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哭一场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巧儿仔细的回忆片刻道:“小姐,巧儿确实没听错,姑爷还与亓夫人约好,以后每间隔三日,便会去江边的小木屋替她医治心疾。”

容妗姒此时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陆清不是凤亓国人,很多事她都不清楚也不知道。

可容妗姒知道啊!

她可是根正苗红的凤亓国人。

亓这个姓氏代表的可是皇权,也是凤亓国的国姓,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

放眼整个临渊城,姓亓的只有一人。

当朝皇帝陛下的亲姑姑,凤亓国唯一一位,手握重兵的实权女亲王。

临渊王——亓静萱。

在皇帝眼中,亓静萱是母亲般的存在,对她更是敬重非常。

如果陆清真的把人治坏了,或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整个容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都要给她陪葬。

容妗姒越想心越慌,绝美的小脸苍白无血色,一双嫩白纤细的小手也不住的颤抖着,绣了一半的绢帕,也被她不经意捏的皱成一团。

不明就里的秀儿,巧儿见状,忙围拢上前,焦急的问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只见容妗姒腾的从圆凳上起身,随手撂下绢帕,慌慌张张的朝门外走去。

脚步有些急,不留神踩到裙裾,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小姐,小心!”还好秀儿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才没有摔倒。

出了门她提起裙裾,几乎一路小跑到陆清居住的小楼。

此时的陆清正拿着一把小铲子,小心翼翼的把小楼门口花坛里种植的花,一株株的连根撅起,重新移植到旁边的小花盆。

在花盆边上还放着一个花洒,以及一包不知名的种子和药材。

手里动作不停,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有钱人家就是奢侈,没事闲的养这么多花做什么,等到冬天就全死了,既不经济,又不实惠。”

“种草药多好,既能观赏,又能食用,一举两得。”

容妗姒离得老远就瞧见“辛勤耕耘”的陆清,身材高挑,单薄的她蹲在那,怎么看怎么别扭。

加上她本就带着火气,喊陆清的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

“黑灯瞎火的夫君在做什么?”

陆清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便宜媳妇。

她站起身,放下手中的小铲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瞧容妗姒气势汹汹的样,就知道准没好事。

也就没反驳她说的话,正儿八经的回复,“显而易见,我在种药材。”

容妗姒气结,她容家难道连几株草药都买不起了吗?

竟然逼的新姑爷在花坛里种药材!

她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妾身有话对夫君说。”

张口闭口,夫君来,夫君去的,可陆清并没有从她的态度,语气中听出丁点尊重的意思。

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容妗姒亲自关好房门,率先开口道:“妾身听闻夫君要替亓夫人医治心疾?”

陆清微颔首道:“正是,有什么问题吗?”

“夫君可知,那亓夫人是何许人?你这般冒然承诺,可有想过后果?”她尽量压低声音,让自己不至于吼出来。

陆清心下了然,也终于弄明白,人家是来兴师问罪的,“我虽然不知道亓夫人的身份,既然我承诺能医治,便有万全的把握。”

容妗姒简直都快被她无知的话给气笑了,“有把握?夫君的医术能强过御医院的首席医师,还是能强过药王谷的长老?”

“夫君有没有想过,如果治不好亓夫人,受连累的可是整个容府。”

“容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都会因夫君的莽撞行为丢掉性命!”

发泄似的一口气说完,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大滴大滴的滑落。

陆清本没把亓静萱的病放在心上,可被人就这么横眉竖眼的指责一顿,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服气。

看在她是为了家人,又哭得这么可怜的份上。

陆清叹了口气,解释道:“听你这么说,想必亓夫人的身份不一般,我也不瞒你,她的病我真有把握治愈。”

“你若是担心我此番举动会连累容家,那便解除你我之间的契约,就算我没治好亓夫人,也不会连累到容家。”

她的一段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容妗姒的小脾气直接就炸了,她红着眼睛指着陆清,哽咽的道:“难道在你陆清眼里,我容妗姒就是这么贪生怕死,舍弃夫君之人?”

“我既然愿意与你签订契约,就会与你同甘共苦一起面对。”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陆清被她的话深深的震撼到了,她不知道该说眼前的女子是聪明,还是傻的可爱。

只是单纯的一纸契约,她却看得如此之重,反观自己倒是有些不当回事了。

瞧着背对着自己,哭得双肩不断抖动的容妗姒,陆清的心里泛起丝丝愧疚之感。

人家只是担心自己的家人,自己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还厚颜无耻的扬言,要跟人家解除契约关系,真是一点做人的担当都没有。

犹豫着缓步上前,抬手轻拍着她消瘦的脊背,有些尴尬的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道歉,你别哭了行吗?”

