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都是为情所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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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发动后,顾微微紧绷的神经才算松懈了些,可是祈晨以紧皱的眉头却叫她好不心安,刚刚那个人明显是连续放了好几枪,自己没有事,是因为祈晨以将她护在怀里,可是祈晨以呢?顾微微抬头就发现祈晨以眉头紧锁,而他还是以那样公主抱的姿势抱着自己。

同时,大片大片的血染湿了自己纯白的衣襟,那样赤眼的红,顾微微眼底染上了大片大片的惊悸,“晨以哥哥,你受伤了,快放下我……”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中枪伤,大脑一片嗡鸣,所有的学问都不够她用了,顾微微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祈晨以,你快放我下来啊,抱着我,你血流得更快!”

“没事,微微你别动……”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看见顾微微为了他流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情,即使是因为中了枪伤,也值了,她难得流露出来的焦急,是不是也说明,她并没有那么恨自己?伤口很疼,但是他现在的思绪全部被顾微微牵制着,是她转移了他对伤口的注意力,似乎也没那么疼了,而她全部的重量也只在他腿上,他抱她并不需要多大的力,只要能静静地享受这一刻就好。

“我不动,我没事了,你快放我下来……”顾微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祈晨以整个人突然瘫软了下去。

“安森,最快的速度,去医院,快!”见祈晨以晕过去了,顾微微也就不敢耽搁了,大声对安森吩咐着。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自己这一次早就死了,而他居然在那个黑衣人朝他们开枪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而他为此中了好几枪,却没有吭一声,只记得告诉她俩个小家伙是安全的。

她对他并不好啊,怎么他还愿意这么待她?看着祈晨以越来越苍白的面容,顾微微只觉得眼底大片大片的荒凉。

他千万不要有事啊,她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很他的,这两年她早就想清楚了,那些事情并非完全都是晨以哥哥的错,真正说起来,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如果她有好好跟他沟通,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安森,能不能快点啊?”顾微微几乎都要急哭了!她知道安森在各个方面都是最强的人,这样才能被分配到祈晨以身边,这个速度已经是最快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催。

他的血流的越来越多了!

“夫人,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您坐好,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安森无奈地说着,换档、扭转方向盘,踩满离合器加速,安森一系列的动作做得毫不迟疑,跑车像是离了弦的箭,飞速朝着医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等待的时间,真的好漫长,顾微微看着手术室上面的那个红灯,一直不肯熄灭,急得在长廊里走来走去。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关心祈晨以,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真的没有那么恨他。

安森看她急得在那里走来走去,就觉得殿下其实是还有希望的,殿下有多爱夫人,他都看在眼里,就想为祈晨以说几句话。

“夫人,其实殿下他真的很爱你,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殿下这么紧张过一个女人,可是为了您,他变得都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殿下了,在您面前,他就是一个男人,一个为爱而生的男人,殿下为您做的那些事,也许您自己不知道,但安森是看在眼里的,或许殿下为了得到您不择手段了一点,但他那么做,都是为了跟您在一起,您跟他生气的时候,他经常把自己灌醉,灌到发高烧,昏迷的时候总是叫您的名字,他会吸烟,也是因为您,您跟殿下闹别扭了,他经常一坐就是一夜,还反复的问我,安森,你说我做错了吗?殿下从来没有为自己所做的决定后悔过,但是对于您……”

“安森,你别说了!”眼看着安森还有滔滔不绝的架势,顾微微连忙制止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平安,他平安就好……”

其他的,她都不想再谈,经历过这些事情后,他们早就回不到当初,也无法再相爱了,她现在只希望他生命无虞,这比什么都强。14s。

安森见她担心祈晨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知道她心里乱,也就不再说了。

等了足足一宿,直到顾微微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才终于灭了,主治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顾微微赶紧上前询问情况。

“子弹已经成功地取出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再观查几天。现在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了。”主治医生并没有太多的话,三言两语就说明了情况。

顾微微连忙谢过,跟安森走进了手术室。

他的脸还是很苍白,没有任何血色,顾微微看得忧心不已。他还没有醒来,顾微微就问安森:“可不可以把厨房借我用用?”

