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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阿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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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相处不久, 但是阿黎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喜欢上了阿锁。她真是个好姑娘。

但是他如今在外面游学,也真的没有想过成婚的问题。除却这个之外,倒是没有想过其他能横在两人之间的问题。

比如说,他一个王爷之身娶贫家山长的孙女会不会被棒打鸳鸯。

这个他就丝毫不担心。

阿爹之前跟他说过, 若是这世上之人都要门当户对, 那便没有什么传奇佳话了。

只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 两人的路更难走些。他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去护住另外一位, 让她在他的门户里面也能欢喜度日。

阿黎就很愁。他今年十六岁,还没有定性, 关于未来种种,皆不知晓。但若是就此失去阿锁, 又觉得这辈子都要在遗憾中度过了。

便犹豫再三,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在清晨之际,去穿上自己新做的粗布衣裳, 然后到东边屋子的师兄家里借了一块腊肉, 西边屋子的师兄家里借了一只鸡, 就这样左手腊肉右手鸡的,去了山长家里。

他还是人生头一次这般窘迫的站在别人跟前。山长见他这般, 笑着道:“你来做什么的?”

阿黎就跪下道:“学生想娶阿锁为妻。”

阿锁躲在屋子里面捂着嘴巴笑,她娘啧了一声, 开箱倒柜的拿银子, 让人去买肉, 准备给未来姑爷吃顿好的。

倒是山长没有立即同意。

“你这是听闻阿锁要嫁人着急了,这才忘记了礼。先生也是过来人, 并不怪罪于你, 只是依照礼去, 你还需要写信回家,表明父母,得你父母之命,再请媒人上门,这般才算礼成。”

阿黎就连忙表示自己唐突了,然后一着急,饭也没有吃,提着腊肉和鸡就往家里跑。

两家离的也不远,他写了信,又匆匆忙忙下山,将信寄往了京都。

一回去,就见阿锁端着一碗饭坐在门槛上,见了他回,两只眼睛亮起来,“阿黎,你回来了。”

饭里面有一只鸡腿,是阿锁特意给他抢来的。

阿黎有些不好意思,“你吃了吗?”

阿锁没吃。她也没有矫情,没有撒谎说自己吃了,而是直接道:“我想着给你送来,就没顾得上吃。”

少年的情谊最是真挚,不掺杂任何一点算计。阿黎很是感动,就把鸡腿给了阿锁,自己在那里吃白饭。

阿锁回去之后,便一脸高兴,“他把鸡腿给我吃了哟。”

阿锁娘白了她一眼,然后关了门出去,阿锁爹正在屋子里面看书,闻言笑着道:“如今安心了?”

阿锁娘笑了笑,“还不安心,还得等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定下才能安心。”

她犹豫的道:“你说,阿黎的父母,能答应吗?”

阿锁爹道:“你这担的什么心,任凭他们之前是什么显贵之家,如今落魄了,也就不能算咱们家高攀。再者说,咱们家也不是那般的难堪,你怕什么呢?只要阿黎能顶事,这段婚事便是极好的。”

“父亲说,阿黎将来必定是人中之龙。”

阿锁娘就瞪了他一眼,“你们男人想的这些我都不管,我只看中了阿黎这个孩子性子好,可为良配。还有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阿锁那里,还有阿黎给她的玉佩,那么好的玉,我反正是没有见过的。”

她一来欢喜阿黎对阿锁的心,这么贵重的玉佩也愿意送,二来却觉得,他落魄至此,也有此种玉佩,怕是家世真的不俗。

她问,“你们真没查出他的身世来?”

阿锁爹就看了看窗户外,小声的道:“查出来了。是从云州来的富商之家,做了大生意,定居在京都,但确实是落魄了,这才让阿黎自己出来游学。”他道:“阿黎家里还有一个兄长和阿姐,也不是独子,不用顶立门户,万事有他兄长撑着,所以我才愿意把阿锁嫁给他,咱们就阿锁这一个闺女,将来,阿黎能留在江南,对咱们都是好事。”

阿锁娘就呸了一声,“你这是心里有了弯弯道道,我可不管,只要阿锁好便行。”

于是对阿黎更加好。等到大概京都的信可能要来的时候,阿锁也开始着急了。山长问她,“若是他家不同意,你当如何做?”

