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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座山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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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铁精,刚准备离开静室,雪爷道:“你都听到了?”

这种时候,我只能装傻了,笑道:“什么?”

“没什么,你去吧。”雪爷说完走开了。

我拿出铁精和断刃,快步离开了后院。

胖子背着一个竹篓,青云真人带着柴刀,三人离开清虚观,往后山竹林走去。

月亮升起来了,林子里竹影横斜,清风吹的竹叶沙沙响。

三人沿着小路来到了一处草庐,房屋内有风箱,火台,磨石,还有铸造用的铁砧以及大小铁锤铁钳等物。

青云真人说:“你们俩去砍一些青竹,挖一些枯竹根,再打一桶泉水来。”

我将刀剑残刃放在了铁砧上,拿了柴刀拎着木桶和胖子走出了草庐。

胖子在屋后砍竹子,我往沿着屋后小路走了几步,见到一汪清泉,打了一桶水拎到了草庐。

我和胖子轮换砍了一阵子青竹,休息了一会儿,又挖了一些枯竹根。

胖子将青竹砍断打了捆,我把枯竹根装进了竹篓,二人回到草庐时,青云真人已经生了火。

“你们一个拉风箱,一个加柴火,三分枯竹根,七分青竹,火一定要大,不能中断。”青云真人说。

胖子道:“放心吧,老爷子,保证给你来个炉火纯青。”

青云真人点点头:“铸造要一鼓作气,尤其是回炉重造,更是如此。”

他说着将刀剑残刃放入了火台的炉膛里。

胖子拉着风箱,不多久,残刃被烧的通红,冒出了青色的火焰。

青云真人看烧的火候差不多了,脱去了道袍,卷起袖子,用铁钳将四段残刃夹到了铁砧上,用大铁锤敲击着。

当当声不绝于耳,我往炉膛里加了柴火,胖子边看锻造,边拉着风箱。

四段残刃被青云真人敲击成了一块,再次放入了火台灶膛的大火之中。

草庐内烟气弥漫,青竹燃烧发出了咝咝声,不时爆鸣着。

很快,铁块再次变的通红,青云真人照样敲击。

经历十多次的敲击,铁块一次次变小,其中的碳质都被敲出来了。

到第四十九次的时候,铁块只剩下苹果大小的一块,黑亮黑亮的。

青云真人将铁精烧红后和铁块融合敲打,最后将两物完全打成了一团,他吩咐我们加大火力。

铁团再次入炉,烈火焚烧,青云真人用铁钳夹住后奋力敲打,一遍遍的淬火,最后一把一尺长的短刀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此刻,月已西斜。

青云真人拿着铸造好的短刀,双目神采奕奕,让胖子熄了火。

三人踏着月光来到了屋后的泉水边,青云真人蹲在水边磨着短刀,直到锋芒毕露,寒气逼人才停了下来。

短刀的刀柄如龙头,刀身如弯月,透着古朴之气。

“成了。”青云真人将短刀递给了我。

我接过短刀,一股冰凉的气息渗入了我的掌心,刀柄非常莹润,如美玉磨成的一般。

随后,三人回到了草庐。

青云真人用铁砂磨了刀身,然后在刀柄上咬合了花纹,给刀锋开了刃,原本就锋利的短刀更加吹毛短发。

“娘的,可困死我了,都快天亮了,回去睡觉吧。”胖子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揉着脖子。

青云真人道:“嗯,回去找一个刀鞘,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吹了桌上的油灯,三人离开了剑庐往清虚观走去。

清虚观里冷冷清清的,老道长给我和胖子安排的房间,便去睡觉了。

第二天,我把短刀拿给了雪爷,他让我拿着就行。

青云真人找了一个合适的刀鞘,我将短刀收在了里面,吃过早饭,三人准备离开时,老道长叫住了雪爷。

紫君看着雪爷,美眸顾盼,眼睛红红的,似乎昨夜哭过。

我看向雪爷的背影,觉得怪怪的,他经常穿着披风,戴着罩帽,裹得严严实实,而且说话又少,很难让人根据外表判断是男是女。

不过,从他俊美的面容来看,实在是太过白皙,是女子的可能性极大。

胖子他们虽然和雪爷接触了很长时间,但似乎也并没发觉,一直认为他是一个高冷神秘英俊的男子。

但从昨日他和紫君的对话来看,的确是女的,不然紫君为什么叫他姐姐,那不是有病么?

不过,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我只能先在心底保留意见。

紫君送给了我们每人一个护身符,说是道长做过法的,可以保平安。

我们谢过了紫君,雪爷看了一眼清虚观,头也不回往山下走去。

胖子跟了上去,我走在最后,走出很远,我回头时,只见紫君和道长还站在那里。

我心中叹息一声,快步往山下走去……

没想到,我们回到旅馆就出事了。

原来,唐画嫣和爱丝两人一夜未归,周教授急的团团转,清晨的时候,收到了一封神秘信。

信中的文字非常潦草,大概意思说那两个女的被绑架了,快拿三千大洋来赎人,不然就要撕票。

我有些不敢相信,以唐画嫣和爱丝的身手,怎么会轻易被绑了。

东北这片地方,山高皇帝远,土匪不少,都是按照山头划分领地。

绑架唐画嫣二人的土匪叫坐地炮,纠集着一伙贼人聚集在八宝罗斯岭上,有事没事就绑架良家妇女。

当然,要是不能及时赎人,十有八九女人要遭殃。

“奶奶个熊,这也太猖獗了,绑架竟然绑到他大爷头上来了。”胖子骂道。

老板娘告诉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和土匪硬扛,坐地炮虽然只有一小伙土匪,但也不是寻常人能惹得起的。

