是逼不得已的,不是她想走。”她难受地低下头:“当初玉棠公主是为了保护一个人,让她好好地活着以便报答她的抚养之恩,毅然应了太后之意去狼腾和亲,和亲之前太后赐酒她喝下去,从此远嫁他乡,皇上龙颜大怒恨其出嫁,下旨让她永生不得再回大相。狼腾的风太狂,狼腾的水土都不服,狼腾的皇后也不是好惹的,玉棠表姐不得几年就病奄奄一息。狼腾大王已病得很重,偏得狼腾少主失踪到了大相西北探险,最后偶遇知秋,有些东西很难去分出是因为什么,总之狼腾少主便向皇上索要知秋不成恼羞成怒,回去之后发动了战乱。若不是敬三王爷到狼腾求和,终是见到了玉棠表姐都不敢相信,那就是我们笑魇如花的玉棠表姐了。玉棠表姐哀求敬三王爷把她带回来,纵使死也要死在大相,那便也可以安心也可以逃开狼腾可怕的一些东西。”

我轻声地问:“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润润口说:“狼腾的规矩便是父死儿继位,狼腾大王病得重,想来也会不久于人世,由狼宵继续,照着狼腾的规矩,除了自已的母妃之外,狼腾的妃子都得再嫁成为新主的妃子,也就是说,玉棠表姐不得不再嫁与狼宵为妃,你明白吗?”

我震惊得先:“这不是,不是乱来吗?”居然做了父亲的妃子,再又要嫁给他的儿子。

“狼腾的规矩就是这般,狼宵还前来索要玉棠表姐,岂不让她心惊胆寒,而今二国开战,皇上于理于事也站不住脚,毕竟玉棠表姐是狼腾的妃子,这是铁打的事实,除非玉棠表姐死,若不然皇上总得平息的。”

那海棠花一个娇媚的女人啊,初得春暖身体好些,又怎的让她心魂碎的这些事儿,我心里真是替她心酸,我现在也明白夏君蓝为什么那么重视她了,不仅仅是初时的迷恋,还带着很多复杂的情感。

“如果世上有第二个玉棠便就好了。”我喃喃地说着。我也感染了皇上的恶习,也想来个替代的。

玉棠公主的确很苦,上一辈的争宠让她只能依着意太妃而活,太后是贵阀之家心高气傲,容不得先皇如此宠爱一个女人,怨积得深了待到先皇殁便是她的天下。

沐贵妃咬着唇,晶莹的泪从秋波里泛了出来湿了脸。

“终会过去的。”再苦再累再痛的事,总会过去的。

她想到什么又一笑,拿起巾子擦着脸:“倒是失礼了,或许还有第三种法子的,那就是敬三王爷彻底地痛打狼腾。”

“但愿如此。”我低低地说。

“呵,不说这些事儿,今儿个过来是想看看看小皇子,小皇子真的是可爱,也不哭不闹的。”她展开容颜微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对紫金手镯,光华灿然得让温润的白玉壶杯黯然失色。

“这是我送给小皇子的满月之礼。”她说。

“谢谢了。”我没有拒绝。

小公公一溜烟地走到门口,看到有人又止住脚步毕恭毕敬地说:“贵妃娘娘,皇上快到暖心殿了。”

沐贵妃一听就轻笑:“那我倒也得先走了,不打忧皇上和知秋。”

送到门口我轻声地说:“沐贵妃娘娘,敬三王你会打胜的。”

夏君棠是一个很有责任的人,他想是他带着玉棠公主回来的,是他引出了这些风暴,他拼了命也要护住西北。

我在顺便在门口迎接皇上到来,沐贵妃向他施礼之后便离去,进了殿内讶异地问我:“沐贵妃倒是有何事?”

“你和她一起算计得我多了,倒是你自已心有防范起来,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我笑着给他倒茶。

他无辜地说:“朕没有什么瞒着你的”

我感叹地说:“现在我知道你对玉棠公主的感情了,我也不吃醋儿了。”

他拢起眉头看着地上的花纹道:“朕已经下了令,和狼腾之战,只许胜不许败,朕已调兵遣队,让夏君棠不得失败一点,万不能。”

第十八章:暗针伤熙

“唉。”我也长长地叹气。

他笑了起来:“你担心什么,朕都没有你这么担心,别想太多好好地照顾着皇子,为君之者如果没有霸气,没有雄才大略,怎么能拥坐江山,如果不是朕现在舍不得你与皇子,朕倒宁愿自已御驾亲征。”

年轻的他,还是有着一颗不甘愿只留守的心,他体内也有着热血,他似乎也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去征战,可是我害怕,我拉着他的手:“你就舍得我和小皇子?”