现在她的家也算是全毁了,厨房肯定是不能用的了,她想给祈晨以做点滋补的汤,外面买的总归没有自己家里的好。

“我吩咐人去给夫人准备一下!”安森连忙说道。

“不用了,我想自己动手。”顾微微连忙说道,她看了祈晨以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踌躇着走了出去。

顾微微做了滋补的药膳回到医院的时候,祈晨以还没有醒,她只好把汤放在炉子里温着,只要他醒来了,随时都可以吃,自己就坐在一旁看着他。

这家医院原本就是祈晨以名下的,所以现在最上面两层,都只有他在使用,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打扰,可是顾微微等了一天一夜,他都还没有醒来,她只好每天都给他做好滋补的汤温着,第二天再重新做。

这两天顾微微都住在祈晨以隔壁的房间,房间的摆设并不比家里差,俩个小家伙也交由保姆带了,她就在这边专心只照顾祈晨以一个。

祈晨以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微微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见她睡得香甜,他本不想吵醒他的,可是长时间不动,他的身体也麻木了,轻轻抽~动了一下身子,顾微微就被惊醒过来了。

“晨以哥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顾微微连忙问道:他已经睡了三天了,在等待他醒来的时间里,她都是惶恐不安的,她怕他会出事,怕他醒不过来。

在顾微微的印象里,中了枪伤是极为严重的一件事,何况他中了好几枪?

见她开始关心自己,祈晨以嘴角就含了几分笑意,眼神也不自觉地放柔,“我没事,你呢,是不是担心坏了?”

她却还是声音哑哑的开口,“晨以哥哥你别不当回事,中了枪伤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伤口不要碰水,知道吗……”

如果祈晨以死掉的话……

顾微微只感觉自己双腿一阵发软,竟是一下子跌在了祈晨以的怀里,她脸色发白,双腮赤红,手心俱是冷汗,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祈晨以吓了一跳,见她紧咬了牙关,唇也是灰白的一片,不由得一怔,轻轻唤道:“微微,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顾微微咬紧了牙关轻轻摇头,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她可以很轻松的嗅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淡淡的,带着丝丝的凉,她怕了,如果祈晨以会死掉,她真的会很怕很怕,这些日子,她只想着自己可以跟他做朋友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在自己心目中到底还有多少地位,她到底还在乎不在乎他!

天色已是薄暮十分,热气完全的褪去了,渐渐的汗湿的身上就感觉到了冷,顾微微试着将自己更紧的向他怀里靠了靠,就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他还是担心:“到底是怎么了?全身都在抖……”

顾微微就微笑着摇头,“我做了汤,你要不要吃点?”他那天流了那么多的血,也不知道要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

祈晨以点头,顾微微就起身给他将汤端了过来,祈晨以抬了抬手,有些无奈的朝她笑笑。顾微微才想起来,他的胳膊受了枪伤,应该还无法拿碗的,于是说道:“晨以哥哥,要不,我喂你吧!”

祈晨以的眼睛倏地亮了。她已经好久没有亲自给他下厨了,想不到一醒来,就有咋这样的待遇。

顾微微就舀了一口汤,自己吹了吹,递到他唇边,他也是出奇的配合,没有多久一碗汤就见了底,祈晨以有些意犹未尽。

“微微……”

他终于抬起头,用尽自己所有勇气望住她,而她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映出他的模样来,如此的清晰。

她依旧是和当初一般的模样,虽然生了孩子,可是仿佛还像少女一样明媚,时光对她总是眷顾,甚至,跳脱了年轻时的单纯,她看起来更添几分沉静的妩媚。

祈晨以知道顾微微是极好看的,但他喜欢她不是她有多美多好看,只要是她,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通通都喜欢的要命。

她只用安安静静地站着,就要他无法自持。

“微微,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他试探着拉住了她的衣袖,想开了,就觉得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低声下气也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情。

顾微微狐疑看他,他怎么说这种话,他救了她,她感激他还来不及呢,“我没有生你的气啊,怎么了?”

祈晨以叹了口气,想说的话,就又堵了回来,“那你不要再说什么要离开我的话好不好?也不要看见我就想搬家了好不好?你不会走的吧,你会一直跟我保持联络的对不对?”

他殷切的看着她,这般低声下气的口吻,让顾微微越发的惶恐,不是这样的,她原本不是这样的想的,怎么一切都乱了套了?!

“晨以哥哥,我……”顾微微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才不顾自身的生命安全救了她,拒绝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啊,可是,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就算他救了她,他们以后也还是会桥归桥,路归路的,互不干涉,这样不是很好吗?

