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她妈妈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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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藏着嗜血杀意的言语如同锋锐冰刃,无形之间在客厅里掀起了一场凌迟人之心神的风暴。

戚岚瞠大双眼,从不可置信到恼羞成怒,只过了短短几十秒的功夫。

“云安安只不过是没了一个孩子,又不是没了命!”戚岚颤巍巍地站起来,连褶皱的衣服都来不及整理,指向霍司擎痛心地说,“你还年轻,有多少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难道偏要那种身份不详的扫把星来生?!”

“断子草是我给她下的没错,可你们当初结婚,你心里还念着云馨月,根本没有云安安那个女人,妈好心帮你,不让她怀上我们霍家子嗣免得和你纠缠更久,难道妈还做错了?!”

“妈现在恨只恨,当初没有给她下重一点,让她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只字片语间,戚岚就将当年的心路历程给抖落了个干净。

从看见云安安第一眼起,她就不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她是替嫁进的霍家,而是因为她那张,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当年狼狈不堪一切的脸!

只要看见那张脸,戚岚就想要把她给毁掉!

她如今这样,哪儿还有半点贵妇端庄的气派。

与霍司擎幼时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温声细语的母亲形象更是大相庭径。

“闭嘴!”霍司擎神色倏变,冷戾的狭眸如同某种阴鸷暴虐的兽类,直直地攫取住戚岚,“我当初再不喜云安安,也只是疏远她,减少来往。从头至尾,我都未曾想过要她的命。”

“你也不必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来掩饰自己心狠手辣的行径,和那颗被仇恨蒙蔽的丑陋心灵。”

被他森冷双目盯上的戚岚如同被生生扼住了喉咙,后背冷汗直流,有种就要背过气的恐惧感,眼睛不停地瞪大,却缓解不了丝毫。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这个儿子就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曾经他还会顾念着母子情分,对她不曾有半点不礼貌的地方。

可到了现在,他竟连她是他母亲这点都不再放在眼里了

此刻正有丝丝缕缕道不清的厌烦情绪笼在了霍司擎胸臆间,越是忆起云安安脆弱苍白的模样,那股情绪便愈加浓烈。

伤她和那个孩子若此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他的母亲。

这一点,让他连带着自己体内流淌着的一半血液,都一并生出了厌烦之感。

“乔牧,把她带走。”许久,霍司擎沉声开口。

乔牧正要作答,戚岚保持着最后一点镇定的弦就应声而裂,急忙打断了他:“不!你不能把妈交出去!因为、因为”

“只有我知道云安安她妈妈的下落!”

看出霍司擎眼底隐隐的不耐,戚岚只能一咬牙,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借此交换。

事关云安安,霍司擎果然掀起狭眸朝戚岚看去,“此话当真?”

云安安的亲生母亲已知是云舒画,但她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失踪,不久后就传出了死亡的消息。

但具体如何,却无从得知。

“当真!妈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戚岚一见有门,眼睛都胀红了,连忙回答。

而戚岚不知道的是,当霍白薇得知消息匆匆赶回家里,满脑子都在为戚岚所做的一切辩解的时候,就恰好听到了她那番狠毒的话。

……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起来,虽不大,但整个世界却像是蒙在了一层薄雾里,连周边的景象都看得不太真切。

云安安离开医院后,目的很明确的,直接来了霍家宅邸。

门口的保安见是她,直接就放她进去里面了。

云安安神情恍惚地一路来到了别墅里,有些魂不守舍,连自己一路过来都没有看见霍家的佣人来往,都没有发现。

别墅里更是安静得出奇,云安安脚步又轻,除了在地板上留下微湿的淡印,便是连一点声音也无。

戚岚平日里最大的习惯就是在客厅里插花,云安安便没有犹豫地朝客厅走去。

“这件事暂时对安安保密,如若让我发现谁对她泄露了秘密,休怪我不念旧情。”低冷的磁性声音从里面传来。

紧接着是霍白薇惴惴不安的反问声,“可是哥,安安姐流产这件事又能隐瞒多久?她本身就是个医生,发现只是迟早的事。”

“她不会知道。”

“我做梦都没想到,妈竟然会对安安姐做出这种事情……我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安安姐了……”

云安安正要走进客厅里时,听到的便是这样一番对话,当即怔在了原地,水眸中的光泽晃动。

她原本还以为,霍司擎是因为害怕她知道自己流产的事伤心难过,才会隐瞒不说。

她以为得自己都深信不疑了,现在他却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

戚岚是他的母亲,他的至亲,他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云安安,为了区区一个孩子,让戚岚付出应有的代价?!

云安安煞白着张小脸,连踏进客厅的心思也没有了,眸光黯然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站在客厅里的霍白薇只瞥见客厅门口有一抹纤细身影一闪而过,有些熟悉,但她这会儿心里又烦又乱,便没有多想。

……

回到医院没多久,云安安就发起了高烧,本就模糊不堪的精神也越发混乱,神经都在隐隐作疼。

刚流产没多久就下了水,又淋了雨回来,能撑到回医院才发作,已经是修复药剂发挥的极限作用。

心底凝满了钝钝的痛,身体上遭受着伤病的侵扰,双重打击之下,让她整个人都游走在崩溃边缘,却还是死死咬牙强忍,模模糊糊地警告着自己。

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只有熬过去了,一切才会变得更好……

从外面找了一圈回来,一边给霍司擎打电话通知的沙琪玛回到病房里,就看到肌肤泛着病态潮红的云安安躺在床上,嘴里一直呢喃着什么。

沙琪玛心重重落地又一下提了起来,赶紧上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安安怎么了?”电话那边传来男人沉冷的询问声,以及因为动作剧烈带起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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