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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6 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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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笑其实没什么胃口。

她不明白明明都在船上了, 餐食连条新鲜的鲫鱼都没有,只有咸得发齁的咸鱼。剩下的肉类无非就是鸡和肉,炖得跟干柴有一拼, 很难说它们和法棍哪个更难嚼。

环境也很糟糕。

吃完的餐桌被人霸占成了牌桌,麻雀牌咕噜噜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人围观赌牌。

烟雾缭绕, 好不热闹。

严笑本就体弱, 又有些晕船, 否则也不可能因着那阵晃动就倒在乐殷南怀里——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倒在乐殷南怀里!

好像她对乐殷南投怀送抱一样!

一想到这儿, 严笑更没胃口了。

她胡乱吃了点东西, 勉强填饱了肚子,迅速离开了喧闹的餐厅。

船舱外此刻已然一片莺歌燕舞。

下午起了风, 头顶上一直积攒着一团厚重的云, 但雨迟迟不见下, 临到傍晚却出了太阳, 舔舐着金边,好似一团炭烤只剩银灰的火烧云。

于是在江面上讨生活的人也都陆续出动。

轮船稳速前进, 周边逐渐聚集了许多花船。夜色越沉, 江面上的星光也越是吵闹。

呕哑嘲哳的,吃茶喝酒的,迎来送往的,井然有序, 灯火云集,浩如星海。

严笑原本只打算在甲板上吹风, 但临到夜晚,轮船船速越是减慢,周边花船愈发多了起来, 脂粉气也越来越重,颇有种回到花楼街的感觉,严笑不悦皱了皱眉,转身返回船舱。

她刚好碰到出来打水的乐殷南,严笑诧异看着她的房号——203,又看了看自己的205,心道不会这么巧吧,却听乐殷南提前抢了话:“没想到我们舱房就在隔壁。”

之前怎么没见到?

严笑后悔没带阿萱出门,起码这时候还能换个船舱。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乐殷南!

“嗯。好巧。”她冷着脸,点点头,脱口而出,“船上隔音不好,你晚上安静点,不要吵到我。”

乐殷南眉头拧成“川”字型。

她盯了严笑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晚上睡觉安不安静你不知道吗?”

她们都同床共枕过那么多次了,到底是哪次给严笑留下了她睡觉吵闹的印象?!

“你晚上最好把你那张嘴巴封上,省得说梦话。”严笑义正言辞地说。

乐殷南:……?

她很爱说梦话吗?

她怎么不知道?

“母亲,救我。父亲,看看我。”

严笑声音冷淡地吐出一个又一个词组,乐殷南起初一愣,随即耳尖爆红,她连忙打断:“够了够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乐殷南心中惊恐,自己真的什么都往外说吗?

她之前不会泄露了督抚府的机密吧?

如果这是真的话以后出门在外真的不能睡觉了!

她这就回去拿胶带把嘴巴缠上!!!

乐殷南丝毫没有怀疑严笑只是随口捏造的恶作剧。

——事实上除了那句一闪而过的微弱的“救我”,乐殷南几乎没有说过梦话。

她更多只是眉头紧皱,仿佛随时会被人陷害似的,连梦里都是那副阴郁深沉的模样。

不熟的让人看了倒胃口。

熟悉了却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其实真正喜欢说梦话叫“母亲”的是严笑。

但乐殷南每次都被梦魇缠绕,严笑的信息素又能给她极大的安定作用,自然很难听见严笑微弱的呼喊。

“知道就好。”

严笑冷淡点头,径直回房,躺在床上心情大好。

一更过后,在外面玩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回到船舱。

二更过后,五魁八马的声音已经弱了许多。

三更过后,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狂风骤起,暴雨倾盆。

积蓄了整整一天的暴雨终于在深夜倾巢而出。

素来平静的江面变得起伏不定,汽鸣和马达声被呼啸的江水吞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里,恐惧被无限放大,只有呜咽的风声猛烈撞击钢铁的嘶吼在空旷里无限盘旋。

严笑从噩梦中惊醒,在黑暗的床头愣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头晕,想吐。

她把床头电灯打开。

透气的小方窗被锁死了,暴雨如战鼓砰砰砰吹来,似乎随时都会把玻璃垂碎。

她彻底睡不着了。

舱房像个摇摇欲坠的避风港,夜晚的江面奇冷无比,严笑披了件坎肩还觉得冷。

她跟着摇晃的江面惊魂起伏。

就在这反复拉扯的时候,严笑突然听见短促的,高频的,微弱的……猫叫?

这的确是猫叫。

s级omega的敏锐五感让她迅速确定了来源并定位好方向。

反正睡不着,严笑索性披了件外套出门看看。

然后她就在门口遇见了正提灯关门的乐殷南。

“……”

一阵沉默后,乐殷南率先开口:“晚上好。”

能在半夜三更同时出门也算缘分。

严笑矜持点头:“晚上好。”

又是一阵沉默。

乐殷南问:“你也听到了猫叫?”