“就是不舍,无妨,夏君棠要是失守什么,朕拿他治罪。”

满月宴还是要大操大办,我的意思是西北即然要打仗就不要操办了,他却说我小家子气,在宫里可不是民间。

这事却由路遥领了去办,她的意思是多做些事也好,心里就不会那么的难受,我自然是乐意的,只要她能从那悲伤中好起来就好了。

那天的阳光如此的灿烂,因为西北打仗,因为我生了皇子不宜行走,今年就暂不去避暑山庄,而且秋季还有选秀之事接踵而至,他还有得忙。

洁白的花瓣像雪花一样净美,透着幽幽的冷香驱走了夏的灼热,大片大片浓绿的叶子在招摇着,结上的红绸是喜气。

我抱着熙出来,宫女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我身边簇拥着,软白色的锦服带出温和的味道,发上也插着不多的珠花,我不喜欢太繁复虽然身为贵妃衣食住行都有着专人打理,而且还花样百出,可我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夏君蓝也说喜欢我一身淡素,宫里浓妆艳抹的人太多了,看多了就一个字,腻,就这样便好,看着心里喜欢。

也许是因为我素淡,后宫之中的女人也纷纷仿效,却还是不得他心。

熙今天真是给面子,倒是没有再睡了,而是睁大了双眼好奇地看着这美丽如画的后宫,悠静的让人忘了世间所有的疲累和烦恼。

“小皇子可长得真可爱啊。”众妃子过来了。

“是啊,长得可像皇上了。”

“也只有云贵妃这么有福气的人,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皇子,让人看了心里就喜欢。”

什么谄媚的话都有人说,我也含笑地接纳,我想天下的每一个娘,都喜欢听到关于孩子好的一方面,也可以说我虚弱吧,说我我倒是淡淡地没放心里,宫里也就这个样子。

“妹妹,这里。”路遥含笑地招着手:“到这来,这凉快,这么热的天气千万不要晒到小皇子了。”

“没事儿。”一路来用小布巾给盖着他还不乐意。

笑着走近她看着我手里的小宝贝:“来,让母后也抱抱。”

小心地给她,她看着逗他笑:“熙儿,笑一个给母后看看可好。”

“还不会听话呢,等会听话了像栩一样就可以让他去给姐姐请安。”

蹲下身子看着跟着而来的栩和宝宝:“栩,宝宝要跟母后请安啊。”

二个孩子乖乖地齐说:“母后吉祥。”

“真乖,都跟宫女下去玩吧,今儿个好好玩,别吵着皇弟弟和你母妃了。”

栩点头:“儿臣知道,母妃,栩和宝宝下去。”还有模有样地一躬身。

我笑笑地摸摸他的手:“好,今儿个可以玩,不用去写字了,宝宝今天可不许哭哦。”

“嗯。”她虽然不乐意还是乖乖地点头就出去。

“这二个孩子真是黏着你,不过我倒是听说皇上想立栩为太子,可有此事?”路遥悄声地问我。

我摇头:“那可也未必,这些事我从来都不会问他的。皇上也没有透露这些,该是底下的人顾自猜测的吧。”

立太子之事,那是何此大啊。

路遥却笑:“那可未必呢,其实啊皇上现在立太子倒也好,现在立太子就可以让后宫把眼光都放着长皇子栩的身上,而知秋的小皇子自然就可以平安而长大,未尝不好呢,可依着皇上这么喜爱栩,等到你和熙皇子能独挡一面,树大枝大之时,便是熙为太子的时候,妹妹,虽然皇上不说这些,可是这些事你多少也得想想。”

我却是一惊啊,这样的心思我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拿栩出来挡这风头,到长大再废栩立熙,这栩成了什么?我万万不想这些事发生,栩也是人,他有心的,他会想。

我宁愿我的孩子能快乐,我要教会他不要有着太多的心思,如果真是想要更多,他在宫里永远得不到快乐的。

夏君蓝是喜欢熙,天天宝贝在手心里谁都能看得出来,但是我怎么可以把一些荣华富贵筑在栩未来的痛之上,而且出头之鸟易折,这个道理谁都会知道,栩也是我心尖上的肉啊,是我慢慢把他带大的,虽不是我亲生,可怎么又能分得清呢?他痛一下我心都会痛几下。

正在这时栩叫了一声,我马上就心急地跑了过去:“栩,怎么了?”

