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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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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柳倩文回家之后,在柳倩文依依不舍上楼的时候,寒续在楼下似乎看到了站在窗前的柳白元。

隔得很远,寒续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在他的眼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也不知道他会允诺柳倩文继续跟自己进一步发展保持着怎样的心态,但就像他说的那样,向来谁强谁有理,所以他习惯用实力去说话。

寒续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柳白元之后,总觉得对方也在饱含深意地看着自己。

确定柳倩文应该进了家门以后,柳白元的人影消失在窗口,他也转头离开了这里。

此时已经下午四五点,寒续看了一眼时间之后,转头走入了一条小巷子,一边疾步赶路,一边拨通了王眸眸的电话。

“王眸眸。”

“咋了?”

确定声音没问题后,寒续冷声道:“你在哪里?”

王眸眸坐在雪糕店,翘着二郎腿把一口冰淇淋塞进嘴里,胡说八道:“在看书呢。”

“那我过来找你,有事情要商量。”

“哦哦,好的。”

听到对方语气凝重,挂断电话,王眸眸把自己的所在位置发了过去。

穿着沙滩裤,不停地拍打着来自己白白圆圆小腿上吸血的蚊虫。大约半个小时后,远远地就看到了远处路边上寒续的身影。

“这里。”挥手招呼。

这不是什么高档雪糕店,就是一家简陋的棚子外面在摆了几个桌椅,因为接近了晚饭的点儿,所以除了王眸眸也没别人,老板在屋子里忙,外面就只有王眸眸一个胖子,圆圆滚滚的格外起眼。

“你不是在看书么?”寒续瞥了一样空荡荡的桌子。

“这不是重点。”王眸眸拍拍桌子,“说,有啥事,别跟我分享你和柳倩文的爱情故事,老子听了会打人。”

寒续坐下来,这周遭并没有其余人存在,声音依旧压低下来,道:“黑杆白旗的尸体,挂在贫民区去商业区的路旁。”

王眸眸圆脸一愣,低声道:“什么?花摩跟天火会来硬的了?”

他知道很多很多的消息,黑白两道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他都能查到,警方将天火会影堂正副堂主的尸体交给花摩的事情,最初就是他告诉寒续的,所以在听到寒续所说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这样猜测了出来。

寒续颔首。

“正常渠道不能让那些家伙被制裁,花摩似乎不打算再沉默了。”

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是不足以寒续这么认真地和他谈论的。他知道寒续说这些,肯定还有别的推断在里面,因此付账买单,和他一起结伴回家。

回到屋子以后,王眸眸将门锁上,两人都坐到了饭桌前。

王眸眸从屋里拿出了他藏在柜子地下的智能手机,刷着网页,面色很快就凝重起来。

“低等民也有表现优异拿到了网络办理权的人,不过这些网页的主体客户还是中等民与高等民,现在这些新闻网页以及论坛上都空无一物,那么说明事情的确还没发酵。”他把自己搜索结果给寒续看。

寒续颔首,说道:“我记得很清楚,我去的时候,坐的方向就是尸体悬挂的那一边,而那个时候花摩还没有将尸体弄上去,回来就有了,说明是这中间所为。”

“嗯。”王眸眸点头,收下手机听他继续说。

“黑杆白旗的尸体,你得到消息是交给了花摩,从这里就看得出来联邦当局似乎对于这件事情有别样的看法在,不过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现在花摩已经把一切都推到了台面上,那就是告诉天火会,我向你宣战。”

王眸眸颔首道:“可是只是这样看,我觉得太蠢,敌在明我在暗,他们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运钞车一案中的愤怒?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选择笑着走到其身后再捅一刀。”

“对,所以事情本来就不是这样简单。”

寒续把自己的手机摸了出来,搁到了桌子上。

这就是一部很普通的手机,王眸眸和寒续朝夕相处,自然很熟悉这手机,但是寒续突然的动作还是让他很疑惑,拿了起来仔细看看,试图找找里面是否暗藏玄机。

“很正常啊,手机怎么了?”

“在悬尸路段五公里范围内,都是没有信号的。”

王眸眸一阵无语,把手机丢回桌上,很恼火这个家伙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说清楚。

寒续接过手机,看着上面已经显示满格的信号,目光幽幽。

“这说明了什么?”没搞清楚来龙去脉,王眸眸感觉一向聪明的自己智商下线了。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他们会把尸体悬挂在公路边?”

王眸眸颔首道:“这还不简单,既然是给下马威,找回自己的颜面,也是宣战,那当然要让人看到才行,至少要天火会的人看到,所以这种残酷悬尸,就是他们选择的方式。路边,人来人往,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那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个路边,而不是人更多或者影响更大的地方,皮肤政堂大楼门前,甚至可以像是天火会的夜游一样,在夜校门口?”