阿锁虽然着急,却一脸正色的道:“难道他家父母不愿意要我,我就活不下去了么?”

“阿黎若是看重我,我自然愿意跟他同甘共苦,可他若是左右摇摆,举棋不定,那就不是良配。”

不是良配,她就不嫁。天下的君子多的是,不差阿黎一个。

山长便笑起来,“这才是我家的好孙女儿。”

阿黎听闻此事,倒是笑着安慰,“我阿爹阿娘向来开明,你又这般好,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果然,随着寄过来的书信里面还有婚书,以及提亲的礼。

礼也不是多么贵重,但是在这里已经很好了。阿锁娘高兴的合不拢嘴,看着那些东西,道:“你瞧,所以说人都追富贵,人家即便落魄了,可还是有这么多好东西。”

阿锁也很高兴。里面有很多衣裳首饰都是她喜欢的。阿黎道:“我跟阿娘说了你的喜好,她应当是特意给你选的。”

然后看着那些不太贵重的礼道:“等以后咱们成婚,肯定还要过一遍聘礼的,到时候肯定不止这些。”

这只是提亲的东西。

阿锁不介意,“只要你这个人好就行。即便东西不多,可只要你父母和你的态度在,我自然不会要求太多。若是你以后对我不好,即便你给我再多的东西,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阿黎连忙点头,“你说的是,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这么个好姑娘,他怎么可能对她不好。

他开始为他们两个的以后打算了。

阿黎准备去做点营生。这个营生,这回不是指生意,而是指当地的县衙在找能给县衙做事的人,临时要的,只做三个月。

虽然只是三个月,但是银子却给的多,知县老爷直接给的,足足每月二两银子。

阿黎便想去试试。他认了老丈人,就不跟他客气,从老丈人那里拿了一件旧衣裳,便出门去应招。

跟他同去的人有五六个师兄弟,他们还挺照顾他,道:“你自来不懂这些事情,但如今要出来做事,便也要懂得逢迎之道。”

他们这几个人,其中有好几个是家里读不下去了,这才出来做事,准备一边做事一边读书。

但是他们也知晓自己的希望不大。

“怕是百里挑一。”

阿黎被他们说的也紧张起来,他仔仔细细的背好了提前写好可能要答的话,然后坐在堂庭里面,在一众拥挤的人群中,到了县太爷的面前。

他跪在那里,上面的人高高在上,端着茶水问他话。

这种感觉很奇妙,阿黎一向都是坐在上面的那个,如今跪在地上,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胆子可能都小一些了。

跪在地上跪小了的。

但是在一个地方,就要吃一个地方的饭。阿爹带着他们在园子里面锄地种地的时候就说过,人生而为富不是本事,生于贫穷,再得富贵,那才是本事。

阿黎也觉得是,所以即便如今已然贫困,他也依旧坚信自己可以改变命运。

当晚,阿锁接了他去家里吃饭,山长跟他说这里面的门路,然后道:“即便这次上不了,也没有关系。”

然后坦诚道:“其实,我跟李知县有些交情,只是这次你们去的人都是我的学生,我不能厚待你,也不能薄待他们,所以便各凭本事了。”

阿黎明白的。他点头,道:“学生知晓先生的苦心。”

阿锁送他回去,这条路两个人走了很多遍,她今日却有些惴惴不安,“你会不会生阿爷的气?”

阿黎笑起来,“傻姑娘,阿爷才是对的。若是因为别人不偏待于我就生气,那便也不是你喜欢的阿黎了。”

阿锁脸红起来,“谁喜欢你了。”

她欢喜的回家。

但阿黎却被选上了。知县老爷亲自跟他道:“你的字极好,人也长的好,可惜了,已经婚配。”

他道:“不过本官赏识你的才华。”

阿黎听了这话懵的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才华在哪里。难道就是写的那几篇文章?县官老爷认可的字?

