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自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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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伺候完皇后洗漱,红樱将闲杂人等都遣了出去,只留下皇后与她二人。

红樱笑着上前,向皇后行礼,道,“恭喜娘娘,守得云开见月明。”

“什么喜不喜的,不过是小事罢了。”话虽是这么说,皇后却是羞红了脸,昨天被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身子还有些酸痛呢。

“娘娘,可与皇上把话说开了?”红樱见着皇后害羞,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皇后点点头,又摇摇头,“积攒了十几年的恩怨,哪那么容易说开的。”

“这倒无妨,只要娘娘不把皇上往外推,总有都说开的一日。”红樱见着皇后态度不再像往日那般生硬,心中更是放了心,看来皇后与皇上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了。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皇后看了看红樱,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红樱相貌不差,若是说亲,也能加个好人家,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放出去少说也能做个四品官的嫡妻,可是这姑娘实诚,见着自己与皇上矛盾日深,还失了宠,宫中又是艰险,便自梳留在了她身边做姑姑,这会儿都三十八岁了,自己生生耽误了她的大好年华。

“娘娘说什么话呢,这是折煞奴婢了,奴婢自小孤苦无依,是娘娘给了奴婢一口饭吃,让奴婢有片瓦遮身,不然早死在那乱葬岗了,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红樱见着皇后这般表情,心中通透着,自然是明白皇后在想什么,又说道,“天下男儿皆薄情,我可受不了我身边的男人朝三暮四,三妻四妾的,奴婢自梳陪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到老。若是日后娘娘怜惜,给我过继个小子闺女也是不错的。”

皇后看着红樱一脸的向往,没有半点伤心样,也是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若是你真有动心的人,想嫁人了,与本宫说一声,本宫定放你走。”

“娘娘,奴婢既然已经自梳,哪有再嫁人的道理,自然是陪着娘娘到老了。若是自梳女嫁人,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那些偏远的地方,还会将男女沉塘呢。”红樱听了皇后的话,略皱了皱眉,忙劝着皇后,她这位主子,总是时不时冒出惊世骇俗的想法来,往年可吓到了不少人,好在这些年做了皇后,稳重了许多,没想到现在又有想法了,她得把这个想法的苗头给摁死了。

“在本宫这里,哪有那么多规矩。”皇后却有些不屑,古人真是麻烦,这规矩那规矩的,迟早要被规矩逼死。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一言一行皆为举国典范,但凡有点行差踏错,外头盯着的那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会把娘娘给淹死。”红樱见着皇后不以为然,蹙着眉又说了几句,语气里不乏有教育之意。

“好好好,我的红樱姑姑,我听你的。”皇后见着红樱又摆出了说教的样子,连忙讨饶,这些年被红樱耳提面命地说了不少道理,连当初宫规都是红樱背了偷偷说与她听得,她这会儿不得不投降,否则一会儿红樱又要长篇大论了。

“娘娘,昨夜刚发生了那事,这会儿后宫里还人心惶惶的,娘娘一会儿将各宫妃嫔聚在一块儿,好好安抚一番,然后再休息一会儿吧。”红樱也心疼皇后,但是想到昨夜的事,皇后身为六宫之首,少不得要主持,“说不准一会儿还会有命妇前来请安,娘娘还是需要打起精神来的要好。”

“知道了,先传早膳吧,吃了早膳再去交泰殿。”皇后想了想,的确是需要安抚一番,不过又念着昨夜的事太过惊悚,还是给了那些妃嫔一些缓冲时间,“让她们半个时辰后再来。”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红樱福了福身,起身打开冬暖阁的殿门,唤外头的小宫女,开始传早膳,然后又吩咐了几个小公公,到各宫各殿去传话,允许几位贵妃娘娘晚些再来请安。说是几位,其实现下也不过就三位贵妃罢了,原先皇上的后宫不过一后四妃,昨夜死了个刘贵妃,现下便只余下三个了,通知三位贵妃,倒也不怎么费时间,三个小公公领了命便退下跑腿去了。

捧着食盒的小宫女们鱼贯而入,开始往桌子上头摆放早膳,一碗血燕羹是皇后每日必吃的,然后是四样甜糕点,四样咸糕点,一小碗的三鲜面,一小碗的鸡茸汤,这些便是皇后常吃的早膳了。

苏灵韵从现代穿越而来,又是在回春谷住惯了的,所以也不习惯皇宫里原先的几十样东西放一桌,一回回地减碟子,直到现下十一样,若不是因为底下的人吃的碟子数要比她少,她可能还想再减。

“这几个,拿下去分了吧。”苏灵韵喝了一碗血燕羹,又吃了半块红枣凉糕,半块牛肉饼子,吃了几口三鲜面,又喝了几口鸡茸汤,便觉着饱了,让红樱将剩下的拿去赏人。

红樱自然是不敢不从,让小宫女进来收拾,自己则是伺候皇后更衣,梳妆,然后又摆了仪仗,扶了皇后去交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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