那穿红衣的宫女惊慌地说:“贵妃娘娘请恕罪,是奴婢照顾不周。”

“栩,怎么了?”我蹲下看着他,他背反手在背后:“栩,让母妃看看。”

他却是摇摇头:“母妃,栩没有事。”

“乖,让母妃看看,要是不让母妃看看,母妃就生气了。”

栩一听,才乖乖地伸出了手让我看,摊开了手心,白嫩的手心里透着几许的血丝,我心疼地托着他的小手,用帕子给他擦擦血:“栩痛不痛?”

他摇摇头:“不痛,母妃,栩长大了会保护妹妹和弟弟,男儿流血不流泪,栩也不痛,母妃不要难过。”

我轻轻地给他吹吹:“栩怎么跑这里来玩了?”

那宫女说:“是栩皇子想要去花盆上的玫瑰花,可不小心让刺给刺到了。”

“栩喜欢玫瑰吗?母妃给栩折。”玫瑰有刺,不小心就会折到手。

看到他的手心里有血,让我心里也痛着,轻轻地拔了刺,折下一枝红鲜鲜的玫瑰给栩:“哟,这枝花儿给栩。”轻撩他跑得有些散乱的发。

他露出白白的小牙笑,扑在我身上抱着我的头在耳边低说:“母妃,栩不喜欢玫瑰,是母妃喜欢。”

这小东西,真会讨我欢心,我心里甜甜地笑,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这种花,但是是栩送的,怎么说也是格外的美丽。

举起花儿放在鼻间轻闻,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嗅那抹香,又听到孩子哇哇哭的声音。

有些紧张地回头,只看到几个妃子围着的路遥抱着熙有些手忙脚乱地哄着,她急声叫我:“知秋,快些过来,孩子哭得厉害。”

我又急急地跑了过去,从路遥的手里抱过孩子,轻轻地哄着抖着:“熙儿,不哭不哭,母妃抱抱不哭。”

这孩子很好带的,莫不是饿了或是拉了湿了才哭的,摸摸他的小毯子倒是没有湿,给奶娘抱着去喂奶可是一会又抱了回来说皇子不吃,正心痛着夏君蓝便过来了,众人行礼他只是一挥手,直直地往我走来,接过孩子轻轻地拍着,可是熙还在哭。

“让我抱。”还是我来吧,他抱起来太生硬了,熙儿不喜欢。

抱了过来好一会才哄好他,熙静静地看着我双眼泪汪汪的。

“怎的会哭得如此厉害,熙从不这般哭的。”他凝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太多妃子围着他,香粉让他不舒服,栩又让花刺痛了手我便过去了,哦熙儿不哭了,嘘,别吵他了,他现在静下来了,熙不哭啊,母妃疼熙,母妃带熙去看花花。”这事我也没有怎么去想为什么,满月宴里总有些心里不安着。

不是栩受伤就是孩子突然的哭,我也不是因为夏君蓝无意中的一句话,而是熙的确一直很乖很好带的,比宝宝还好得多,吃饱喝足都不会怎以哭,偶尔夏君蓝还会去惹惹他哭,笑着说这孩子像我,我是大懒猫,他是小懒猫,吃饱喝足什么也不求了。

晚上宫女给熙洗澡的时候甚是害怕地来叫我过去看,宝宝的皮肤上还有着那么一点点的血滴,因为那是纯棉制的布特别的柔和,而且是纯白色的小衣服,外面再裹上锦绸之料。

熙在温水里小手小脚动着,似乎很舒服,可那淡淡的血迹却让我觉得刺眼,如果不是这宫女细心地多看看,一定也看不出来。

我小心地抱起熙,看着他的背,依然是光滑洁嫩,一点什么也看不出来。他软趴趴地在我的怀里转着,也没有哭就是啊啊地叫着。

我有些惊惶,又不知是怎么弄伤孩子的,便叫宫女去请林洛水过来,就说满月宴,不可能少了舅舅礼物。

林洛水来了,放下手中的礼看着我递上来的小衣服,再看我抱来的孩子,认真地检查了一下,按按孩子白嫩的肌肤,熙有些痛又扭动着。

“定是针扎的,知秋你可得小心些,我看这血液鲜着可能没有什么毒,可如果再有下次让人下了毒,孩子这么小可如何了得。”

这一翻话说得我心惊胆跳的,想想今天的事:“今儿个也挺多人抱了小皇子的,这一下我倒也不知是谁下的手,针太细腻可以暗藏于指缝之间,不管有多少宫女看着也是防不胜防。

我身边的宫女都是忠实可靠之人,万万不敢伤害皇子,要是这事让皇上知道,又不知要责罪她们多少,如果再有这样的事,估着宫女也不敢告诉我了。我有些害怕地抱紧熙,哄着他睡,林洛水也叹息:“宫里便是是非多,人心难则,你不害人人却要害你,只因你身居风头之上。”

我心里生了疑心,可是我又害怕,宫里明里来的事不多,可是暗里来着的,却最是让人担心。

但是怎么去防呢?在宫里,我如何防得呢?