但无论怎么样,他都被选上了。他开始每天都疲于劳命。在外面这么久,他早就没了那股子娇气,硬要问一问为什么他能选上,为什么他有才气。

他只知道,抓住了机会就要站稳,机不再来。

早间就开始起来读书,然后拿上阿锁给他的馒头一边跑一边吃,到了衙门,便坐在屋子里面抄写县志。

没错,这就是县官老爷请他们来的原因。一共取了三个人,让他们将那些旧的县志抄写在新的纸上。

“纸是珈蓝纸,少见的很,这些纸写一张少一张,可比你们贵多了,一定不能糟蹋。”

师爷如是说。

等师爷走了,跟他一起的人便道:“听闻这是给江南总督送去的。”

阿黎就明白了。估摸着是江南总督提了一句,所以县老爷就急急的找人重新写。

不过为什么找三个人,还是因为怕出岔子,三个人写的是一样的书,到时候出岔子就拿其中一本出去就好,要是三人都写的好,县老爷就把剩下的送往其他的地方。

一举两得。

而且本来写县志也用不了三个月。但是从写好到送过去,再到从那边回信,大概需要这么久,于是阿黎就要在这里等上三个月。

当然,县太爷也不会白让他们吃喝,便让他们去整理库房里面的文书和册子。

阿黎做的很卖力,阿锁见了心疼,做了针线拿出去卖,然后给阿黎买吃的补身体。

阿黎:“……”

这只炖鸡,他真的觉得跟阿娘炖的一样好吃。

他就觉得这般让阿锁担心,实在是不该。于是就想变得有钱一点。

他在县衙一个月,也熟悉了一些人,便请了人回去,想要带头做生意。

阿黎其实很聪明,他于一道上钻营,很快就有了成效,倒是山长摇头,默不作声允许他赚了一些银子,便不许他继续做了。

“商贾之道,终究是小道。”

最主要的还是得读书。阿黎想了想,发现自己真的想左了,便又回来勤勤勉勉读书。

这一来一回,倒是让他更加稳重了。

阿锁就摸着阿黎递给她的银袋子一脸担忧,问阿黎,“你把银子都给了我,你吃什么?”

阿黎:“你管我的吃喝就行。”

阿锁甜甜的笑了。阿锁娘也很满意,倒是阿锁爹啧了一声,“这小子倒是会,给了一点银子给你,可却让你管了一身上下。”

“他这算盘倒是打的好。”

阿锁就偷偷的白了她爹一眼,然后像模像样的给管起了阿黎的一身。阿黎也努力读书,他想看看自己的学识能不能高中。

但没过一个月,颍州发大水,多了灾民。山长便叫弟子们都去山下面救人,阿黎和阿锁一起去,家里没银子,就去做善事,帮着施粥。

阿黎还仗着自己曾经在官府做事情,跟知县老爷认识,跟他献计,让富商之家拿出自己的棉被衣裳等送给这些灾民。

“家里多有富余的,如今紧急之下,解决温饱才是正经。”

把新的成衣给他们,倒是没多少人愿意。

县老爷点头,又举了名号,让县里的读书人牵头,由阿黎打阵,一户一户的收旧衣裳。

阿黎做的像模像样,且感慨众多。有一回见着一老妇人带着孙儿突发病状冻死在街头,一时间没有竟然没有回过神来,走到那两人尸体边痛哭。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间惨事。

“就在昨日,我还给她们两个施粥了。”

老妇人诚惶诚恐的道谢,然后对小孙子道:“你要学学这位老爷,你要记得他的恩德。”

阿黎哭的伤心,山长和县令见了,感慨道:“想不到此子心怀天下。”

如今读书,为名利的多,真为天下百姓的却少。

晚间在一起烤火叙话,阿黎道:“我阿爹自小便教育我和阿兄阿姐要为民着想,当官不能忘记了本,不然,总有一日会后悔终身。”

“我之前并没有什么感悟,只记着便是了。如今亲自经历了一次天灾,便知晓什么才是真的为民。”

两人听他说完,便道:“你父亲也是心怀天下之人。”

阿黎点头,“是。”

确实是心怀天下。

他回去之后,给齐殿卿写了一封信。信里面写了这一年来的感受,道:“儿子能理解兄长和阿姐为了大秦勤勉不断的心了。”