“晨以哥哥,你刚刚醒过来,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吧,我在这里不方便,我去帮你找安森吧?”顾微微说完,忙不迭的跑了。

她跟祈晨以,是没有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的。他们之间,做不成陌生人,那就一直这么相安无事下去吧。

祈晨以看她跑开,只觉得心底一阵一阵翻涌着酸楚和难受,她连待在他身边稍近一点都觉得难受,他若是想她回头,又怎么可能?

生命像是一条长河,起起伏伏,却从不会回头,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可是,他无法让自己再看她,只觉得看她一眼,心中想要占有她的念头就越发的猛烈了几分。

他不是个傻子,这样的时候,他硬来,只会让她的心越走越远,越来越嫌弃他,他只有等,等待一个让她回心转意的机会,等待一个她重新接受他的开端。

好在,现在守在她身边的人,就只有他一个而已。不着急,时间还长着,她身边总是需要一个男人的。

顾微微才跑出去,就看见安森站在门外,她喊了他一声,连忙说道:“晨以哥哥醒了,你进去吧!”

安森想着祈晨以刚醒,说不定会有什么贴身的事情吩咐自己,比如上厕所或者洗澡什么的,顾微微在总是不方便,也没有怀疑,领着一批侍女就走了进去。

安森什么也没问,顾微微长吁了一口气,祈晨以醒了,他看起来应该也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那么,她就可以离开了吧。

虽然这么做的确是有些不地道,可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晨以哥哥那样子,摆明了就是没有对她死心,她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顾微微仰头看着天空,有时候,她会希望自己成为一只无拘无束的鸟儿。想飞的时候,就翱翔蓝天,累的时候,就找一棵树,筑一个巢,与世无争地生活。

就这样,自由自在,没有那么多痛苦,那么多纠结的情感。

可是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了,那个出租屋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哪里还能住人?看来她也要重新找房子才行,顾微微叹了口气,晨以哥哥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可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他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

不然就一边找房子,还住在这里,等晨以哥哥伤势彻底康复再走吧!

……

空气中,仿佛流畅着一种淡淡的香味,糜烂!渐渐地顾微微开始感觉身子开始使不上劲,连小小的抬手动作都做不了。

背后那人邪魅一笑,拦腰抱起顾微微,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躺在了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你,你是谁,对我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顾微微大吃一惊,她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体确是虚脱的。

男人如同樱花一般的唇角微微扬起,十指慢慢点了点顾微微的嘴唇,说道:“老婆,你声音小点,我可是很不容易才混进来的哦~~”

“洛子涵?!”顾微微怒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子涵俊美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顾微微被他圆滑的肩膀,道:“老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念你啊?”

顾微微听完这话,就觉得他太离谱了,什么时候回国的她也不知道!没容她多讲,洛子涵就一把搂住她,将她扣在怀里,低声呢喃说道:“老婆,乖乖地,我们睡觉吧!”

他是借着出任务的机会,特意提前完成任务,悄悄遛回国内的,所以,只能陪她一个晚上啊!

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沙哑性感,轻轻地回荡在顾微微的耳边,让她的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感觉到他有些不妥,他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只是任性地想要被人疼爱一般!

“你怎么了?洛子涵,怎么会这个时候回国?”福布斯堡那边准许他回国了么?他连连发问,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他轻微的呼吸声。

他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顾微微已经恢复了力气,看了看自己枕边,竟然空无一人,那么昨天晚上,是她自己做的梦吗?

可是那个梦却是那么地真实。顾微微发现自己另外半边床上好像是有些皱褶,房间里也有洛子涵的味道。

真的是他,他来过了,可他为什么要走?

她心里有一种希望,他并没有走,他只是出去一下,或许他是去晨以哥哥打招呼,或许他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想到这里,顾微微连忙跑出去,站在门口的人却是祈晨以,他在门口仿佛站了不是一时半会了,看见她出来也是很惊讶的样子,但随即就笑着给她打招呼:“微微,早上好!”子后几在枪。

“晨以哥哥,早上好!”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间,这下她终于确定洛子涵是真的离开了,就连晨以哥哥甚至都不知道他来过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点难过,却还是没有忘记招呼祈晨以,“晨以哥哥,这么早,有事吗?”

祈晨以有些欲言又止,昨天她明明还很关心他,怎么今天就魂不守舍的了?他昨天问的那些话,应该还不至于会吓到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微微叹了口气,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倒是顾微微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影那样萧索,她突然觉得心底无限荒凉起来。

曾经,小心翼翼的人是她,现在换成了他。

她从来没有想过,也许心里苦的那个人,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而已。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只会跟一个人相爱,那多好啊,为什么非要这样纠缠不清呢?