严笑点头:“是。”

“一起?”她提着灯,昏黄的灯光将她的面孔照得忽明忽暗。

乐殷南看起来很精神,只是眼圈底下有层睡眠不足的浅青。

相反严笑就显得没精打采得多,嘴唇都是泛白的。

“也行。”严笑回道。

两人的脚步声淹没在雨幕中。

乐殷南身上的咖啡香味直勾勾地往严笑鼻腔里钻,严笑忍不住怀疑是因为下午闻多了乐殷南身上的咖啡味——所以她才大半夜精神抖擞根本睡不着。

“咖啡香是不会让人失眠的。”乐殷南客观评价,“除非你大晚上喝了咖啡。”

严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她沉默了一瞬,还没开口,又被乐殷南抢了话头。

“或者喝了浓茶。”

严笑:“……你很闲?”

“我在试图缓和气氛。”乐殷南有礼有节,“而且是你先挑起的话题。”

“我自认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而且,也没必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她语气听起来似乎颇为无奈,“你看上去似乎很不待见我,到底为什么?”

真是见了鬼。

严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如果知道就不会对乐殷南如此避而不及了。

理亏的人总是会丧失先机。

严笑自诩从来未曾要过脸面,但却头一遭觉得自己面对乐殷南是理亏的。

“你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

话题已经挑起,再冷下去未免太尴尬来些。

先前那个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严笑干脆重开了个话题。

乐殷南像是被按下某个开关,危险地看着她:“说起这个,你骗我。”

严笑:?

乐殷南:“我回房后思来想去是否曾有说梦话的习惯,后来我意识到无论是十七还是军营里的伙伴都未曾告知我这个陋习。更何况——”

她语气微妙一顿:“我母亲生我时便难产去世了。我甚至都未曾见过我母亲的模样,更遑论梦中向她寻求帮助。”

严笑眨了眨眼。

她好像胡诌时确实随口提了一嘴“母亲救我”之类的屁话。

“所以我得出结论,你在骗我。”乐殷南总结道。

严笑觉得自己总归是不要脸的。

至少面对乐殷南这种质问时,严笑毫无戏弄人的自觉,反而发出疑惑:“这就是你大半夜不睡觉的原因?”

“这很重要。”

“我就随口一说。”

“……”

这天彻底聊死了。

还好她们已经走到走廊尽头。

外面瓢泼大雨,猫声呼救愈发明显。

“在甲板后面。”严笑眼疾手快地指道,“得想办法过去。”

她打量了一下距离,正准备冒雨把猫抱回来时,却被乐殷南往回一拉:“我来吧。”

严笑被拉得猝不及防。

乐殷南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被严笑拽住。

严笑瞪了她一眼,义正言辞:“不用。”

她强调:“我一个人可以。”

说罢就不管不顾地闯入暴雨。

乐殷南没办法,只能提了灯匆匆跟上去。

猫叫声很微弱,货箱很多,如果不是乐殷南提了盏灯,严笑恐怕得慢腾腾排查很久。

她们在货箱的夹缝里发现一只瑟瑟发抖的黑猫。

两人一前一后把三花带回船舱。

严笑自然而然地想把猫带回自己舱房。

两人浑身都湿透了,呼吸间只剩寒气。

乐殷南提议:“要不猫先放我这里,你先去换身衣服?”

严笑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乐殷南的建议。

乐殷南把猫带回自己的舱房,快速给自己换了身干衣服,又把猫浑身擦干,发现它后腿受伤了,难怪夹在货舱里跑不出来。

她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等严笑换好衣服,敲响了隔壁的舱门:“它受伤了,你有药吗?”

严笑从随身医药箱里取出药物包扎了伤口。

她熟练地倒了点水和干面包,黑猫很快发出咕噜声,躺在严笑的怀里睡着了。

严笑的短发似乎稍长了一些。

卷发垂到脖颈,浸了水,梳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灯光细细镀上她的鼻尖,乐殷南甚至能看到她鼻尖细小的绒毛。

乐殷南觉得自己被电了一下。

她连忙收回视线,随口问道:“你喜欢猫?”

严笑想了想,还是说:“我小时候家里就有一只猫,红鹤经常不回家,就捡了这只猫给我作伴。比如这种雷雨天,我就经常抱着猫睡觉。再后来我入狱,出来后就找不到它了。”

乐殷南迟疑地问:“你害怕雷雨天?”

严笑被刺了一下,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就和怀里的黑猫一样敏感又孤冷。

“没有。”她矢口否认。

说完,严笑忍不住连打三个喷嚏。

乐殷南盯了她很久,叹了口气:“严笑,偶尔示弱也没有关系的。”

“就像找猫,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没必要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乐殷南发现刚认识严笑时她还会像花楼街里的omega那样刻意示弱,博取同情。

但越是熟悉,严笑越不会“刻意流露”。

而且在她分化成omega之后,对旁人或许还会示弱,但在乐殷南面前,她永远是强势且不容置疑的。

“你一个alpha,没有资格规劝我。”

严笑冷冷下了逐客令。

“你可以出去了。”

alpha生来就理所当然地占据主导地位。

即便示弱一万次,她在旁人眼里仍然强大,独立,不好招惹。

但omega只要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任何一个alpha规劝omega示弱,都是属于alpha的无知傲慢。”

严笑曾被人如此教导过。

她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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