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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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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旅途后,私人飞机终于到地了。郑弦牵着小米的手下了飞机,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待着,见到他,便告诉他,人还在,正在等着他。

郑弦带着小米,跟着海关工作人员,来到了海关处的一排小房间。

“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小黑屋’了。”郑弦向小米介绍道,“下了飞机也不代表你就成功了,海关这里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能够把人关上一两天的。”

“随便?”小米惊诧。

郑弦点头,“是啊,就这么牛逼,随便。”

每年小黑屋关人,什么样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有,比如说,因为你的信仰怀疑你是KB分子啦,或者你带的现金太多怀疑你洗钱啦,或者因为你是旅游签证怀疑你会过期滞留啦,又或者,你带的药品上了违禁品名单啦,比如说复方甘草片,虽然美国大街小巷毒品随便买,但是说你的复方甘草片违法,那你就死活过不了关。

他带着小米,跟在那个工作人员后面,走向其中一间。工作人员打开门,便退开了,郑弦推开门,松开小米,先走了进去。

房间里,易行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把小圆凳上。一旁,唐小缭一直努力地安慰他,但可以见到的是,效果不大。

听到门响,二人都抬起头。

见竟然是郑弦,易行什么都明白了,他一下子爆发了,“郑弦!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有钱有势了不起啊,你连美国海关都叫得动人,你牛逼啊!你玩陷害人玩得这么溜,你没少害过人吧!”

郑弦神情淡淡的,任由他大声发泄。等到易行终于说完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才关上房门,坐到易行跟前桌子后的椅子上,轻轻说,“怪谁呢,你明知道脏手段斗不过我,在我尚且克制的时候,却来招惹我,是不是可以说一声,你自己找死?”

易行顿时哑口无言。

小米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只是远远地看着唐小缭,向她怯怯地笑。

唐小缭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又被关在这间小黑屋近两个小时,早已经身心交瘁,但看到小米的这个样子,她的心还是痛了。

她向他招手,“过来,过来,咱们说说话。”

小米很谨慎,一步蹭一步,慢慢地走了过去,随时随地留意着唐小缭脸上的表情,生恐一个不对,他好迅速远离。

唐小缭看得心痛极了。

“你害怕我吗?”她抓住他的手,轻声问他。

小米摇摇头,“我不怕你,你是我妈咪。但是你怕我。”

这孩子真是可怜,为什么他还这么小,他妈咪就去了?真是太不幸了。

一旁正与郑弦对峙的易行,扭头看到,心中非常恐惧。

郑弦看着他的这样样子,笑了,“所以我跟你说过,你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强求,又何必开始。”

易行咬着牙,“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快乐。”

郑弦摇头,“死到临头尚不自知……你再不放手,会死得很难看。你知道的,我做得到。”

“我知道与你的差距,”易行却毅然决然地说,“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松手。”

他温柔地看着一旁的唐小缭,深情地望着她,“能叫我放手的,只有她。”

郑弦说,“那我觉得,也快了。”他扭头凝视着一旁,与小米窃窃私语的唐小缭。小米得寸进尺,已经把身子挤到了她身上,而她却毫无所觉。

他站起身,叫来小米,走出小黑屋,又对门口站立等待的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话。

易行在房间里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来回地走,不知道郑弦是怎么跟海关的人交待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会不会把他遣返?

虽然他有绿卡,可是小缭却没有。要是把她遣返,那他肯定只能跟着一起回去……

那样一来,还不是落到了郑弦的砧板上?任他为所欲为,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易行想起之前那八年,他带着小缭躲在小小的江城,几近隐姓埋名,就这样,还有几次差点让郑弦查到。

可是他不可能永远过那样的生活。他是世界著名的医学专家,他有他的事业要做,不可能真的永远躲在一个小城市,当一个普通的医生。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几分钟后,工作人员进来,宣布他与唐小缭可以离开了。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希望他不要太在意。

这样的事情,每天在美国的各个海关,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起,就算想要举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在被送进小黑屋的时候,你身上所有的通讯工具,全部都已经被没收。

什么证据也没有,你再不服气,也只能憋着。这就是灯塔国的民主。

虽然有这么一个波折,但是,但走出海关,脚真正踏青上美国的土地,真正意义地进入美国时,易行还是非常的激动。

他把小缭送到住处,放下行李,就赶紧去了查尔斯实验室。

实验室当年与他一起给唐小缭做接种的同仁们全部都在,站在大门口迎接他。

“欢迎!易!”实验室主任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白人,他用长满金毛的手掌在易行的肩膀上用力拍打,“恭喜你取得的成绩!这次发表在《Nature》的论文实在是太棒了,这一个月,引用数竟然已经达到了450!你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恭喜!恭喜!”其余的同事也一个个恭维着,夸奖着,表达着对他所取得成绩的欣赏。

简短的欢迎仪式后,主任领着易行往里走,“你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这些年,实验室添了不少的好东西……”

然而易行一路跟着进来,就他自己的观察,实验室这么多年,似乎变化并不大。不过很快,他的这点小小的疑虑就被消除了。

主任给他颁发了聘任证书,职称是教授,还给他分了三个研究生。

回到家里见到唐小缭,他的兴奋劲还没有褪,兴致勃勃地她表达了他对新生活的憧憬。

易行看来,这里毕竟是美国,就算是郑弦,也力有未逮——海关最后放了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你不知道我们查尔菲实验室室,这是美国著名大学耶鲁下的一个重要实验室,历史上做出了众多杰出的贡献……我们实验室下还有一所超大医院,是美国全民医保医院,拥有医生……护士……大型设备……”

唐小缭看着他兴奋的脸庞,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但是她内心的忧虑,却始终没有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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