齐殿卿收到了信,也觉得很满意,便问阿黎什么时候成亲。折筠雾也给阿黎写了一封信去。

“别让姑娘为你担心。”

阿黎也觉得不能让阿锁为她担心了。他实在是太穷了。家徒四壁,屋子里的物件也是阿锁一点点为他置办的。

但是阿锁还小,他想着再过两年成亲。

只不让阿锁受苦。他就把齐殿卿给他送的银票拿出来给阿锁,“都归你管了。”

阿锁目瞪口呆,她家里面虽然不是穷得吃不上饭,但是也不富裕,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

一千两!天爷,她未来婆家这么富裕的吗?

阿锁:“……怎么,怎么突然给这么多银子?”

阿黎:“是我阿爹给的。嗯……我阿爹赚了一笔银子。”

阿锁就恍恍惚惚的抱着银子回去了。阿锁爹娘和山长看见这银子,都惊讶的砸吧了一下嘴,“亲家看来发了。”

然后阿锁又掏出一封信,是亲家给他们写的。说的是多谢他们云云,将阿黎照顾的这般好,真是感谢。

他们在京都有事情,不能来江南,以后阿黎这孩子,都要麻烦他们了。

阿锁爹便道:“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卖儿子一般。”

阿锁娘瞪他,“别胡说。”

又担心:“如今亲家发迹,婚事会不会出变故?”

阿锁爹:“咱们再怎么说,也是书香人家,他们可是商户,咱们也不低,你不要总说这些话,没的让阿锁也低了头,以后不好跟婆家处。”

他们做大人的多有考量,但是孩子们却没有想太多。阿锁有了银子,便可劲的给阿黎买吃的用的。

阿黎吃了几个月之后,便肉眼可见的胖了一点,他立即不吃了,“这也太补了。”

阿锁笑嘻嘻的道,“没事,我也不嫌弃你。”

阿黎摇头,“还是算了,我阿爹说,男人不能胖。”

阿爹很注意养生和形象的。

阿锁便好奇的打听,“你阿爹和阿娘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啊?”

阿黎笑着道:“我阿爹有时候是个严父,但是他也会偷偷地带着我和阿兄阿姐三个人偷做阿娘不让我们做的事情。”

“至于我阿娘,她生的很美,性子也温和,都不会骂人。”

阿锁便笑了,“那以后,我教她骂,不过这话我不能说,得你去说。”

阿黎:“你教她骂什么?”

阿锁想了想。“就骂——个八货!”

阿黎笑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阿锁,等再过一年,咱们就成婚吧。”

阿锁脸一红,但答应的却快,“好啊,反正我嫁妆都准备好了。”

阿黎见她跑远了,心里也高兴,回去拿着书读,但晚间的时候等来了一封信。

信里面说,将军去世了。

将军是他家的鹦鹉,虽然只是鹦鹉,却也是家人,阿黎当晚哀伤不已,第二日就没起来,阿锁见了,询问缘由,阿黎道:“我的鹦鹉去世了。”

阿锁从来没有养过这种小东西,但是阿黎好像喜欢,那她就送一只给他养。

她花了价钱,买了一只鹦鹉送他,“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阿黎不好拂她的意,想了想,道:“就叫毛毛吧。”

阿锁觉得这名字取得十分没有水准,但因是阿黎取的,便也没说什么,只夸,“取的真好。”

那一年阿黎还考中了秀才。齐殿卿觉得阿黎的游学便可以到此为止了。他写信道:“你骗了姑娘多年,虽然有你的缘由,但到底是骗的,姑娘家里打骂,你皆要承受。”

阿黎便舒了一口气,阿爹终于肯让他说了。

只不过怎么说,确实需要斟酌。此时,阿锁家的表姐又回来省亲,这回还来了阿锁家里。

听闻他考上了秀才,她出言讽刺,“一个落魄的秀才罢了,你们倒是当成了宝,将来指不定还要我家老爷提携才行。”

阿锁气不过,想要上前骂人,却被阿黎拉住,她恨恨道:“你拉着我做什么,看我不撕烂她的嘴巴。”

阿黎就左看又看,拉着她到一边,也没有经过太久的思虑,犹豫的直言道:“阿锁,其实,我身世的事情一直瞒着你。”

阿锁:“什么啊?”

