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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心病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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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伍子墨就已经起床了,这是他前世的习惯。既然已经想好了要送莫恩去分院学习,靠等自然是实现不了的。世上有很多人都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于是他们梦着,梦让他们忘了自身条件与现实的差距,虽然那种条件是可变的,但也是人为的,不去做就什么也没有。或许正因为条件恰恰可触碰,所以今天和明天去具备,只有二十四小时的细微差别,大多数人都选在了明天,有时候他们也会被恐慌驱使着在当天奋斗,但也只是有时候,所以梦还只是梦!这是伍子墨前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他也不知道是否是对的,不管如何总该试试,像有位伟人说的那样:要知道梨子的滋味,须亲自尝尝。

蹑手蹑脚的洗漱完,伍子墨便雷锻铺子去了,这应该又是充实的一天......

申屠户自从上次被打,床上躺了半月后,酒楼就有新的屠手替换了他。任他哀求,楼主只当他是狗屎般踢出酒楼。申屠户本也是普通人中有把子力气的人,即使没有酒楼的工作,就是在码头务工也可算是强人。可是习惯了在平民中狐假虎威的申屠户对这低贱的活是不再干了,他想着:务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能的。手里不多的积蓄在这种可笑的念头下,很快便被他消耗完,游手好闲的他一边在路上瞎逛,找点来钱的方法,一边在零散人群中想找出那个打伤他的小子。

走着走着,在街的中段看到一个杂货铺,一共三楼的小房子在周围来说也是出类拔萃的了。申屠户对这个铺子是了解的,铺子老板娘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有一个十三岁的儿子,丈夫前几年就死了。不听闻她还有啥亲朋好友,只是每天打整着这个小铺子过日子。而且她男人在死前大概还留有不少的金钱。申屠户越是分析便越是觉得有机可乘,忘乎所以像只苍蝇闻到破蛋般嗡嗡着上去撩拨。

光天化日之下,申屠户不敢太过放肆,进铺子在一个桌子旁随意坐下,然后嚷嚷道:“来俩个你身上的肉包子”。

妇人心里怒火中烧,转头看到是这个泼皮,原本也是不怕他的,可考虑到有时候远水解不了近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默默安耐住。将专门做给儿子的包子装了一盘过来。包子铺的包子一般是一个一晶币,妇人为防止和这个泼皮纠缠,就少算了两个晶币。

申屠户本就是来找茬的,哪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她。不满的开口道:“你这包子也太贵了”。随后咬了一口又道:“也没肉,你是不是故意少放,怕申爷给不起你钱啊!”。说完猛的欺身上前,边跨步边心里想:现在早晨人少,即使办了这女人,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事要成了,女人肯定会为了她儿子不自寻短见,到时候她还不是任自己拿捏,房子、钱不都是老子的。想完这些,申屠户肆无忌惮起来,一只狗爪就要抓上妇人胸前的衣襟。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叔叔好雅兴,干字组词有点难记啊!”......

西城民拥团正街团首白无畏平时都很忙碌,一边是带着西城平民好汉出生入死的和异兽搏杀,一边是为弟兄利益和贵族讨价还价,弄得他心力憔悴。今天难得有些空闲,想着江道下街的嫂嫂和侄子有些年没见了,便早早的去看看他们。原本白无畏也是和他们住一起的,自从他大哥去世后,为防止别人闲话,就搬到正街住下。定时给她母子一些钱财,生活压力下就没再去过他大哥那里。

被泼冷水的申屠户,一看打断他的是“老熟人”,马上就想起了那夜自己的凄惨境遇和现在的一无所有。就手抄起凳子朝说话之人掠去。

伍子墨看着飞来的凳子,避之不及只得伸手防护。“哐”一声,木凳在手上砸碎成八瓣,飞溅的木刺顺势在手背划开一道伤口。刺痛让伍子墨清醒过来:醉酒和不醉酒的申屠户战力不可同日而语!还未等伍子墨有何反应,追凳而出的申屠户靠前一脚就把他踢飞五米远。

被踢倒在地的伍子墨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抹了一口嘴角的鲜血自怨的想到:托大了!

