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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劫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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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风出嫁过去四十年。

彼时,秦风已被常虹枭珂收服得服服贴贴。

彼时,秦风夫妻二人陷入热恋,恋情只见升温不见冷却,时时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如胶似膝,并育有一子一女。

彼时,秦梓恒已发现自己上了常虹枭珂的当,秦风出嫁前并未怀上他的外孙。

彼时,天下分七界,各界互不干涉,相安无事。

彼时,秦梓恒已修成上仙。

彼时,他已失去咏荷四十年

他回到不记得她的时候,当他的清冷上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活着。只是那时候他不记得她,并未觉得哪里不好,如今有了记挂,日子便变得极度空洞乏味。

咏荷走得很安详,微笑着闭上眼睛时,她竟腾空而起,脱离他的怀抱,直飞上天,瞬间自燃起熊熊大火,不论秦梓恒等人如何施法灭火,皆无济于事。

眨眼功夫,咏荷便被火舌吞没,形成一颗巨大火球越升越高。秦梓恒一路追上去,却无法靠近火球,更无法灭火分毫。

火球像个小日头,一烧便是四十几年。

期间,秦梓恒与秦风挤破脑袋天天想着如何灭火,然而没有一次成功接近火球方圆几里。神仙二界亦是千方百计助他们救火,却也没能改变什么。

秦梓恒不止几次想过再次转动时辰塔,然而每当他站在时辰塔前,却都犹豫了。

时辰塔能够改变过程,却改变不了结局,为了再次见她,拉上七界所有生命同他们再次经历生死轮回,值得吗?

在他看来,没有值不值得,只要咏荷能再活一次,他在所不惜。只是,他办不到要无辜生灵陪他一起受折磨,他良心不允许,咏荷也不会赞成。

所以最后,他放弃了唯一能够救她的方法,他选择安静守在清风殿,然后天天站在雪崖上,望着天上的火球出神。

七七四十九个年头后,某日,随冥再次迎来开山门收徒之日,主峰上再次小小的沸腾起来。

秦筠仍然与先前无多区别,依然爱吃爱玩。他最看不惯得意弟子秦梓恒的拒人千里,所以每每山里有活动,他定会留意他是否出席,这次收徒也不例外。

秦梓恒没有刻意不与人亲近,只是,他不习惯了笑。但是,山里有活动,他还是会意思意思关注下,这次收徒大会,也不例外。

秦梓恒和师父,还有两位师兄、现任掌门裘钏以及山中几十位长老、元老等级人物齐聚随冥大殿,透过幻镜子看着争先恐后上山求仙的大批求仙者。随冥弟子则是围在山上,好奇地打量着山脚下人满为患的求仙者,讨论着他们的表现如何如何。

过初级考验进山门紧张地进行着,山上弟子议论纷纷,大殿里亦有长老们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偶尔点评几句,秦梓恒却是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梓恒,你瞧那小子。”秦筠试图与他搭讪,他指着幻镜中一男孩说道:“我瞧他资质不错,你不若考虑收他作我徒孙罢?”

“我有白莲了。”他婉言拒绝。收徒?还不如一人过。

秦筠抓毛,“白小莲可不就是小荷!小荷已经死了!”

秦梓恒不语,静静看着幻镜,面上波澜不惊。

秦筠咂咂嘴,拿他没有办法。在他看来,这徒儿就是那北冰的一块冰,顽固不化。“唉!”他叹口气,拍大腿用夸张的哀怨语气自言自语道:“小荷啊小荷!你造的什么孽啊?你瞧我宝贝徒儿被你”

“师父!”秦梓恒冷下脸,低声打断他。

坐他们旁边的两位师兄不觉偷笑一声。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很惬意,不是吗?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爆炸声,轰隆震耳欲聋,又连绵绵延开去,响彻七界。

天下太平的晴天,何来如此之大的雷声?众神仙纷纷跑出室外一探究竟。

只见天空中包裹咏荷的那个燃烧了四十九年的火球化为火花四散洒下,即使在光线明亮的白天,那火花也异常明亮,照得神仙们睁不开眼睛,无法直视天空。

火花就像灿烂的烟花,发出“兹啦”的声响洒向七界各个角落。

“快跑!”

“火来了!”

“快躲开!”