雪爷道:“我写一封信,一会儿让人送给坐地炮,他要是敢动一下我的人,就铲平他的山头。”

不久,雪爷写好了信。

胖子拿了信,在一个旅馆伙计的引领下,往八宝罗斯岭而去。

土匪虽然猖狂,但也是不斩来使,因此不用担心胖子的安危,最多被扣押了。

周教授问:“怎么办,难道真凑钱交给坐地炮赎人吗?”

雪爷道:“不,你在这里等信,瓶子,跟我走。”

我看了一眼周教授,雪爷已经离开了旅馆,我跟了出去,问雪爷我们这是去哪里?

雪爷说:“找马,去威虎山。”

我坐地炮不是在罗斯岭,去威虎山干什么?

雪爷告诉我,牡丹江这片地域,土匪虽杂,但霸匪只有一个,那就是威虎山的大当家座山雕。

“难道,你想以匪制匪?”我说:“可是,座山雕既然是霸匪,那他能出手嘛,我们这么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雪爷说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威虎山在雕翎镇十里之外,我和雪爷在附近一处马场借了马,一路马不停蹄。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一座险峻是山峰之下,雪爷道:“这就是威虎山了。”

二人牵着马,往山路才走了几步,就跳出几个流里流气的山匪来,拿着棍棒。

“并肩儿,哪疙瘩来的?”一个戴着狗皮帽的瘸子问。

雪爷道:“不是天上来的,不是水里来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瘸子愣了一下:“哟呵,小哥,够横的啊,不知道这是三爷的地盘儿,炮管子可不是烧火棍儿,招子放亮点儿?”

雪爷压了压斗篷的罩帽,道:“瞎眼骡子,不认门?”

瘸子骂道:“王八羔子,竟敢骂老子,弟兄们,给我把他绑了。”

我拔出了短刀:“谁动,我捅死谁!”

这几个土匪只拿着棍棒,没有枪支,要是那个真不开眼,老子非在狗日的身上开个洞放血。

几人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补丁盖补丁,看样子也是没饭吃的农户落草,见我拿着刀,都露了怯。

瘸子手里拿着铁棍,冷哼一声:“都他娘软蛋,怕什么玩意儿,给我拿下。”

那几个山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

这时,一个秃顶的大汉从草丛里跳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瘸子上前道:“秃爷,这两小子不开眼,我让他们长一点儿记性。”

秃顶大汉瞪了一眼瘸子:“滚一边儿去。”

瘸子打了一个寒颤,闪在一边不敢再说话。

秃顶大汉看了几眼我和雪爷,道:“有什么事儿?”

雪爷道:“见座山雕。”

“大胆,三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秃顶大汉怒喝道。

雪爷看了一眼秃顶大汉,道:“带路。”

秃顶大汉一脸疑惑,骂了一声,让瘸子和那几个山匪继续守护。

秃顶让人用黑布蒙了我和雪爷的眼睛,双手反绑,让两个山匪拉着我们往山上走去。

山路坑坑洼洼的,好几次差点儿崴了脚。

半炷香的工夫后,秃顶停了下来。

一个声音道:“雄鹰天上飞。”

秃顶朗声道:“老爷关头坐。”

之前的那声音道:“放行。”

我的心砰砰跳,听这暗号切口,八成是进威虎山的寨门了。

秃顶命令山匪拿掉蒙眼布,我左右一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悍匪,一个个面目狰狞,透着蛮狠毒辣的气息。

秃顶带着我们上了栈道,过了一道辕门,迎面是一座辉煌的府门,两排强壮的悍匪穿着黑衣,搜身后没收了我们的兵器。

不久,通报的山匪跑了回来,说是大当家让带人。

雪爷往前走去,我跟在后面,秃顶小跑着,将我们引入的洞窟之中。

洞内灯火通明,进入后是一个大厅,两边站着无数凶蛮的悍匪。

大厅正西的石阶延伸到了高台之上,一个穿着貂皮的秃顶凶汉坐在石雕宝座上,鹰钩鼻,阔口黑面,双目如电。

秃顶上前拜倒在地:“三爷,这俩人要见你。”

石雕宝座上的凶汉站了起来,秃顶两边的头发戟张,这就是威虎山的大当家座山雕。

座山雕暴喝:“坐山观虎斗。”

雪爷高声道:“闯天慑龙争。”

座山雕暴喝:“为何藏头遮面?”

雪爷高声道:“五月防五毒。”

座山雕暴喝:“怎不戴狗皮帽?”

雪爷高声道:“汗颜九龙台!”

座山雕大笑几声,对旁边的山匪道:“松绑,赐坐!”

我对匪帮的黑话一无所知,看了一眼雪爷,一点儿门道也摸不着……

注:座山雕,牡丹江匪首,出自《林海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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