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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梦魇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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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容容是昆山姑娘,在北京读大学时认识了无锡学长李响,男才女貌的故事就不用继续阐述了,李响毕业后就回了无锡,他的父亲是市里的一位领导,工作是分分钟的事,等到二年后程容容毕业,李响已经是有房有车的人了,两人的感情也是水到渠成,再加上无锡离昆山也近的很,双方父母见过后,都相当满意,也算是门当户对,程容容父母在昆山也是颇有实力的企业家,一场盛大的婚礼后,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生活就这样揭开了序幕。

因为没有生活负担,各自的工作是很轻松,两人都准备顺其自然地要个孩子,想象一下,颜值爆表的父母生下来的孩子那该是怎样的可爱?不久,程容容就怀孕了,为了方便照顾,住进了公公婆婆家,但刚结婚的她还象个孩子,毕业初期,同学之间的联系是最多的,有一次同学聚会,李响去了外地开会,她不顾婆婆的反对,和一帮同学去了KTV,虽然她只是乖乖的坐在旁边,但当时两男同学在酒精的骚动下,不知道搭到了哪根青春的敏感神经,大打出手,不小心撞到了她,当时没有太大反应,回家后就流血不止,慌神的公婆赶紧叫120送到医院,结果还是小产了,而且最最严重的是,可能终生不育了。

这场变故后,虽然公婆稍有微言,但还算开通,并没有过多责怪,李响更是比以前还要宠爱她,虽然一再努力,但始终还是没有再怀上,那时,李响已经给她灌输了丁克的概念,表示即使终生不育,也会永远爱她,因为任何人,包括他们的孩子都无法取代他对她的爱。

渐渐的,她也从这阴影中走了出来,医生只是说可能终生不育,还是有希望的,现在怀不上可能也只是因为自已压力太大,或者小产后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为了让自已开朗起来,李响和她经常参加公益活动,三年以后,有一次…

说到这里,程容容颤抖了一下,象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甚至超过了她刚才诉说失去自已孩子时的痛楚。

我和万里安静地等着着她继续…

有一次周六早晨,她正窝在被子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李响在一旁接到电话,是一个义工打来的,说是家里有急事,他和老婆不能参加一个福利院的活动,问我们有没有时间代替他们去下。

李响犹豫了一下,问她去不去,她说行啊,反正待家里也没事,福利院里好多孩子,她喜欢孩子。

当他们在福利院和孩子在做互动游戏时,角落里一个孤独的小小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轻轻地走过,那个孩子坐在落地窗前长凳上,仰着小小的脸望寂静地望着窗外的蓝天,和那一群正在热闹的玩耍着的孩子相比,她寂寞的就象长夜里一朵小小的丁香。

程容容忍不住轻声地问道:“你不喜欢玩那些游戏吗?”

她轻轻的侧过脸来,这一刻,程容容屏住了呼吸,天!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的小女孩,美的让人觉的她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程容容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望着窗外的天,似乎在极力回忆着那小女孩当时望着的蓝天,叹了口气道:“那就是楚人,只不过,那时候她还不叫楚人”

那小女孩淡漠的看了眼她,没有吱声,又继续望着窗外,象这世界完全与她无关。

这个谜一样的女孩象是触动了她的某根心弦,她象发现了珍宝似的奔回到李响身边,轻声道:“那里有一个象天使一样的孩子,好漂亮好漂亮。”

李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宠爱的扭了扭她鼻子笑道:“还天使了,有你漂亮吗?”

她撒娇道:“真的,比我漂亮多了,我觉的如果我们有女儿的话,就该她那么漂亮才好,你过去看看嘛”

程容容说这个过程的时候,描述的非常的仔细,简直可以说是声情并茂,学着当时撒娇的情景时,我忍不着打了个冷战,因为她的声音是颤抖的,那是来源于心灵最深处的恐惧或者是悔恨…她在悔恨着这一幕,我就象是在看一个梦魇了的人在上演自已内心深处百转千回的秘密。

李响被她拉扯着走到那女孩不远处,他弯着腰从侧面打量着女孩:“小妹妹,在看什么呢?”

那小女孩闻声侧过脸来,象刚刚程容容一样,李响呆住了……

这就是程容容要的结果,她正得意洋洋时,却意外地看到那漠然的小女孩竟对着李响展颜一笑,柔声道:“我在看那些鸽子,不管飞多远,到了这个时候,就能回家,有家真好……”

后来,李响就一直陪着她在那看蓝天白鸽……

临走的时候,李响去了趟院长办公室,申请收养这个女孩,甚至忘了跟旁边的妻子商量。

申请的手续繁琐,而且要求夫妻双方都要同意收养且年龄均在30岁以上,当时的程容容才27岁,为这个,李响不惜动用父亲的关系,看着李响的雷厉风行,程容容都忘记了行使拒绝的权力,很快就办理好了收养手续。

当那天李响牵着这女孩走进家门时,李响兴奋地跟妻子说:“我给女儿取了个名字,叫李楚人,楚楚动人的楚人”

那晚程容容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但席上,只看见那楚人和李响一直在谈天说地,楚人的知识丰富到程容容有些目瞪口呆,而李响也是一直往楚人碗里夹着菜,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手背上明显的烫伤。

初为人父的激动么?

