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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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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笑话音声落,大提琴一阵急促的短调。

舞池里心怀鬼胎的男女ao们礼服翩飞,扬起一阵短暂的弧度,沿着声调猛然下压,收尾,寂然无声。

“秦淮泊?”

乐行检讶异。

尽管心中十分惊讶,但他脸上却并未显露太多。

严笑双指夹住烫金边的请柬,示意他过目。

她边递边冲乐殷南挑挑眉,似乎在隔空回应她那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疑虑。

乐行检翻开,邀请函上果然写着“秦淮泊”三个烫金大字。

这请柬顿时如重千斤。

“檀香阁做点香料生意罢了,承蒙乐王爷抬爱。”

严笑施施然凑近,声音轻飘飘的,只落在乐家几人身上。

她在乐殷南面前站住,冲乐殷南银色面具笑:“银月面妆,看来接头人也是老熟人。”

乐振北没料到中途杀出个严笑。

她又惊又惶然:“严笑?你怎么……”

严笑:“抱歉了,乐小姐,檀香阁保密工夫一向做得严密的确不假,但这票据可是我亲手交到乐殷南手上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就连往来的书信,檀香阁也是出了份力才帮忙弄到手的。”

严笑悄然一笑:“我可以以檀香阁或者秦淮泊的名义担保,票据、书信绝对真实,童叟无欺。”

乐振北不仅没想到严笑会搅局,还会出尔反尔!

先前在檀香阁时她严笑可不是这么说的!

然而不等她说话,乐行检已经替她问出声:“秦……”

严笑打断:“叫我严笑就好。”

乐行检从善如流改口:“严小姐,你认识犬子?”

能够亲手交付重要票据的关系,绝非普通花楼街往来的皮肉关系。

乐振北也不相信地追问:“之前怎么从没听闻你和檀香阁的有往来?”

严笑竟然还瞒着她!

严笑笑眯眯地望向乐殷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火上浇油地反问道:“阿南,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奴隶与奴隶主的关系。

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

单纯的,暗地的,不能为人所知的交易关系。

乐殷南被严笑盯得后颈发麻。

一瞬间无数个想法在她脑内划过。

但真相不能明说,谎言无法服众。

“我和她……”

乐殷南对上严笑的笑眼,平生一口闷气。

虽然严笑刚才出言帮了她,但却把她推向了更大的麻烦。

乐殷南决意不让始作俑者好过,于是她头脑一热,语调微沉:“我与严小姐互相爱慕。”

乐振北:?

乐行检:??

围观群众:???

严笑笑容凝固在脸上,遮掩大半边脸的蝴蝶面具完美地暴露出她的眼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乐殷南对严笑的错愕十分满意。

她从善如流继续编道:“我们互相倾慕已久,是以笑笑不会对我设防,檀香阁的票据正是她拿给我的。至于乐王府的礼单,也是笑笑担心自己那晚随礼破碎,恐怕失了礼数,我便偷偷拿来让她核实一二。我也是关心心切,请父亲责罚。”

严笑:?

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人这么能说谎?

乐振北也震惊了:“这不可能1

乐殷南越说越起劲,她伸手拨弄自己脖子上的抑制贴:“实不相瞒,之前便是笑笑帮我度过的分化期。”

她略带歉意地垂下目光,对上严笑微怔的双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她脖子上的咬痕便是我那时弄出来的。现在血液里也许还残留我的信息素。”

严笑脖颈上缠了一圈红色绷带,侧面细细打了个蝴蝶结。

先前大家都以为是蝴蝶面具的配饰,但现在被乐殷南意有所指地一说,纷纷探究起下面的伤痕起来。

严笑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涌来的八卦视线,久违的难堪爬了上来。

她盯着乐殷南,满眼写着“算你狠”,脸上却抿嘴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乐殷南随即宣判:“笑笑一直都不太想声张这件事,所以先前一直瞒着。但此事若是今日不说,某些人便会一直做文章。”

乐振北感到自己被蛇扫了一眼。

乐行检觉察到小辈之间不太对劲,私心并不相信,但看严笑并未反驳,再加上“秦淮泊”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神秘高大的,再不相信,也下意识地接受了“事实”。

乐行检是个高明的政客,也是个精明的商人,迅速意识到无论真假,他日后调配火器会便利许多。

察觉这一点,乐行检立即摆出一副宽厚的长辈笑容来:“竟然如此,那便是误会一常严小姐想要礼单尽可拿去,别说礼物残破了,说不定以后还得我乐家向檀香阁送聘礼呢。”

聘你个大头鬼!

怎么不祝她分化成a呢?

谁聘谁还不一定呢!

严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可……”乐振北还想挣扎,却被乐行检制止了,“振北,既然是误会,你便向姐姐赔个礼,道个歉,一家人有摩擦是小事,过去就过去了。”

严笑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乐振北不情不愿向乐殷南说了声“抱歉,是我调查不周”。

有乐行检在,乐殷南也不好发作,只是倨傲点了点头。

她不想和乐振北虚与委蛇,一转身,向严笑伸手:“那么,美丽的小姐,我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伴奏乐队很有眼力地架起琴弦,小提琴声调上扬,寂静的舞池重回喧闹。

严笑今天穿了件纯黑的舞裙,将她的肌肤趁得雪白。

她搭上乐殷南的手心,节奏一转,两人滑进舞池内。

“你什么意思?”

严笑脸上笑着,声音缓慢,每一步都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乐殷南面不改色,神情却有种说不出的愉悦——那是反将好几军按捺不住的轻快。

她闻到严笑身上淡淡的紫檀木香,尾调余韵悠长,像绵延不绝的彩蝶翩跹,有片刻失神。

“如你所见,脱身。”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么?”

“是你先叫我阿南的。”

乐殷南强调道:“我只是顺着你的话继续而已。”

严笑被乐殷南炙热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真奇怪,分明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如此阴鸷,竟然还会有这种眼神。

她跟着乐殷南的舞步进退往来,黑中红与红中黑不断交旋,或许是舞曲太过舒缓,严笑觉得思路被拉扯得游移迷离,骤然一个旋转,严笑恍然回神。

她恨得牙痒痒:“我本意只是表示亲密。”

乐殷南理所当然:“是啊,很亲密。”

“那也不必说是这层关系1严笑语调有些激动,但如石头一般陷在音乐的深谭里,激不起一丝浪花。

她深吸一口气:“新朋,旧友,客人,都可以。”

“抱歉。”乐殷南的道歉和乐振北一样毫无诚意,“说晚了。”

她说完,吃痛地拧了拧眉:“你会不会跳舞?为什么老踩我?”

“那是因为你不行。”严笑仰起脖子,露出光洁的一点白,狠狠地又踩了乐殷南一脚,声音笃定,“你的舞步太烂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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