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只能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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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他怀里努力仰着脸看他,“师父,今日究竟是谁请了阿旭出门?他原本不被允许离开,又是谁趁我不在,允了他离开?是谁安排下毒,安排放火?又是谁在如此恰巧的时间,请了郭大夫人上门?”

一连串的“是谁”问完以后,我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师父。

师父的目光平静的落在我脸上,他是否皱眉,是否不悦……都被银面具挡着,我全然看不出来。

“你这一连串的问题,是在叫我帮你查?还是质问我?”他缓缓开口,嘴角还略带笑意。

我摇摇头,“如今查起来,怕是大海捞针。不用查,我也知道是谁希望阿旭死,希望我死。”

他抱着我的手猛然一紧。

“管家临死前,他说了一番话。”我看不见师父的表情,只好盯紧了他的的眼,“他说我妨碍了你成事……可一开始,是师父你找上我的,如今我却成了妨碍?”

师父轻笑,“你信他的话?”

“不是,师父,我只是想问你究竟想成怎样的事?我一次次猜测,却又一次次推翻自己的猜测。师父的图谋似乎比我的猜测大的多。”我说完,不由自主摒住了呼吸。

他笑了笑,给我也斟了杯茶水,却并不理会我的问题。

“师父,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想让我死……我便是死,也得做个明白鬼吧?”他不说话,我有些恼了,“师徒一场,师父就想我死的不明不白吗?”

我口气很冲,师父却没生气,他轻抚着我头顶的发,“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不要以后明白!”我拉过他的手,在他手上狠咬了一口。

他嘶了一声,却没有挣脱,任凭我咬他。

“你……你若不说明白,那就做个选择吧!我和香雪之间,只能活一个!我不能一直被动挨打,被她算计。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几番算计我苦害我,碍于她是你未婚妻,我才没有报复。”我硬是从师父怀里脱身出来,站在他一步之外,喘着粗气逼视他,“现在,该有个了断了。”

说完,我等着师父作声。

可出乎我所料,他仍旧什么都没说,连看着我的目光都是一样的温厚未变。

如今的师父我更看不透了,他闭关以前还会有情绪外露。如今才是“神仙”呢,连情绪都没有了!

我豁然转身,大步向外,“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我步子迈的大,速度却极慢,我等着师父叫住我,拦下我,然后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

但是……没有。一直到我出了书房的门,书房的院落,他都没叫住我,也没让人拦我。

感情他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敢说不敢做?

呵,那他倒是小看我了,经历了这么多,看过了这么多生死以后,我已经不是那个嘴硬心软的阮瑾瑜了。香雪几番想让我死,我对她岂会手软?

我在袖子里准备好了针,提步就去了香雪所住的院子。

她住的地方里师父的正院很近,但是地方略小,景致也不如我那院子漂亮。

院中有三个洒扫的婆子,还有几个粗使丫鬟。

她们见我进了院儿,全都停下手里的活计,一个个扭脸看着我,好似没见过似的。

“阮小姐,这是我家小姐的屋子。”门廊底下,有个衣着不俗的丫鬟伸手拦住我。

我冷冷一笑,“不是我还不来呢,我找的就是你家小姐。”

丫鬟抿了抿嘴,歪着脑袋像是怀疑我,“可我家小姐不在呀,小姐说她去寻阮小姐您……”

她话未说完,上下看我,倒像是看贼一般。

“她去寻我?”我听得一惊,猛然想起绿萝和阿旭还躺着呢。

香雪该不至于胆大妄为到回了府,她还敢在府上动手吧?

我对她的性情不够了解,惟恐她被师父刺激的不顾一切,万一她发癫,真朝绿萝和阿旭动手……

念及此,我调头就往回跑。

一面跑我一面在心里抱怨,国师府的主子又没几个,要这么大的宅邸做什么?真是累死个人了!

我没敢停,只觉有一柄利剑正悬在我头顶上,随时都要掉下来。我连口气都功夫都不敢大喘,憋着气跑回了我那院子。

进了院门我就左右看去,“玲珑,秋意!绿萝和阿旭没事吧?”

玲珑和秋意尚未应声,假山后头的回廊里倒是传来一阵轻笑声,“怎么,你还怕我害了他们不成?”

这声音我太熟了,从耳朵寒进了骨子里。

我攥了攥拳头,又摸了摸袖中藏着的金针,这才阔步绕过假山,走进回廊。

香雪还真是来找我了,她正在回廊边上的石栏上坐着,手里拿着几朵开的灿烂的芍药花,她正揪着花叶子往曲水里扔。

地上还扔着几朵已经揪秃了的花头。

我不由皱起眉来,“我去寻你,没曾想你倒在我这里。”

香雪朝我笑了笑,“是呀,从大人出关到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三日的功夫,可对我来说,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你知道从宴席到现在,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吗?”

她咧着嘴角,苍白又残忍的笑了笑。

我眯着眼,指尖已经捏好了金针。我后牙咬得紧,牙槽生疼,我虽害死的人不少……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我还没经历过。师父握着我的手放火那次不算……今日我是真的动了杀心。

“熬的,比被你一剑扎伤那会儿还煎熬呢。你的剑伤在我身上,可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拉着你的手,伤在这儿。”香雪指着自己的心口,“一直到现在都还在滴血呢。”

我哼笑一声,“所以呢?这就可以作为你害人的理由了吗?你伤心,所以无辜的人就要死?”

香雪挑着眉梢,美艳中透着怨毒,“无辜?谁?是你还是那个杀了管家的傻子?”

听她语气如此鄙夷不屑,我胸中气血翻涌,当即就要抬手下针。

没曾想,她却话音一转,“不过伤心之余,也叫我痛定思痛,想明白了很多事。我何必害你呢?凭白脏了我的手,还成了他眼中的恶毒女人,反衬得你冰清玉洁,呸。”

她凤眼微挑,斜睨我一眼,神态之中尽是风情……还有些凄苦。

我收住手上动作,以及指尖捏着的金针,“你又有什么诡计?”

“不,”香雪摇了摇头,“我的家乡有一句老话,意思是,任何的伎俩在赤诚之心面前都会败下阵来。我这次不用计谋,用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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