阿黎:“我说出来,你别吓着。”

阿锁:“你家又落魄了?”

她摆摆手,“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如今你都成了秀才,若是还不能靠自己,要靠家里人养活,我还看不起你呢。”

阿黎很感动,但是她越是这般,他就越怕她生气。他低着头,小声的道:“其实,我家世显贵。”

阿锁呆了呆,“啊?”

“我知道啊,你后来落魄了嘛。”

阿黎:“不是,我其实没落魄过。我只是出来游学的时候,阿爹考验我,并没有给我银子和人手,想让我知道世间疾苦,便给我编造了身世,本是为了让我吃苦的,但是没想到,没想到……又碰上了你。”

阿锁这下子真呆了。她一个小地方的山长之女,能想到最大的显贵便是侯爷将军等。

她倒是没有很生气。主要是阿黎这一两年吃的苦她都看见了,确实是出来吃苦的。

然后想了想,想到他见自己陪着他吃苦,便给了她银子,想来这些都是他向父母争取来的。

她便道:“那,那你既然是显贵,你阿爹和阿娘怎么还会同意我跟你的婚事。”

阿黎:“我父母觉得你很好,他们也尊重我的意见。”

阿锁没有生气,阿黎实在是感动,他道:“因我的身份,我们成婚,可能得去京都。”

他愧疚的道:“阿锁,你别生我的气。”

阿锁愣愣的摇头,她问,“那你家到底是什么人家啊?怎么会如此奇怪?”

阿黎便道:“那你站稳了。”

阿锁紧张极了,“你说,就是天王老子,我也稳得住。”

阿黎就一脸认真的道:“其实,我阿爹是皇帝,我娘是皇后,我是大秦的二皇子,齐长鸣,小字阿黎。”

阿锁笑起来,“你在逗我啊?”

阿黎摇摇头,“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阿锁刚开始还摆摆手要笑,但是慢慢的,见他这般神色,便脸渐渐的严肃了起来,“你没说谎?”

阿黎:“嗯,我没说谎。”

阿锁:“……那你说的阿兄是太子,阿姐是送去云州参军的岁安公主?”

阿黎:“是啊。”

阿锁直接晕了过去。

未婚夫从一个落魄小可怜成了当今二皇子,她真的稳不住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看见阿黎着急的脸时,突然站起来,立马就拉着阿黎进里面去,“趁着我表姐还没走,我得炫耀炫耀,如今她还敢跟我比?”

阿黎:“……”

从未想过,是如此场景。

但是阿锁没有生气,实在是太好了。

至于里面的表姐信不信,他却是不在意的。此时此刻,他跪在地上,给屋子里面山长和阿锁爹娘赔礼谢罪,道:“因我阿爹没松口,也不敢告诉你们。”

表姐:“哈哈,真可乐,只听说过中举疯了的,没有听说考了个秀才就疯了的。”

山长却和儿子儿媳对视了一眼,刚开始也觉得是笑话,后面却见阿黎这般,慢慢的眼中出现不可思议的神色,最后阿锁娘啊的下捂住了嘴巴,阿锁爹哆哆嗦嗦的去看自家老爹,山长此时也看向儿子,两个人同时站起来,然后哐当一下带倒了椅子。

脚步生风的走了。

阿锁:“他们去做什么了?”

阿黎:“估计是去找我爹写给他们的信吧。”

那是皇帝的信。

阿锁哦了一声,然后去看表姐,表姐还在那里笑,“真可乐,你们一家子人是要笑死我吗?”

阿黎和阿锁:“……”

阿锁哼了一声,“以后,你就真可乐了。”

没过几天,江南总督就来了颍州,他是带着圣旨来的。第一件事情是宣布阿黎的身世,迎他进京,第二件事情便是赐婚。

阿锁成了皇子妃。

这事情实在是太震撼了。其他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觉得这事情实在是离奇。

纵观上下百年,都应没有这般自己出来游学的皇子。

众人艳羡山长一家,尤其是县令,大骂他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这才将孙女指给阿黎。

山长笑得合不拢嘴,拿着齐殿卿给他写的信细细摩擦,感受帝王对他的问候。

倒是阿锁没什么感觉,只带着穿上王爷服饰的阿黎去了表姐面前,“可乐吗?”