申屠户看着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子笑意森森道:“小子,终于被大爷碰到了吧,你不是爱管闲事吗?看今天又有谁管得到你”

刚刚说完背后打脸的传来一句:“我能管到”。

申屠户脸还没转过去,他右肋就传来清晰的骨裂声,人也抛飞到伍子墨背后六米处,亲热的和大地拥在一起,嘴鼻子都渗出猪血,挣扎了一会儿,竟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远远看明情况,却来不及立刻援助嫂嫂的白无畏,白无畏不想把事情闹大,恶气也出了,对着申屠户说了句滚,扶着伍子墨进了铺子。

刚进铺子的伍子墨,无力的坐在凳子上,勉强对着妇人笑笑叫了句:“大娘”。

妇人现在细看清恩人就是他儿子的天天挂在嘴边的子墨哥,而且受伤不轻,更加心疼这个孩子了。叫着他的小叔子,也就是汉子白无畏照顾伍子墨,急急忙忙的去找莫老头子来医治了。

妇人一走,汉子白无畏不苟言笑的脸挤出一个笑容感谢道:“感谢小兄弟的仗义出手,我叫白无畏,以后有用得到白某的地方尽管直说,绝不推辞”。

伍子墨从汉子能如此轻松打败申屠户,和肃杀的气质中就感觉出对方不是普通人。现在他自己受伤,家中得花费一笔钱治疗,而且自己也没有稳定的收入,莫恩上分院进修肯定更困难了,虽然帮助公孙大娘没有所图,但估计眼前的汉子会有帮他改善困境的办法,就试探道:“白叔好,说实话小子还真有一事相求,您能不能帮我找个活计,挣钱多的那种,苦累都没关系”。

白无畏对这个受伤到现在还忍着不叫喊的小子有些欣赏,而且小子为人仗义,可以让他进自己的团,即便捕杀异兽很危险,想来有他自己护着,问题不大,就道:“我们正街的民拥团以捕杀异兽为生,收入是西城中最高的,同时风险也最大,你要愿意可以来我这”。

伍子墨心里的大石头轰然落定,微微扯出一个笑容道:“那就谢谢白叔了”......

莫老爷子的小院子现在倒是生机勃勃了,右房墙边一堆沃土上莫老爷子特意寻栽的兰香草默默的开放了,淡紫的花骨朵放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那香味有着定心安神的作用。绿春藤也不甘示弱,悄悄的爬上的房顶,绿油油的叶子扭转在一起调皮极了。

若在平时,伍子墨是绝对不会有像现在这般闲情逸致览叶观花的空闲的。有这功夫他早就在雷锻哪里学到不少知识,或者从白小胖子哪里补充更多的中陆文,向知识份子再迈一步了。但现在隐隐阵痛的肚子对他的一切不合实际的行动都是抗拒的,所以只得擦亮眼睛寻找风景来消磨时光。

在伍子墨看来这小小院子里的两株植物是标致的,如果旁边这个大煞风景的老乞丐般的人物不在的话。

只见此时的老乞丐,双脚二郎腿悠着,不时食指还伸入脚趾缝里扣一扣,扣完还在破衣服上蹭一蹭。这还没完,另一只手在这只手停下后默默的钻入鼻孔,自然的转了两圈,而后又重复蹭衣服的动作,蹭完很和谐的跑到鸡窝头里抓了抓,这种堪比核武的动作实在是辣眼睛,可你又不能说。毕竟伍子墨觉得这么开口说一个老年人不大好。只得视而不见的干呕着观景。

或许是老乞丐有些无聊,便首先开口,语出惊人道:“小伙子,你双肩一抖一抖的,莫不是佩服老夫这祖传招牌动作?其实我一早就看出你骨骼清奇,极为适合做老夫的徒弟。只要你拜我为师,招牌传你何妨!”。

听了这话的伍子墨陡然一个激灵,转头瞪眼看着老头,心里咆哮:你怕不是个憨憨!