她现在爱洛子涵,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在一起,祈晨以爱她,可她到了如今也没有办法接受他,那么难过的是他们三个人,不是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最可怜的那个,也许根本就不是她。

……

冰叶夫人赶到浮游时,洛子涵正静静地坐在大殿上看着一沓资料。安静的面容隐在阳光光辉中,耀眼地不见丝毫的神情!

“殿下!”冰叶夫人跪在地上,柔声唤道!

洛子涵抬起头,见伏在地上的冰叶夫人,慢慢地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冰叶夫人身边,声音放柔道:“我说过,乳娘不需要给我行如此大礼!”

冰叶夫人慢慢站起来,仰视着如今已经变得越发高大的洛子涵,目光透着深深的怜惜之意。

“殿下,你不应该每一次都这样委屈自己。”她的声音,透着一丝哽咽,“如果可以,老身愿意配合殿下。”

他原以为,殿下离开了那个女人,迟早都是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可是她却发现,殿下的性格变了,他原本跳脱的性格变得沉寂,他并不会再将自己的心事轻易地告诉他,他越来越消瘦。

前两天为了能瞒过皇后娘娘的任务,提前完全任务好挤出时间来去看那个女人,殿下差点丢了自己的命。

比如索菲亚皇后,冰叶夫人对洛子涵的爱更深,索菲亚皇后的爱还带着功利,可是冰叶夫人却是无条件地宠着洛子涵。

洛子涵却摇了摇头,说道:“有得有失,我得到的,永远比失去的少,早已习惯了!”

冰叶夫人抬起手,温柔地触摸着面前这个她看着他长大的福布斯堡的殿下,她看着他从出生开始就被冠以殿下的荣耀,可是她也知道他一步步走得有多辛苦,有了地位跟尊崇,相对的就是责任与义务;看着他这两年是如何让自己一步一步强大起来,让自己成为一个神话!

“孩子,你太寂寞了,终究你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是人就不该如此屏蔽自己的情感,你应该找一个人陪在你的身边,让她照顾你。”

洛子涵地眸间透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自有分寸!”他是众人拥护的殿下,他从出生开始,就要忍受着常人所不能体会的寂寞和绝望!

“殿下如果真的爱她,就让她呆在殿下身边吧,老身可以为殿下想办法,瞒过皇后娘娘的耳目,让她留在殿下身边。”冰叶夫人看着洛子涵,低声说道。

他太寂寞了,从被索菲亚皇后带回来以后,他就开始冰封自己,可是他是个人,也会有寂寞,也会有痛苦,也会有难过的人啊!她老了,不可能一直在他的身后支撑着他多久!

洛子涵沉默不语。

冰叶夫人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殿下,你好好想想吧!”

“不需要想了,乳娘,我不想委屈了她,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以前,我都不会将她带入我的世界。”洛子涵目光坚定。

冰叶夫人眼眸震惊和不可思议,“殿下,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想的。你是福布斯堡的殿下,你这一生势必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殿下,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殿下,从你懂事后,你就从来没有过想要的东西。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感情和欲、望。堡里为你安排了那么多的女人,你一个都没有接受,可是,自从你遇到那个女人后,你就变了,殿下,别的我们先不说了,你何必让自己这般委屈呢?想要她,就把她留在身边,会瞒过皇后娘娘的耳目的。”冰叶夫人慢慢地说道,试图争取道。

“乳娘,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龙帝的声音,雅贵中透着一丝疲惫和烦躁!

“殿下,真的不能改变你的心意了吗?”

冰叶夫人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冰叶先退下了!”

说完,屈身退下!

冰叶夫人离开时,目光深深地停留在那个孩子面上。

古往今来,勋贵之家儿女婚事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何况皇后娘娘跟那个女孩还有那样一段往事,又怎么能够容忍她呆在殿下身边?没有处死她已经是看在圣堡罗堡殿下的面子上了。

身为殿下,后宫佳丽三千,哪个女人要不得?可偏偏殿下是个专情的,认准了一个,不撞南墙是不回头的。

恐怕就是撞了南墙,他也是不肯回头的,冰叶夫人叹息一声,她实在不忍心,这孩子简直就是拿命在拼啊!