王眸眸想了想道:“因为那个地方是贫民区与商业区的交界地带,不会对人们生活造成直接干扰,又是商业区与贫民区的交界地带,比起人潮涌动的贫民区和商业区,人数相对较少,但也不算少,总之相较而言更便于控制事态?”

“那最本质的区别呢?”寒续追问。

王眸眸想了想,灵机一动,打了个响指道:“影响力和影响发酵的时间不一样,天火会有补救的空间。”

寒续点头,道:“对。”

极有默契的二人,在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需要相互提点的地方也并不多,或者并不难。

他目光幽幽地转着手机,不断地轻磕在桌面上:“中等民们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则绝不会来到他们嗤之以鼻的贫民区,而即便是这样,这其中的绝大部分也都是政堂上派下的人。这段时期并不是旺季,农作物收成也还有些日子,与商业区来往的人根本不多,所以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打算短时间内营造出的影响力。

而电话信号屏蔽的意义是什么呢?自然是让我们这些路过的人意识到,在这里没法报警,警车也不会自己找上门,我们只有自己驾车离开,而等到我们驾车离开之后,信号恢复了,大家都冷静下来了,谁又会再愿意回过头去淌这趟浑水呢?毕竟尸体底下是天火会的标致,而我们这样的低等民们,生活处处是麻烦,所以最怕的也是这样可能要命的麻烦。

这就是为什么,你刚才通过网页与论坛没找到此类信息的原因,没背景的低等民们在远离了尸体之后本能的趋利避害,会让他们放弃报警,从而延长事情发酵的时间。对比起使用网络控制的方式来遏制信息传播,倒不如让这些民众从根本上不去传播,更不去主动惊动警方,让警方也有空间应付之后的舆论置疑。”

“对,花摩这样做决定,联邦政堂绝对是有支持的,就像你分析的这样,他们从而能营造出没人报警的假象,来让尸体一直在那里使得局面始终保持不动,直到他们想要结束的时候,而不是像在住民区那样必须第一时间解决。”

“没错。”寒续颔首,“就是控制事态,也给自己回旋。所以这其实并不是花摩放给所有觊觎其存在的暗组织的下马威,也不是在单纯地找回运钞车一案丢去的颜面。

暂时的影响力小,只是因为知道的人少,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火会两位堂主暴毙而亡,还被悬尸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万渝城,所以这对现在的天火会来说,骑虎难下,尸体挂在那里一天,他们承担的压力就越大,因为这意味着知道的人在慢慢增多,就是看着水一点点淹没自己一样,这个问题他们需要迫在眉睫地去解决。”

王眸眸撑着脑袋,静静听他说。

“这其实就是一场游戏,好比我拿枪指着妻子,威胁他的丈夫,让他丈夫放下手里的枪一样。我可以选择一枪崩掉妻子的头,再来与丈夫硬碰硬,也可以让丈夫意识到他妻子的头随时会被我崩掉,从而露出马脚或者向我妥协。”

王眸眸颔首,没有在意寒续这个变态的比方。

“现在,黑杆白旗的尸体就是这个妻子,而那个丈夫,就是天火会,持枪人,便是当局。警方与花摩选择了移花接木,把我们的尸体拿来当做他们与天火会之间翻盘的筹码,作为无形要挟的工具。

把一切连在一起,理一遍就是,花摩的人将黑杆白旗的尸体挂在风渡路的路边,而后将信号屏蔽,不让群众报警,也不让人到此之后有联络的机会,表面上让警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从而达到无形之中控制现场的情况,而主要目的,就是让天火会现身,两方硬碰硬。”

王眸眸脑中再彻底理清了一遍之后,不禁打了个响指,“高招!今天只是半天的时间,事情尚且还能够控制住,但是明天呢,后天呢?虽然的确不是与商业区农牧业交易的旺季,但来来往往的人数目依然很庞大,若是尸体的问题还不解决,那么天火会肩上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

他们跟我们这样光脚的不一样,他们有成员,要人心,堂堂天火会堂主被人扒了皮挂在路边?天火会还无作为?这人心稳不住,就是大难。

摆脱掉法律的规则,用最野蛮的手法来处理这件事,而又用一些不讲道理方法来保证自己在走司法程序上能走通,的确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嗯,所以联邦警方也好,花摩也好,他们此举的主要目的从来都不是通过这等悬尸的手法来羞辱天火会,他们甚至刻意让天火会意识到事情可以补救,他们的目的就是逼天火会主动出手。”

“好狠。”王眸眸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没有想到,张流居然会这么狠。”

“只是张流的意志不够,至少,花摩也是赞成被当枪使的。”

“但是天火会很蠢么?”寒续不敢轻易开口评价,对于这个他们处心积虑一年在找到机会出手的强大暗组织,他们从来不敢轻易地下结论。

王眸眸冷笑起来,道:“至少运钞车一案,他们很蠢,不过那次的蠢是太自信,这次,只怕越玩越大。

我俩的劳动结晶,成为他们的筹码……剪不断理还乱,机缘巧合,还真是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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