表姐,“可……乐?不可乐不可乐。”

阿锁便高兴了。但是她娘却愁的睡不着。

“你是个傻丫头,如今却阴差阳错进了皇家,你以后怎么办啊。”

她真是愁的睡不着。

阿锁就看看左右,小声的道:“阿黎说了,他以后不会有别的侍妾,就是说,他以后除了我,不会有别的女人。”

“等以后成了婚,过几年也是回江南,不跟皇后娘娘一块,也不用我忍受皇家的规矩,实在是他们家的没什么不讲理的人,叫我不用害怕。”

“皇上和皇后娘娘常年住在园子里面,太子殿下也有自己的住处,到时候回去,皇后娘娘说了,也不用我去请安,我只要过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等以后做了王妃,要是不想跟别人往来,便不用往来,反正这满天下,除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还有岁安公主,便是我最大。”阿锁娘:“……你这句话,说的很是嚣张。”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错。她娘这时候也才有点感觉。

她家可能鸡犬升天了。

阿锁:“……”

怎么说话呢。

但当她家远的近的亲戚都来这里攀交情时,平日里对她阿爹不好的人如今舔着脸在那里说客气话,她就觉得,可能真的是鸡犬升天。

因为就连阿黎养的那只鹦鹉毛毛此刻也被人给恭维了一句:“长的可真好啊。”

“叫的也好听。”

“嗓子好。”

阿锁:“……”

这些人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她愤愤不平,倒是阿黎笑着说:“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阿锁想了想,还真是,于是感慨道:“还是古人会说。”

然后,她就没有时间感慨了。因为马上就要进京。

她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倒也不是说自卑,而是想到要见阿黎的阿爹和阿娘,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即便阿黎宽慰了她很久,还是闷闷不乐的。

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她没有长在市井之间,但是婆媳的事情她也是知晓的。

所以无论阿黎怎么安慰她,她都安心不了。

直到等她们一家面见圣上一家的时候,她的心才安下来。传闻中的皇后娘娘真的很美,她的脾气也很好,整个人笑起来很好看,她被她笑的迷迷瞪瞪,最后走的时候,还跟她道:“娘娘,到时候您去颍州,我带你玩。”

皇后娘娘就笑起来,“好啊。”

阿黎很高兴阿锁终于放轻松了,阿锁爹娘和阿爷却瞪大了眼睛,回去之后告诫,“别没大没小,再怎么样,那都是皇后娘娘。”

阿锁想了想,摇头,“我还是喜欢这样跟她相处,我觉得她应当就是这样的人,若是我对她恭恭敬敬的,她应该还要伤心。”

阿锁爹娘就是理解不了。但是这个傻丫头傻人有傻福,说不定就是这样的性子才能得到阿黎的喜欢,如今说不定也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喜欢。

阿锁见他们不再逼着自己“谨言慎行”,“毕恭毕敬”,这才舒了一口气。她不会放肆,但是也不愿意把自己变成一个让别人高兴的循规蹈矩之人。

她这样,折筠雾确实很高兴。就是太子阿昭也有些羡慕弟弟。

“你如今找到了跟阿娘一般的姑娘,恭喜你。”

阿昭的后宫人虽然没有其他的皇帝多,但也并不少。太子妃跟他并不似阿爹阿娘一般,而是中间隔着一层。

阿昭真的很羡慕弟弟找到一个可以相携一生的人。他道:“你比我好。”

阿黎却想了想说:“无论如何,这条路是你自己走的。”

当年,阿昭很喜欢身边的一个婢女,就把她提做了侍妾。只是再怎么说,一个侍妾想要让她做一国之母,那便是要经过重重阻碍了。

阿昭没有信心能做下这件事情,所以便另娶了太子妃。

太子妃又给他纳妃,于是后宫就多了起来。可是阿昭对最初的那个侍妾最为情深,对方也有了孩子。

慢慢的,从一个温顺的人变得狠辣起来。在这东宫里面,她跟太子妃两个人斗得如火如荼。

无论哪一个阿昭都不愿意有事情,所以焦头烂额。这时候阿黎带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回来,两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彼此,实在是让他羡慕。