送别了林洛水,一个人有些担忧。

夏君蓝过来了一起用晚膳关于这事我也没有告诉他,他现在都忙着西北那边的事,我不想后宫的事再烦恼着他。再说他和那些朝臣举办了夜宴,而今晚还喝了不少的酒,他倒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我:“知秋,朕觉得好足,从来没有过的知足,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给他抹净手,看着他醉态毕露的样子,还有那透着红润的脸,心里在感叹,太后如果没有一定的手段,是真的难以带大一个孩子啊。

人必有心,心各有千千万万,隔着肚皮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半他深深睡去,我却是睡不着,总是想着孩子的哭声,一会我想,是不是那个妃子,是不是又是别个,谁都可以是可是谁也不一定是。

第二天我找来那个宫女,慎重地说:“昨日熙之事本妃并没有向皇上说,一旦说出,你们命休矣,但是今日你们就给我加倍小心地看着皇子,不管是谁来抱他,都得记着了,不隔一会就得替皇子多看一下,可明白了?”

这一番话竟然吓得宫女脸色苍白,跪了下去惊慌地说:“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会小心照看着皇子的。”

“好,这事你当没有发现过,以后你就多留一个心眼。”

“是,奴婢知道了。”

可始终心里都不是味道,我怀孩子到现在生下为止,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可也让人害过二次,宫里不像杨家啊,宫里阴暗得总是看不出谁站在暗处只寻着机会就会狠狠地想把我踩下去。

想着林洛水以前说过的话,他说我那时候的汤,未必就是汤有问题,而刑部到现在只是将下人给处置了,真正藏有背后的人却没有抓到的。

宝宝走了过来抱住我的脚软软的叫:“母妃。”

“宝宝跟宫女去玩,母妃今日没有心情陪宝宝玩。”今日的宝宝给装扮得真是可爱,头发上系着小蝴蝶跑起来小翅膀就一动一动的。

宝宝摇摇头:“宝宝要母妃嘛,要母妃。”

这撒娇忽然让我灵光一现,照说宝宝以前也不会什么事都黏着我的,尤其是夏君蓝在的时候,可是皇上生辰那一天,却敢当着她父皇的面,缠着着我要我带她去尿尿。

出了这么多事,我不怀疑我宫里的人,我还怀疑谁呢?

而且如果不是走远了出事,那汤也不会失踪。

我抱起了宝宝,轻轻地问她:“宝宝,还记得宝宝和小皇弟玩的那一天吗?母妃突然肚子痛的时候?”

第十九章:对缘由生疑

她迷惘的眸子看着我,摇了摇头。

这么小的孩子,总是记着了又忘记,唉,怎么办呢?

我心里生了疑心,就总想着整出一个水落石出来,那天的事想想怎么样都怪怪的。

我问宝宝:“为什么你总缠着母妃,要母妃带你去尿尿啊。”

她就呵呵地笑,也不说什么,喝了些水又拉我:“母妃,尿尿。”

“现在还尿谁教你说的。”

“缘由姑姑。”她吐出四个字。

栩进来向我请安,我摊开他的手掌手看看,那被花刺到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有些叹气:“栩,下次别去弄那些花了,母妃问你一件事,还记得母妃生皇弟弟那一天吗?就是栩和这有些不同的皇弟弟玩那天。”

我指了指唇,其实很不愿意这样说,但是我想栩能有些特别的印象,这样就能记得了。

栩想了想说:“母妃,栩记得。”

“那栩知道些什么,你看到些什么?”我欣喜地问他。

他努力努力地想着,然后将他记得的都说,那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缘由姑姑拿着水叫宝宝喝,叫宝宝喝多点,说让宝宝跟母妃说要尿尿,这样母妃就可以抱宝宝了。”

栩的记忆力是相当的好,我听得却是心惊胆战的,缘由,缘由,怎么会是缘由呢?一直让宝宝喝水,然后教导着宝宝要缠着我去尿尿,我细想那日她虽然也说带宝宝去,但并没有走近的。

还有我和夏君棠他们的计划,那动过的药瓶,如果真是缘由也不无可能,可是后来她还是跟着我去了冷宫,在那里很细心地照顾着我。

“母妃。”栩担心地看着我:“母妃不舒服吗?”