老乞丐看了伍子墨的反应,自信的掏了掏胳肢窝安慰道:“你不必激动,也不必受宠若惊。虽然我弟子少,想拜我为师的人多,但我老乞丐收徒从来只讲究一个缘字,我看我和你缘分就不浅啊!”说完就嘿嘿的笑出了一口黄牙。

伍子墨一头黑线的想:什么缘分不浅,分明是罪孽深重!而后正气凌然道:“老爷爷,我看你衣着古朴,举止迥异,不似凡人。你和我这穷小子肯定是八竿子打不到边的。你看拜你为师的人也很多,里面比我天赋好的,骨骼更清奇的肯定也不少,不必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嘛!”。

原本老乞丐也就随口一说,但听了伍子墨绵里藏针的拒绝,老乞丐倔脾气就上来了,想着:我滴个小暴脾气,好小子!这么不给面子,中州多少家族子弟我还看不上,老夫只是欣赏你心底好,开玩笑试探试探你,你还认真上了。既然如此,这徒弟我收定了,要让你知道小锅儿是铁造的,而且那天踢我踢得那么重,王者是那么好踢的吗?以后有你受的。

老乞丐心里虽然这么邪邪的想,但脸上却不为所动,不怀好意道:“咦~,徒儿不必自谦”。

伍子墨默然转头不理这个糟老头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下来。

老乞丐可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得寸进尺的命令道:“徒儿,为师有些渴了,你去打点水来给我喝”。

伍子墨虽然受伤严重,可似乎老头子比他还惨,脸上的青色一直不退,虽然能翘二郎腿,但站起来走动有些困难。早上就是莫恩和莫爷爷架扶出来的,莫爷爷诊断这种情况是寒气入腿,一时半会难恢复过来。

于是伍子墨忍着暴跳的青筋,一瘸一拐的给他打水去了。一边走一边祈祷,祈祷这个老无赖快点好,趁早消失在眼前。

傍晚,出城寻药的莫爷爷满脸疲惫的回来,刚喘口气。江边捕鱼的莫恩也回来了,脸上写满了丰收的喜悦,因为他捕到一条经金纹鱼,而且比之前卖给淳于让的还要肥大,他觉得这条鱼做给他子墨哥吃应该能让伤好得更快些,虽然心里有十分之一的想法是想要养着。

一番准备,小院便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莫恩做饭,莫爷爷煎药。好一顿锅碗瓢盆的叮叮当当,油盐酱醋的小院飘香。终于是开饭了,有了莫恩的鱼,这顿晚餐变得极其令人眼馋。放在井盖上的鱼,色呈金黄,汤汁浓郁,汤汁里零星的还飘着一上一下浮动的野菜香料。

莫恩扶着伍子墨入座,兴奋的喊了句:“开饭了”。这是一句让人充满动力的话。

听了这句话,原本假寐的老乞丐翻身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井边。不满的道:“吃啥?吃啥?也不叫我”。

本意给老乞丐把吃的盛过去,省得劳心劳力的莫恩一脸惊讶的看着老乞丐,呆呆站立。伍子墨见景,心里一万头马奔过,莫爷爷放烟管的手也抖了抖。三人脑海里同时蹦出几个字:这老家伙能站起来!

饭前风波不小,饭后到是闲静。伍子墨又在悠然的看《毛选》,莫恩呢?则一脸不高兴的挠着大狗,不理旁边献殷勤的老乞丐,老乞丐也是个挑事的人,好好地鱼吃就吃吧,还煞有其事的品点不足,一下就得罪了正主。

老乞丐在莫恩哪里没得好脸色,就想在他的便宜徒弟哪里找补找补。看着伍子墨在看书,就侃侃而谈道:“徒弟,看书有啥好的,你有啥不会的可以直接问我,不是老乞丐吹.....”。

话还没说完他便看清了伍子墨的那本《毛选》,上面的字他一个都看不懂,而且肯定不是中陆文,所以一下哑然。悻悻然转身去找地儿看月色去了。但心里却对着个言行独特,读怪书的孩子更好奇了,抬头望着明月说了句:“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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