一开始,程容容还是极力接纳想要和楚人亲近,但楚人对她却远没有对李响那么亲热,但又挑不出哪里不对,所有的礼数都周到客气,但却就是隔着什么千里万里似的象两个陌生人。

而且,后来,每天晚上,她都会推开他们卧室的门,轻轻摇醒李响:“爸爸,我怕…”,于是,李响就陪她到她的房间呆上许久,甚至有一次,他们夫妻正在亲蜜的时候,房间门也突地被推开了,忍无可忍的程容容从此把卧室门上了锁,但李响却养成了习惯,每天睡到一半,会起床到楚人房间去看看她,说她以前在福利院都是很多孩子在一起住,突然一个人睡,害怕很正常的,要慢慢陪她适应……

一年以后,程容容惊喜地发现自已竟然又怀孕了,李响的反应可想而知,两人仿是又回到刚结婚的时候,整天卿卿我我,李响也要求楚人要慢慢自已适应:“以后爸爸不能一直陪着你了,妈妈有小宝宝了”

就在那天晚上,程容容上洗手间,脚下一滑……

再度失去了自已的孩子,当家人问起怎么回事时,李响说“唉,一块小肥皂掉地上了,容容没注意…”

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心里却痛如刀绞,至此,她再看到那小女孩时,心里就无边的恐惧,这个楚人,得有多深的心机才懂的用这样的手段……

再后来,李响为了楚人把房间装修全部打掉,造了现在这个房间。

她为楚人,不知道和李响吵过多少次架,而楚人在李响在场的时候,总是表现在的委曲求全,仿佛程容容就是那电视剧里最恶毒的后妈一般,直到李响痛心地道:“容容,我想不到你竟然是这么没有爱心刻薄的一个女人,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们分手吧”

“你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要和你相爱了七年的人分手?”程容容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响。

“不完全是因为她,我觉的,我们已经越走越远了,除了争吵,我们的生活还有什么?”

骄傲的程容容,心灰意冷的程容容,于是,一切都不可避免了……

听完程容容的故事,我和万里都不知道说什么,生死相许的爱情最终败在了一个小女孩手里,真的也只剩下一声叹息。

一脸悲戚的程容容幽幽地道:“昨天,楚人要离家出走,李响求我,说只要房子不卖,家里所有的财产都归我,你说,你能忍心看一个深爱过的人这样低三下四的哀求你吗?”

“这孩子…这孩子干嘛非不让卖这房子啊?再买一套不就得了,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万里不解地道。

“也许,她舍不得那个房间吧”程容容淡淡地道。

“那,我方便进去看看么?”万里问道,这个八卦男人的好奇心又膨胀了。

程容容挥挥手,意思随便,也许跟一个陌生人倾吐完心声,心里自然地就会对他亲近起来,也就没那么防备了。

我领着万里推开那房间的门,万里的嘴巴张成了一个0形:“我的乖乖,这是要闹哪样。”

他大模大样的走进去左看右看,却突然定在了书桌上的一个相架前,拿起来仔细查看,我瞄了一眼,是楚人和他爸的合影,笑的跟一朵丁香一样幽香,还是当时穿着福利院统一服装时候的模样。

我看着万里发呆的样子低声笑道:“就一张照片就能把你美的走不动路了?”

“不是,”万里摇摇头:“你前面在车里跟我说,这小女孩七,八岁?”

“对啊,怎么了?”

万里急急地把相架拿出走到程容容跟前一屁股坐下,把相架递到有些愕然的程容容面前沉声道:“你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三年前你们刚遇到她的时候的?”

“对啊”程容容茫然道。

“那她现在多大了?”

“具体的不是很清楚,毕竟福利院登记的时间也是大概的出生期,2005年出生的好象。”

“那也就是说现在7-8岁?”万里认真地问着,我在旁边有些坐不住了,这家伙抽风啊,怎么着,难道这小女孩是走失了的,他认识他父母不成?这倒是好事了,赶紧把这小瘟神送走。

程容容点点头,然后万里点点照片上的楚人:“你看她这个时候多少岁?”

程容容一脸迷茫看过去,脸上忽然有些阴晴不定来了:“是啊,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注意过呢,她好象来我家的时候,就是这个身高模样,天天在一起,还真的没注意。”

我凑过去看,突然心里明了了万里想说什么,这个照片是三年前的照片,那时候,她应当是四五岁的年纪,但却明明有七,八岁的神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相差三岁,是天嚷之别,但她现在的模样和照片里几乎一模一样,我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一个可怕的想法好象在心里隐隐的形成,却又想不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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