既然殿下这里说不通了,那就只好去别的地方再做些手脚了!

……

顾微微在下午的时候看见了龙铭宇,她心里一想也对,晨以哥哥受了伤,铭宇哥哥肯定是要来看一下的,而且晨以哥哥也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

“铭宇哥哥……”她很坦然地跟他打招呼。

“微微,真的是你?!”龙铭宇惊喜道:有些不敢想象,自己看到的人真的是顾微微,祈晨以来城的时候他就觉得蹊跷,城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呢?

如果是微微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

跟龙铭宇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看见沈嘉晨也过来了,顾微微一下子觉得头都要大起来了,也不跟沈嘉晨寒暄了,径直回了房。

沈嘉晨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没有叫住她,顾微微就如愿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到了下午的时候,她就去了公司。

既然沈嘉晨跟铭宇哥哥都过来了,想必晨以哥哥的事情他们都会帮上一二的,自己也不用心心念念的怕他身体受不了,正好可以去公司。

俩个小家伙也有几天没见了,是该找安森把他们接回来了。

……

屋子里三人俱是沉默,只是闷着头喝酒。

祈晨以本来只叫了龙铭宇过来,谁知道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沈嘉晨这家伙也在旁边,一听到他来了城也屁颠屁颠跟了过来,祈晨以先前也是不知道他会过来的,但既然他来了,三个人索性就在一起喝喝闷酒,发泄一下也好。

沈嘉晨喝的面红耳赤、满嘴胡话,龙铭宇却只是闷不作声,但整个人明显的憔悴了许多。

“我说,我们三个,是不是真他~妈的丢人?”沈嘉晨手里的杯子忽然被他重重的掷在地上:“不过是一个女人,我就不信了,我没了她就能死,这两年她不在,我r子不也照样过了,明天我就去跟她摊牌,这日子没法过了!”

祈晨以听了他这话,却是老大的不爽,一气之下,自己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这才睨他一眼:“你这又怎么了?我觉得顾沐思也不错,人家一心一意的对你,你怎么就不能珍惜点,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说她还是微微的妹妹呢!”

“少他~妈放屁,你不也一样?圣堡罗堡缺了你短了你女人,还不是屁颠屁颠出来寻?结果怎么样,人家还是不鸟你”沈嘉晨也是喝醉了,嘴里噼里啪啦,就把祈晨以给教训了一通。

“你看看我这下场又怎么样了?死守严防的,她还是不甩我。我跟你说,你别学我,阿晨,真的,是兄弟我才这样劝你,顾沐思真是真心对你好的,你说人家这么多年就跟在你身边,图什么了,不管怎样?千万别再闹了,她跟了你这么多年,要名没名,要份没份,是为得什么……”

他呵呵笑着,红着眼睛直摇头:“你别搞得跟我似的,你就是费尽了心思,把心掏给她看,她也不正眼瞧你。”

沈嘉晨一伸手搭在他的肩上,醉眼迷离的凑过去:“你和微微发展的怎么样啊,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不怎么乐观了?给兄弟说说,我给你们出出主意撒……”

祈晨以就摇头,苦笑一声:“阿晨,咱们不说了,喝酒喝酒啊。”

“我跟你们讲过了,这女人啊,就是不能宠。”一直没说话的龙铭宇忽然开了口,他手中的酒杯微微摇晃,而一双原本内敛深沉的眸子里却满是彷徨和落寞:“千万不能宠,你一宠她,她就拿乔,没法没天了还,你也千万不要动心,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说着,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忽地站了起来:“很晚了,我得回去看看微微。”

沈嘉晨有些惊异的看他,嘴里却是呵呵笑:“你,你还说我们,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人家现在把你当纯哥哥呢,哈哈!”

这话多少有几分言不由衷,龙铭宇低头笑了一下,拿了风衣站起来,头也不会向外走:“你在说什么屁话呢,都回去吧,这么晚了别在外面闹了。”

“对了,我方才的话,还没说完……”他开门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望着沈嘉晨和祈晨以的目光已经平静若水:“千万别喜欢上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可如果真的喜欢上了,那就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

祈晨以现在不就尝到了苦果了吗?

沈嘉晨听了这话一声冷笑,祈晨以却是紧皱了眉头,他在光线昏暗的包厢里微微的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的身体有些僵硬的绷紧,你以为,你说不放开,你就可以不放开了么?”

