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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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他的感觉非常准确,那是一个饼干盒子,上面用英文写着饼干两个单词,正面是一个丰满女人喝着牛奶吃饼干,当他看到这个图案时,唾液自动分泌出来,他嘴里出现了饼干的香甜味道。
不过这个东西作为煮水的容器是不行的,因为里面充满铁锈。也不知这是从哪里飘过来的,在海洋中旅行了多久,偶然被海浪送上这片岛屿,等待自己的命运。
张扬费劲地把铁盒子撕开,然后用石头使劲摩擦铁锈。铁锈跟头皮屑一样纷纷坠落,让人愉悦。
“我得做个锅,这几天就靠它了。”
把一块平整的铁皮变成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把铁皮展开,然后再围起来,接口处则用石头砸,只为让他们粘在一起。
叮叮咣咣的声音持续了半小时,张扬才算是把锅做好,说是锅,其实只是勉强有个锅的形状,不能炒菜,只能用来煮东西,或者烧水。
他们回去的时候,文月发现了一片渔网。很明显这是坏掉的渔网,已经被撕裂,当剩下的还能使用。
文月被渔网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低头一看惊叫起来:“渔网!”
有了渔网,他们就可以吃一些比较大的鱼,不用整天吃在海滩上捡上来的鱼虾,那些都非常小,通常只有小拇指长短。
“先生火。”张扬被阳光晒得头晕,他们两个已经在严重脱水的边缘,他已经做好打算,如果到今天晚上还不能解决水的问题,他们只能喝尿——这在野外生存之中,是非常可靠的方式。
生火是一个巨大的难题。打火机已经没了,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钻木取火。
文月拖着步子找来一些树皮,揉成碎沫,当作引火的火绒。张扬则利用从渔网上拆下来的绳子,制作了一张弓——这张弓不是用来射箭的,而是用来引火,
具体的用法是,弓弦缠住一段木头,然后利用弓弦缠绕的力量,使劲下压,旋转木头,同时木头会再次反向缠绕住木头,就利用这个反复摩擦,最终制造出火来。
前面两步都好做,但他们在引火的时候遇到巨大的障碍。
引火始终无法成功,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引燃了碎沫,但很快又变成一股青烟熄灭。高强度工作两个小时之后,张扬因为绝望放弃,看来他不可能引燃火,他丢下弓,仰头倒在地上。
他们两个人尝试了六次,足足耗费了三个多小时。现在他看着木棍都产生了幻觉,觉得不认识这玩意了。
文月说:“张扬起来。”
张扬躺在地上摇头:“不起来,不可能成功了。”
文月咬牙坐起,刚起身就眼前一阵发黑,一头扎到地上,撅着屁股,以头顶地喘息了大约两分钟才恢复过来,勉强撑起头,拿起弓弦,使劲摩擦木棍。
木棍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很有规律,中间会有停顿。传到他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曲乐曲,他想,自己的要求怎么能如此低呢?这段乐曲像是没有终区、没有结尾、永远进行重复的曲子。
他迷迷糊糊将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有人推他:“张扬,张扬,有火了——”
他一个激灵起了身,脱水和饥饿让他头重脚轻,勉强睁开眼问:“你说什么?”
“有火了。”
他觉得胳膊上有点湿,一看血红一片,刚才那个地方文月放过手,他的胳膊肯定没事——“你流血了!”张扬惊呼。
文月裂着干裂的嘴唇,笑着说:“没事,有火了。”
他转过头,看到火绒上正跳跃着弱小的火苗。他从来都没觉得,火是如此可爱。他急忙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火点起来,当跳跃的小火苗转移到木头上,感觉到一股电流从脚底升起。
文月的手上是被绳子割伤的,当火燃烧起来之后,他便查看了伤口,从手掌的一边到另外一边,整整贯穿整个手掌,皮肉外翻,整个手掌里也都是绳子勒出来的红彤彤。
“疼吗?”
文月轻轻摇头。
“你干嘛这么拼命?”
“我渴。”文月回答。
张扬忽然觉得自己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文月,她有今天的成就,难道只是靠着外貌吗?
又等了两个小时,两人终于喝到了烧好的水,浑身一阵阵发麻,胃里绞痛,饿得头发昏,脑发胀。
“那有果子。”文月突然指着不远处说。只见半坡上有一株树,有碗口粗细,枝繁叶茂,树上有青涩果子,结了满满一树,在海风下随风摇曳。
之前两个人全都一心一意要喝水,所以不曾注意。文月爬起来就往那边跑。张扬立刻拉住她:“别去,这东西我不认识不能吃。”
“怎么不能吃,肯定能吃。你看这果子多像大枣。”
“那也不行,这岛上的东西不能乱吃,谁知道有毒没毒。”
“那咱们吃什么?”
“吃鱼虾。”
“哪来的鱼虾?”文月忽然拔高声音,厉声说:“这果子好好的怎么不能吃?再不吃饭咱们俩都得饿死。”
“那边不是有渔网么?可以下海捉鱼。”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张扬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文月立刻便恼了,挣脱他的手往那棵树跑过去。张扬急忙跟上。树很粗大,地上掉落很多果子,文月用掀起衣服,做了一个简单的兜,弯腰便捡,不一会儿捡满一兜。
张扬急忙上前阻止:“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听劝?这东西不明不白,上面连个鸟啄的痕迹都没有,你也敢吃?”
“我饿,你不想吃,你就别吃,就算是死了,我也认了。”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你怎么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我不要你负责,我现在就想吃东西!”
张扬上前一拉她的衣服,果子滚一地,文月急了大声骂张扬是混蛋,他不为所动,伸手抱住文月,强行往回拖,两个人都没力气,只走了一步便一起摔倒。
文月挣扎,张扬阻止,两个人扭在一起,外人看着,像是在滚床单。挣扎一会儿文月没了力气,看着张扬的脸大口喘气:“放开我,你要是怕,我煮了吃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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