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他不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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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太过平凡,我只喜欢太平盛世,不喜欢乱世争雄。

倘若师父真是像香雪说的那样,我得让绿萝和阿旭,离开国师府!只是她如今的身体,还不宜劳碌奔波。

“小姐,阿旭伤的怎样?秋意说,是他护着我,我才没有被烧伤?”绿萝忽然抓住我的手,切切望着我。

我点点头,“是,是他护着你。他身上有多处烧伤……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的恢复能力是大大好过一般人的。”

“是谁?”绿萝红着眼眶咬着牙,“究竟是谁要害死我们,坑害小姐?还是那个蛇蝎美人香雪姑娘吗?”

我心里猛然一顿,也许香雪刚才那一番话都是骗我!她知道阿旭和绿萝没死,她知道自己的行为都无法掩藏,所以扯了那么个弥天大谎,企图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没有精力对付她?

是这样吗?她说的都是假的,对吗?

“小姐?小姐?”绿萝拿手在我眼前晃了几晃,我才晓得自己又走神了,“您怎么忧心忡忡的?也许……也许不是她,是郭家的人也说不定呢!”

“嗯……”我含混应了一声,微微点头,“趁着国师府药材充足,饮食精致,你们好好养身体,我再去制些方便携带的药……”

“方便携带?小姐这是要……”绿萝愣怔的看着我。

恐她知道了会像我这样心慌,也担心她遮掩不好,会被秋意和玲珑发现端倪,我冲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做些常用的药备着,你们就不会像今日这样,轻易中了人家的毒,被毒翻,不省人事,差点葬身火海了。”

绿萝猛然抖了抖,后怕的缩缩脖子,“小姐别说了。”

看过了绿萝之后,我又去看了阿旭。

阿旭吃饱了,睡得沉。他睡着的时候,身体自我修复的速度很快。

我悄悄为他把脉,他脉象异于常人,浑厚有力。他呼吸绵长,几乎一呼一吸之间,身体就能产生细微的变化。

阿旭的外伤倒是不用担心,虽然看起来骇然可怖,但是好起来也快。

我得为他准备上调理他旧疾的药,师父点播启发我的治疗方法似乎十分有效,阿旭如今已经越来越聪慧敏捷了,他似乎也渐渐能想起过往的人和事了,不然他怎知道叫郭大夫人阿娘呢?

他这病需得药多,我掰着指头盘算着,得制成丸药吧?好方便他带着吃……往后若是我不能在他身边,给他行针,有药在身边,他也能一点点好起来。

……

这夜我没去师父的院子里,他叫人来请我,我也没去。

书房里我气呼呼的走了,他许是觉得我还生着气,又叫惊鸿送了张字条给我,“生气就不美了,肩上的伤还没好全,过来叫为师给你疗伤。”

我留下字条,把惊鸿给赶走了。

我并非生气他在书房不告诉我实话,倘若香雪说的都是真的,换做是我,我也没办法把这一切告诉旁人的。

于他的国仇家恨来说,我当真是外人。难怪他不怕香雪出卖他,他们都是楼兰人,香雪便是生气也不会与魏国人连成一气。

可她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呢?她就不怕我出卖师父吗?还是……她本就希望我会背叛师父?

“嗷……”我抱着脑袋倒在床上,脑子里乱极了。

就是因为这混乱,我才不去见师父的。我还没捋顺思路,不能见他。师父何其通透的人,他一眼就能把我的心思望穿。

可我却连他究竟是楼萧然还是安罗迦,都想不明白。

“对了!”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来,一拍脑门儿,我从床上一跃而起,“那封信呢?我把信藏哪儿去了?”

我找了好一阵子,从梳妆台的盒子里,翻出那封师父当初写给香雪的“悔婚书”。

这封悔婚书是我们玩闹时,我叫他写的。哪知他竟当真,认认真真的写下,还要叫惊鸿送去给香雪……那会儿管家还没死,香雪也还在天香阁里呆着。如今想来,却恍如沧海桑田。我甚至禁不住想,如果当时我没有拦着,真的任性叫惊鸿送去了……如今又会是何情形呢?

发了一会儿呆,我晃了晃脑袋,拿剪刀剪开信封。抽出信笺的时候,我手微微发抖。力透纸背,宣纸的背面都能看出笔墨痕迹。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能从这一封悔婚书里找到无数的秘密……

苍劲的笔力,工整的隶书,“各自婚嫁,再不相干……”我的目光落在信笺的末尾,落款的几个字,生生扎眼——安罗迦。

我原本想着,他若是用异邦的文字,我若看不懂,免不了还得去求助外祖父,颇要费上一翻力气。

没曾想,一点儿没费劲儿,我就通篇看懂了这书信,也找到了我想要找的秘密……我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小姐!”玲珑咚咚在外头叩门。

突然而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信封信笺,连同信封上剪下来的那一部分,都捡起来一起藏进了梳妆台上的盒子里。

“什么事?我都已经睡下了!”我这才应声,话音出口,我发现自己语速有些快,不像是睡着的人,不禁有些紧张。

“小姐,大人恐您哪里不舒服,前来看您了。”玲珑在外头说道。

我心头一紧,谁?师父来了?安罗迦来了?我心跳不齐,血行似乎都不畅了,“我……我已经睡了,请、请他回吧!”

咔——

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猛然断裂。

我头皮发麻,颤颤抬头向门口看去。

只听吱呀一声响,我原本栓好的门,却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插得牢牢的门闩此时已经从中间齐齐断开。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只见一只踩着高头屐的白袜子迈了进来,白皙而纤尘不染的衣摆在门口飘起。

门口走进的分明是我最熟悉的身影,是我曾经一瞧见,便觉天塌下来都不用怕,他会为我顶着的身影……可此时此刻我却只觉的陌生,恐惧。他不是师父,他只是安罗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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