围观的神仙妖魔鬼怪人类等动物慌慌张张争先恐后就进躲进房屋里、山洞里,唯恐被砸下的火花殃及。

霎时间,七界乱成一锅粥。

在人间游历的秦风与常虹枭珂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合力为人间设下屏护。

众神仙皆凝神聚气,双手结印合力设下结界意图挡下火花。

就在众神仙合力结起结界时,秦梓恒却飞上天,静静看着曾经悬挂了四十九年火球的方位,若有所思。

他的妻

那个火球,是他的念想,如今,却要毁灭了。他曾经千方百计欲灭火,然而今日,火球将消失,他却有一万个不舍。

秦梓恒缓缓抬起手,想要触碰那些砸落的火花,然而火花及手,不但没有将他的衣袖烧着,反而变成朵朵白色荷花瓣。

与此同时,落在结界上的火花瞬间变成毫无杀伤力的白色花瓣,伴随着淡淡荷香,下起花瓣雨。

众人神仙妖魔鬼怪惊诧不已,收回结界,任火花落在身上,变成花瓣,他们个个仰高头颅,沐浴在花瓣雨中,见证着这浪漫的时刻。

花瓣落在七界,更多的却是落在清风殿上。敏锐的眸光注意到,其中有一朵晶莹的荷花掺杂在花瓣中,落在清风殿上的荷塘中,他隐隐察觉到什么,却不敢确定,唯有怀着忐忑和期待的心情急冲冲靠近荷塘。

清风殿上的荷塘,约有几亩大,填以银河之土,引自照心溪上的照心水,孕育出来的藕更肥大,更枝繁叶茂,一年四季花开不断。

茂密的荷叶之上,是五颜六色的荷花,微风拂过,花叶轻轻摇摆,在波光粼粼的照心水的衬托下,摇曳生姿。

秦梓恒靠独特的气息一眼找到那朵与众不同的晶莹剔透的荷花。他缓步走过去,单膝跪在荷塘边,屏住呼吸,紧张地将那朵荷花望着。

就在这时,那荷花周身散发七彩光芒,渐渐化为人形。清澈见底的照心水之下,只见彩霞颜色的长裙因沾湿水而紧贴着她的身子,显出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那女子柳眉翠黛,巧唇微勾,脂粉未施的肌肤如凝脂,额间是朵盛开的七彩荷花。

塞翁失马,因祸得福,她不但没有死,反而挺过一大劫,飞升为七彩荷神。

传说白荷族之神修炼到极高层次的境界后,只要挺过一大劫,经受住非人的肢体折磨以及精神上、情感上的考验,便能凤凰涅槃那般死而后生,并飞升为七彩荷神。

但那只是传说,是否有实例,无从考究,所以当咏荷在水柱中倍受折磨后,所有人都以为她必死无疑,然而,她却靠对他的思念在火球中撑过七七四十九年,飞升为七彩荷神,并重回天地间。

她用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直将秦梓恒望着,眉目含笑,真情流露。

秦梓恒呼出一口气,似是卸下心头千斤重的担子,模糊了眼眶,哽咽住。

“上仙也爱哭鼻子?”

那把熟悉的嗓音,调侃的语气里分明是心疼。

秦梓恒淡笑,“神尊也需要种在荷塘里?”

“这里土地肥沃,水质上乘,空气清新,安静怡人,是理想的修炼之地。”

“我知道一个地方更适合神尊栖息,想不想去?”他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咏荷将手连同自己的一辈子交付于他手上。秦梓恒轻轻一拉,将她拉上岸。

“在哪?”

秦梓恒俯下头部,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寝室床上。”

咏荷瞬间涨红脸,白他一眼,“这么色,纳过多少个妻了?”

“尚未。”他唇角微翘,问道:“神尊嫁不嫁?”

咏荷不假思索答道:“本神尊是有夫之妇。”

“这样啊”他佯装惋惜,捧住她完美的脸蛋,含情脉脉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我可以追你吗?”

“可以啊。”咏荷欣然答应,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她投进他的怀抱,埋首于他怀里,嗅着久违的清凉气息,满足了。“我放不下你,无痕。”不管生生死死几个轮回,她都会为他而生。

秦梓恒摸摸她的头,抬起她的脸,吻住她的唇。咏荷热情地回应着,末了,她终于说出欠了他一万多年的话:“我爱你,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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