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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往昔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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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个错误,我就是。我的存在,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致命的伤害。母亲是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样。你告诉我,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贾枫瘫坐在徐幼安的坟前,右手拎着一坛竹叶酒。他静止般的目光,凝视着那一滴又一滴落入泥土的烈酒。

滂沱大的雨,将他浇成了落汤鸡。整个人仿佛刚从河水里走出来,水滴吧嗒吧嗒渗进坑洼的水坑中。

前天,也是这般乌云密布,大雨倾盆。不同的是,他与徐幼安并非立判生死,而是掺杂赌博性质的比武切磋。

那日,徐幼安赢了——

他收回架在贾枫脖颈的陈歌,转过身一字一字道:“我赢了。”言外之意即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回到木屋,扔给床榻上的女人几张银票,漠然道:“你自己回中州吧!”

不给她拒绝或是撒娇的机会,徐幼安快步离开房间,不顾滂沱大雨,兔起鹘落般下山,骑马赶往中州。

当陈歌架在贾枫脖颈的时候,他就清楚,吴宇必须死,念头强烈到刻不容缓,似乎多等待一刻,都是把他在油锅里炸了一遍。

晌午抵达中州边界。徐幼安找到一家酒馆,填饱肚子,给马喂些草料。

饭间,有飞鸽传书——夜归组织的杀人任务。

中指大小的纸条,上面仅仅有四个字。

“贾枫,三天。”

意思再简单不过,三天后,人世间绝对不能有贾枫这个人。

夜归组织的纸条,比阴曹地府的生死簿还要准时。世间更是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夜归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造化弄人。

徐幼安赢得赌约,决计拼上性命杀掉吴宇,组织却派来了任务。

既然命是他给的,那么死在他委派的任务中,就应该算是把命还给他了吧?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吃掉两个包子,徐幼安骑马返回化叶寺。

他返回时,已是夕阳西下,而此刻,亦有断肠人在天涯——贾枫行走在晨昏线中,缓步上山。

进入木屋,贾枫并没有看见像极了徐嫣然的花魁,只有徐幼安坐在长条凳上喝酒。桌面上,摆着七个空了的酒坛子。

贾枫哈哈一笑,“我又来喝茶了,我昨天带的茶砖呢?”

徐幼安将那张小纸条抛给贾枫,“自己看。”

双手伸展开那张蜷缩成团的纸条,陆浩天眉头一蹙,沉声道:“抱歉兄弟,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不然我就把这项上人头送给你。”

徐幼安淡淡一笑,用尽所有力道闭上眼道:“跟昨天一样,比武切磋,不过这次分胜负也分生死。”

贾枫取出腰间的纸扇,道:“我信佛的。”

徐幼安仰头,将酒坛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口道:“无所谓,反正输的人是你。”

骗子。

坐在徐幼安坟前的贾枫咆哮道:“你不是说输的人是我吗!”

抓起一把泥土,贾枫狠狠地砸在那块木质牌位上,“你他妈不但骗老子,还害老子破戒,你个混蛋!”

“你现在躺这,就是你骗老子的代价!”贾枫直起身子,拍了拍屁股的泥土,拿起脚下的铁锹转身下山。

是时候和化叶寺告别了!

贾枫来到化叶的寺释迦摩尼堂,手里拿着一本书。

书本是他母亲的,里面并不是什么晦涩佛经,而是由她一笔一划书写的日记。

这本日记,记录的全是她与儿子贾枫的点点滴滴。

平元二十四年冬月廿十四

今天分娩,很疼,感觉灵魂正在一点点抽离身体。是呢,不正有个小生命离开我的肚子吗!浑浑噩噩中,我看到他白嫩嫩的小脸,突然觉得很幸福,想流泪。

平元二十六年四月十七

枫儿学会说话了,虽然只有一个字,很开心,而且他第一个学会的字,就是“娘”,因为这,寺顶还吃醋了呢!当他咿咿呀呀叫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平元二十九年一月十一

枫儿很聪明,教给他的知识,可谓一点就通。现在的枫儿,即便是没有我的陪伴,也能够独自一人开卷阅读。大概是四天的时间,他已然把《音律启蒙》逐字阅读完毕了。做母亲果然是不容易,我又得到弦學宫研究枫儿的下一本阅读书籍。真期待长大后的枫儿啊,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平元三十一年六月廿十九

六月,阴雨连绵,红楼部分地区甚至下起了冰雹。我带着枫儿体察灾情,期间他仰着可怜巴巴的小脸问我,是谁把这些向日葵砸成这样的?我回答说是天,没想到他竟然鼓着腮帮冲我说,这个天真坏!这一刻,我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天真善良的儿子。

平元三十一年九月初八

秋高气爽,我的枫儿又长高了四寸,去年做的衣服,怕是今年冬天又穿不下了。织毛衣这种小女人的活计,因为有他的存在,变得不再枯燥乏味,充满了乐趣。

嘉佳一年冬月廿十四

韶光易逝,转眼已经八个年头走过,我的枫儿已然有四尺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为了今晚的生日宴会,着实是下了不小的气力。看到枫儿将我做的菜肴风卷残云,并听到他的满口的“好吃”时,学菜时所有的辛苦劳累,都如浮云随风而逝。

嘉佳二年六月初一

连绵了三日的大雨,终于迎来了一日阳光不燥,微风正好。我带枫儿去红楼东边的溪水边郊游,没想到却发生了意外。一个贴身丫头竟然掏出短匕刺杀枫儿,还好最后平安无事。不过我尧娆今日立誓,此生绝不再让枫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否则必不得善终。

嘉佳四年三月廿十五

熙影宗宗主到红楼做客,把他的女儿也带来了。姓刘名鸳枝,很俊俏的一个孩子,有点小傲娇,可爱的不得了,与枫儿也很合得来,淘气的他们差点把红楼折腾了个底朝天。寺顶还与她的父亲订下了娃娃亲,也不知道以后的小贾枫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嘉佳四年三月廿十六

今日枫儿与我还有鸳枝一起吃午饭,鸳枝碗里的饭菜没有吃净,便要下桌。没想枫儿竟然对她说:“刘妹妹,剩饭剩菜是不对的,我们吃的米,蔬菜,都是他人顶着炎炎烈日用汗水换来的,很辛苦很辛苦,我吃饭就从来不剩菜的!”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仿佛有滑过一股暖流,骄傲得无以复加。的确,哪怕是枫儿用时多一些,也会把桌子上的饭菜都吃光。然而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教过他。家庭教育是教育的第一篇章,而在家庭中,家长果然是最细致,最有才干的塑造家。仔细想想,应该是枫儿看到我与寺顶在会龙节耕地时汗流浃背的场景,才有如此感触吧。小的时候不理解父母,如今当了母亲,才知晓这两个字的伟大,看来我要努力做好我自己,为枫儿树立一面旗帜。

嘉佳五年冬月初八

昨夜北风怒号,大雪纷飞。吃过早饭,贾枫拉着我和难得腾出功夫的寺顶在院子里堆雪人。三个大小不一的雪人堆成后,贾枫骑在寺顶脖颈上,叫嚷着这个是爹,那个是娘,最小的是贾枫。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一起玩笑,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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