但是有一点阿黎说的很对。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要他自己承受。

晚上,父子三个人坐在一起喝酒,阿黎跟俩人说起他在山上读书的时光,免不了的,又要说到阿锁。他就笑起来,“她是个小傻子,儿子想,她肯定不适合活在宫里面。好在将来我们也不用在京都,不用让她勾心斗角。”

阿昭静静的坐在一边听,阿黎这时候又朝着齐殿卿道:“儿子到底经决定了,如我这般也不需要侧妃稳朝政的,便这辈子只想要阿锁一人。请阿爹成全。”

齐殿卿点头,无所谓的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一道旨意,无论将来如何,朕和阿昭都不会给赐妃,不会让你为难。”

阿黎就笑起来,“如此,儿子就放心了。”

阿昭坐在一边很不是滋味,他有心替自己开解两句,又觉得羞愧,于是想来想去,只说了一句:“做一个太子……纳妃,也不是为了美色。”

这话一说出来,齐殿卿便笑了。他摇摇头,坐在一边很是放松,也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没有用皇帝的口吻,只是喝了一口酒,慢吞吞地说:“作为太子,一个储君,你已经有了无上的权利,若是连自己纳妃都做不了主的话,那也太无用了。”

“朕早就跟你们说过,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舍,得舍之间,你们自己思量好就行。但是一旦决定好了,就不要后悔。”

阿昭叹气,“儿子如今已然这样了。”

阿黎倒是挺高兴,“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打算。”

阿昭难免再次叹气,“阿爹,你希望我也像阿黎一样吗?”

齐殿卿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因为阿爹跟你们阿娘是少年夫妻,恩爱了一辈子,虽然是皇帝,但却不是孤家寡人,至少背后有她可以托付,有她疼朕爱朕。”

“因为朕自己得到过这份感情,作为你们的父亲,自然也希望孩子们能跟朕一般。”

“如此罢了。”

他笑着说:“但无论如何,这也都是你们自己的人生,朕并不打算插手。”

父母只能给孩子希冀和教导,至于孩子们怎么做,则是他们自己的人生了。他就笑起来,“她是个小傻子,儿子想,她肯定不适合活在宫里面。好在将来我们也不用在京都,不用让她勾心斗角。”

阿昭静静的坐在一边听,阿黎这时候又朝着齐殿卿道:“儿子到底经决定了,如我这般也不需要侧妃稳朝政的,便这辈子只想要阿锁一人。请阿爹成全。”

齐殿卿点头,无所谓的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一道旨意,无论将来如何,朕和阿昭都不会给赐妃,不会让你为难。”

阿黎就笑起来,“如此,儿子就放心了。”

阿昭坐在一边很不是滋味,他有心替自己开解两句,又觉得羞愧,于是想来想去,只说了一句:“做一个太子……纳妃,也不是为了美色。”

这话一说出来,齐殿卿便笑了。他摇摇头,坐在一边很是放松,也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没有用皇帝的口吻,只是喝了一口酒,慢吞吞地说:“作为太子,一个储君,你已经有了无上的权利,若是连自己纳妃都做不了主的话,那也太无用了。”

“朕早就跟你们说过,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舍,得舍之间,你们自己思量好就行。但是一旦决定好了,就不要后悔。”

阿昭叹气,“儿子如今已然这样了。”

阿黎倒是挺高兴,“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打算。”

阿昭难免再次叹气,“阿爹,你希望我也像阿黎一样吗?”

齐殿卿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因为阿爹跟你们阿娘是少年夫妻,恩爱了一辈子,虽然是皇帝,但却不是孤家寡人,至少背后有她可以托付,有她疼朕爱朕。”

“因为朕自己得到过这份感情,作为你们的父亲,自然也希望孩子们能跟朕一般。”

“如此罢了。”

他笑着说:“但无论如何,这也都是你们自己的人生,朕并不打算插手。”

父母只能给孩子希冀和教导,至于孩子们怎么做,则是他们自己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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