“不是的。”我笑笑:“栩现在去御学院,母妃问过的话栩不要跟别人说。”

“嗯。”他乖乖地点头:“栩知道了,母妃中午还来接栩吗?”

“好,中午我带你和宝宝去乔母妃那里吃糕点。”

“好耶。”宝宝笑眯眯地,然后推着栩出门:“哥哥快去,就能快回。”

这孩子真是的,二个都是如此的聪明可爱,还有我那孩子,三人中任何一个有什么事儿我都痛心,我要保护他们,我得看清我身边是不是蛰伏着蛇,在我不小心的时候,就会窜出来咬我一口。

但愿真的不是缘由,而是我多想了,当年我似乎也有怀疑过她,只是后来很是愧疚不已,是与不是如今只是怀疑着,需要更多的事实来证明一下。

毕竟缘由照料着我,她如果要害我和孩子,也不至于只是轻动我们。

让缘由留在宫里,我说要是有人来了发倒也好招呼一些,牵了宝宝在后宫里走动,直接就去了张喜宝住的地方。

她还是那么的风华绝代容颜姣好,只是眼中的寂寞是藏不住的,看到我来有些好奇:“怎么云贵妃会到臣妾这小地方来呢?”

“我也不想转弯抹角地说什么,喜宝,我想问你在杨家,谁可以用银子让他说实话。”张喜宝对杨家最熟。

张喜宝挑眉一笑:“你要找这样的人吗?如今以你的身份地位,就算是不给银子,宣进宫里来问话又岂敢让人不说呢?“

“喜宝,这事对我有些重要,如果那些是我想听到的,我就不会过来找你。”

她甚是得意,歪头笑逐颜开地说:“这倒也是,不过即是云贵妃开口臣妾哪有不告之事,要想知道更多的,就从杨老夫人那里下手,侍候她的丫头有一个叫金桃的可以收卖,只是由你去,只怕有些事也会事半功倍。”

“无妨。”我笑:“事半功倍倒也是好的。”

同样地对着张喜宝我也带着几分防心的,当初李妃也提醒过我,我就对张喜宝怀着戒心了。

真累,进宫的时候是她想着做皇上的妃子的,而买我进来只是为了让我探那些小姐的底,没有想到我有一天却会宠冠六宫。

她也是聪明人,当然能看得出我对她的不信任,但骨子里还有着她的高傲,笑着道:“那就祝云贵妃事事如意了。”

我自有人帮我做,有事当然是哥服其劳,林洛水的身份做起来,一点也不难,第二天进宫就很慎重地告诉我:“她是杨家安排的人,她有一个孩子在杨家,也就是后来给你和皇上接出宫的那个,当时皇上给你选个姑姑,这事就交给杨公公,他们要的自然是杨家的人,要合适又能做事的,就只有缘由一个。云知秋,你不查也就罢,你一查倒真是事事惊心。”

我有些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可是我在冷宫的时候都是她陪着我,照顾我的,反而在我富贵的时候,却会咬我呢?”

“有些人做事,也是身不由已的。”林洛水直视着我:“这事可不能怠慢着了,种种原因算起来,她的嫌疑便是最大。”

“总得有些证据才好的。”心里好是难受啊,可若是不除,危及的却是我的三个孩子:“我且先看着她,看她还有什么动静。”

他笑着看我:“知秋,有没有人说过你变得聪明了。”

我有些无奈地一叹息:“那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聪明一点,下就会惨点,我还有三个孩子需要我保护,他们都很小,还不懂得保护自已。”

他赞同地说:“那倒是的,就像生下狼崽子的狼一样,也会变得比往日更凶。”

又在嘲笑我,呵呵,不过现在的生活真是好。

像哥哥一样的林洛水又回来了,我还有了孩子,正如满月宴那天他所说的话,他很满足,从来没有过的满足,而我似乎也是的。

杨公公是宫里的主事大公公,皇上很多事情都倚重于他,尤其是内务后宫之事,我悄悄地注意着缘由,她还是那般的端庄检点,并没有逾越一分,我却坚信不要放松一点,是狐狸终会露出她的尾巴的。

如果是她给我吃的糕点本身就有毒,那当时她已经不用再受制于杨府了,我不忍那子受苦,要求缘由好好地安置她,那她的主子就是宫里的人。

上次是皇上的生辰,前一次是熙的满月宴。

再接下来呢?只能等到熙的百日宴,那样太久了我心里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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