有的时候,你连这个握住对方手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走了,走了,一起去看微微。”沈嘉晨说着却是站了起来,跟在祈晨以跟龙铭宇身边,他还可以跟那丫头说上几句话,瞄她几眼,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说不定她都不能搭理自己。

祈晨以也站了起来:“那一起走吧,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下班了!”

……

顾微微仿佛看见祈晨以微笑温柔的眉眼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时不过15,16岁的他依然阳光帅气,他对她说,“微微,这本书晨以哥哥送给你哦,微微要记得,长大了以后,要做晨以哥哥的新娘的啊!”

“好!”岁的她笑得甜蜜,朝他挥手:“晨以哥哥再见,一定要早点回来娶微微做晨以哥哥的新娘哦~~

“不可以,不可以。”嫁给她会受伤的,她睡得很不安稳,在一阵阵心痛中,她的泪水开始泛滥,心疼地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晨以哥哥,晨以哥哥,就当哥哥不好吗?”她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着美丽的婚纱,一步一步的走进婚姻的殿堂,满桌的亲朋好友,神父的祝词……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使劲地敲打着自己的胸口。沉闷的敲击声直直地回荡在昏暗的虚空之中!

她又一次坠入了一个梦境,梦境中。她回到了她16岁那年,那个时候爸爸还在,洛子涵也还在。

阳光从他身后照了过来,她坐在花架前画画,看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走到她面前,缓慢而优雅的对她行了个极为绅士的礼节,然后她听见他对她说:“老婆,你嫁给我好不好,你是我一生唯一的新娘!”

于是,她看见整个世界的花都在盛放。她闻到了最浓郁的花香!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当她想要奔过去,可是当她靠近洛子涵时。却看见他的身影渐渐远去,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她面前,

“不要啊,洛子涵,洛子涵……”她突然坐起来,试图抓住那个身影!

剧烈的喘息声回荡在房间里,声音变得越发的大,与此同时,祈晨以、沈嘉晨、龙铭宇推门而入。

“微微,微微,你做噩梦了。”祈晨以冲过去,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推了推她。

“啊……”顾微微大叫一声,醒了过来,等到看清楚面前的人,惊悸的心才略有缓解,不过她还是有些后怕,靠在祈晨以胸前直喘气。

“没事,你做噩梦了,只是梦境而已,不要自己吓自己。”祈晨以安慰道,眉心却是深深的蹙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给吓成这个样子。

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全是汗,她的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祈晨以只好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晨以哥哥在这里。”

略休息了会,顾微微才算是好些了,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三个人,房间内酒味有些浓重,似乎是从他们身上传过来的。顾微微皱了皱眉,“你们去喝酒了?”

“喝了一点。”沈嘉晨抢在前头说了,生怕祈晨以又把话说了,害他说不上话,

顾微微就有点想笑,不由怪嗔道:“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红成这个样子了,能是喝了一点,说谎话也不打草稿,我去给你们煮点醒酒汤吧!”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他们该头疼了。

她说罢就要下床,刚掀开被子,就被祈晨以又给她盖上了:“你睡你的,这种事有的是人做。”

“反正也睡不着了!”顾微微叹气道。眼前这四个人,她一个也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可是偏偏让他们受到伤害的,就是自己。

不然谁敢给堂堂殿下气受啊?

她只是想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还能不知道他们根本不缺那个人替他们做事啊?

“不喝了!”祈晨以却是突然说道,他双臂锁紧了她的身体,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他浑身都在颤抖,手指凉的吓人,但他却是不管不顾的死死搂着她,长久的拥抱之后,他忽然一把将她推开,赤红着一双眼睛望住她然后,他忽然听到自己的声音,竟是那样的深情。

“微微,我爱你。”他认认真真的开口,双手按在她的肩上将她一点一点的拉入怀中,她似乎是傻掉了,身子僵硬如石,只像是木偶一样任他动作,仿佛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那样木讷的看着他,看着他憔悴却有不失英俊的脸庞,看着他灿若晨星的眼眸,看着他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告诉她,他爱她。

“是的,我爱你,微微。”他又重复一遍,眼底一点一点泛起笑意来,但那笑意却带着晶莹的水光。

“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我只是想要说出来,只是担心我以后会没有机会说给你听。”他只是想,趁着酒醉说出他的心里话而已

他笑的更深,唇角有深邃的纹路,刻画了他的紧张,他搂住她的手臂坚硬如铁,每一寸肌肤都在不停的颤抖,她从来不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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