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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救赎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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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

  高凡通过大崩卡面具看到了末日。

  他看到文明社会的沦陷,大楼崩塌,儿童哭喊,末日从人类一切目及之地涌出,那些末日是猩红色的肉柱,是海洋一样涌出的血海,是天空降下的有毒圣光和融化一切的火焰……

  但高凡无法分辨末日的来源。

  26点的神秘学,让他分辨出,在末日的这些征兆式画面背后,是大长老那张枯干腐朽的脸。

  “不不不不不……”他喃喃低语,“你的灵魂在这里,你在蛊惑我……!”

  高凡意识到,大长老通过自己的死亡,把她的灵魂转移到了大崩卡面具中,他之前所见的一切场景,都不过是大长老灵魂的诉说。

  随着被高凡识破,大长老的身影开始跟末日的烽火同时淡去,但大长老的嘶吼声也传进他的耳朵:“你将是最伟大的支柱,但……你要知晓!你要知晓!支柱必将断裂,人类必将末日!”

  高凡抓下面具。

  急促的呼吸着,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看着手中的大崩卡面具。

  高凡明白了大长老的一切。

  崩卡村传承着拥有‘预知’能力的‘长老’,其能力很强,甚至可以左右王朝兴衰。

  大长老作为拥有最杰出天赋的预言者,被一个流浪在时空中的异族盯上,想要占据大长老的躯壳,用作返回种族的‘座标’。

  大长老识破了异族的企图,毁灭了自己成为‘支柱’的可能性,这样她自身就成为一个‘囚牢’,抓住了异族,同时,她想利用异族,拯救人类,因为她看到了人类的末日,这个末日……应该是真的。

  虽然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场景描述,但高凡在其中看到了大量的神秘留存,肯定是在过去或者未来,伟大存在们成群结队的出现在人类社会,毁灭了人类文明,大长老判断那个日期是在1920年。

  为什么已经过去的1920年,能够毁灭人类社会呢?

  是伟大存在们以1920年为锚点,向着现在这个时间线发动入侵么?

  大长老所说‘支柱’,是抵御1920年的屏障么?

  以王希孟被‘污染’的一生为例,毁灭人类文明的支柱,就是伟大存在们入侵人类文明的方式么?

  总之,大长老觉得人类社会在伟大存在的碾压之下,没有幸存之理,所以才会想借由黑树的力量,以保存人类灵魂的方式,来延续人类文明,这就是她所做之事的背后逻辑,所以她宁可牺牲崩卡村的全部村民,这可真是……充满牺牲精神又罪恶悲惨的一生啊。

  高凡手中抓着大崩卡面具,灵感中还回忆着大长老那凄厉的吼声,三百年后她苍老干枯的面孔,与三百年前那充满神圣气质的少女身影相对比,给了高凡无与伦比的创作灵感。

  他开始创作。

  从12月底到1月中旬,高凡再一次进入了疯狂的创作中。

  辛未元旦回沪上过节去了,没有在天市过节,倒是隔壁小雪妈妈,在元旦时又送来了不少饺子,还参观了一下高凡的画室,对高凡的创作,她看不懂,只是觉得很厉害。

  吕国楹要来得更勤快些,毕竟天美就在隔壁,抬抬脚就到了,前面十五幅面具画的创作时,吕国楹也常来,但这最后一幅,他却是最为观注,几乎常驻高凡画室,恨不得从早到晚。

  因为高凡用了不同的创作技巧。

  在理念上,之前十五幅面具画,表达得都是一重喻意,也就是人类的某种情绪表达,绝大部分都是一种本性,用宗教画的表述来说,就是人类在魔鬼的诱惑下,可以在深渊之中坠落的深度。

  一幅又一幅面具画,表达着一次又一次坠落。

  吕国楹知道这是高凡所创立恶魔派的表达主旨,也看到高凡使用了直击人类理智深处的创作技巧,他欣赏这些作品的伟大,但并不赞同高凡的表达,他没有说出口,但他真心希望高凡能够表达一些更光明的东西。

  因为对一个画家而言,伟大的不应只是技巧,还有精神,还有思想。

  到了开宗立派这个阶段,要考验的是创作者的精神世界,伟大的、具有开创性的巨匠大师,在面对他的观众,就像是君主对面对臣民,暴政可以让民众屈服,但只有更远大的王道理想,才能亘古长存。

  简单来说,吕国楹不希望高凡只用疯狂和绝望去成为他开宗立派的表达。

  当然这个要求对高凡来说,有点太难了。

  毕竟,高凡只有22岁,能够创造出推陈出新、独树一帜的宗师技巧,已经古今罕见,想要领悟王道巨匠的精神境界,等于在自己已经达到极限、宛如参天巨崖的技巧之峰中,再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天小径,何其艰难,宛如奇迹。

  不过这几天的时间里。

  吕国楹见证了这种奇迹的诞生。

  他在高凡的第十六幅面具画中的看到了光明和希望。

  这是一幅120X180的大画。

  画中用明暗两色对比,画了双重面具,底下的这重面具重墨厚彩,干枯而狰狞,宛如象征着世间的丑恶,而第二重面具仿佛一重簿雾那样,轻轻覆盖在第一重面具上,它轻盈而干净,绽放着莹莹微光,在这张画中,轻与重,光与暗,浊与清,形成了一种极致鲜明的观感对比。

  只这个色彩,都足够吕国楹看上几个月,如此轻簿的光,是怎样渲染出来的?其存在感为何又如何鲜明,以至于观者看画时,虽在第一眼便会窥见第二重面具的凝重与丑恶,但马上又会被这重轻簿如沙的光之面具,吸引注意力,让人感觉到只有极致的丑恶之上,才能诞生最善良的光明。

  吕国楹认为在这张画上,对光的应用,高凡已经超越了提香,达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地步,当然,与技法相比,这张画的主题性,才让吕国楹十分欣赏,甚至说有点小小的崇拜,明明表达了世间极致的丑恶,但一点点轻簿至极的光明,却拯救了这丑恶,仿佛人性之善,只有一点,神便不会遗弃人间。

  当吕国楹询问高凡这张画的名称时。

  高凡说:“原来想叫它《希望》,后来又改做《起源》,但到了现在,我觉得《救赎》更加合适,但它还不够好,还缺少一种表达,我得想想,我得仔细想想……”

  这一想,就是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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