容妗姒正伤心难过呢,根本就不理她。

其实更多的是对前路的迷茫和医治不好的恐惧。

陆清有些急,她最害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美女的眼泪尤为甚之。

急的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破罐子破摔的蹦出一句,“你若是再哭,我就跟着你一起哭。”

容妗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安慰人的说辞。

梨花带雨的扭过头,瞪着“罪魁祸首”哭得直打嗝,“你,你倒是,哭,哭啊。”

看她这幅孩子气的模样,别说哭了,她不笑都已经很给面子了。

猛然间想到自家这便宜媳妇,才堪堪20岁,放到华国还在父母的呵护下读大学的娃。

而她早早的没了双亲,十几岁就接下容家产业,独当一面。

一时间,满满地心疼充斥心间,再也没有玩闹取笑的意思。

感性的把容妗姒拥进怀里,声音说不出的温柔,“乖,想哭就哭吧,我一直都在。”

埋首在她并不宽厚的胸膛,充斥鼻端的是皂角的清香。

这还是她们相处数日来,第一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耳边是她低沉切温柔的话语,听着她强有力的心跳。

容妗姒生出她的怀抱好温暖,让她莫名安心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泪水渐歇,颤抖的睫毛上还挂着盈盈泪珠。

二人就这么无声的拥抱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传来秀儿的声音:“姑爷,小姐该用晚膳了。”

容妗姒的身体一僵,有些羞赧的不知如何是好。

反观陆清就要自然的多,抬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好了,不哭了,我去拿布巾给你擦把脸。”

被她这么一说,容妗姒只觉脸颊一阵发烫,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安的搅动着衣角。

转身去拿布巾的陆清,并没有看到她的不安。

用温水打湿布巾,多余的水拧在铜盆里,把沾湿的布巾递到她面前。

接过布巾仔细的擦去脸上的泪痕,容妗姒起身道:“走吧,去用膳。”率先开门离开。

只是那红彤彤的鼻子和红肿的眼睛,已经明晃晃的诉说着,她哭过的事实。

两个小丫鬟自然看出小姐哭过,可是小姐不说,她们也不敢问,只能用眼刀子,企图“杀伤”某个惹哭她家小姐的无良姑爷。

陆清尴尬的摸摸鼻子,还好她脸皮够厚,顶着眼刀子用完晚膳。

“三日后妾身陪夫君,一起去给亓夫人医治心疾可好?”

看着她还有些红肿的双眼,以及说话时浓重的鼻音,陆清只能放弃挣扎,微微颔首道:“好。”

她的便宜媳妇这才满意的道:“出发时,叫巧儿来唤妾身便是。”

……

翌日,清晨。

昨天下午刚被爆打一顿的容庆平,并没有出现在容老太太主屋的饭厅。

原本六个人的早膳,也只摆了五人份。

大伯容孝昌面色阴郁,眼眶下有一圈暗青异常明显,就连坐在他身侧的容兰,都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给容老太太见了礼乖乖用膳。

陆清默默的吃着碗里的粥,虽说她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不耽误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饭吃到一半,容老太太很随意的开口道:“陆清,你到我容家也有些日子了,若是想不到做点什么,就先跟着妗姒学学经营店铺,年轻人老在家待着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年轻人,总归要找点事情做做。”

“是,祖母。”

她随口应声,谁料容孝昌像是吃错药似的,转头瞪着她一脸鄙夷的道:“姑娘家家不知自爱,还未成婚就住进他人府中不说,祖母也是你叫的吗?”眼中的厌恶之色渐浓。

“大伯有空管妗姒未来夫君的闲事,不如好好管教下堂哥,免费他哪天又不长记性的惹来祸事,丢的可是整个容府的脸面。”

“倒是侄女忘了,大伯无事可做,不用出府自是不怕丢脸。”

“祖母却是要偶尔出门访友,丢的可就是祖母的脸面。”

容妗姒的话属于: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祖母都没阻着陆清称呼,他跑出来刷什么存在感?

真是令人厌烦!

容孝昌被她挤兑的面红耳赤,呼吸粗重,若不是还要她支银子给儿子还债,他岂会咽下这等闲气。

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下激荡不已的情绪,狠狠地瞪了陆清一眼,没好气的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不提容庆平的事还好,提起他容老太太就是一肚子的气。

原本想帮长子说话的心思也没了,冷眼旁观起来。

“既然轮不到侄女多管闲事,堂哥的事儿,就劳烦大伯亲自去处理吧。”她好整以暇,动作优雅的吃着粥。

容孝昌完全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他要是有钱还债,哪还会听她讥讽,脸色如调色盘不断变换着颜色。

此时他多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帮他打个圆场,递个台阶。

女儿就坐在身旁,他使了无数眼色,人家全当看不到,气的他牙痒痒,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不孝女。

没有理会大伯的窘迫,容妗姒柔声道:“夫君可用好了?”

忙吃下最后一勺粥,把空碗放到桌上,“吃好了。”

“祖母,那我今日就先带她巡店,熟悉熟悉城中店铺的位置。”

“嗯,你们去吧。”

“是,祖母。”

……

“夫君可是没看过瘾,为何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妾身。”被陆清不加掩饰的探究眼神一直看着,容妗姒被迫停下脚步问到。

“确实有些没看够,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护短,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夫君这是在取笑妾身吗?”

“没没没,我是高兴你对我的维护。”

“你是妾身的夫君,维护你是天经地义。”

陆清哑然失笑,自己一句玩笑话,她还当真了,要不要这么单纯可爱。

二人走出容府大门,马车已经等在那了。

极有绅士风度的扶着她上了马车,陆清才撩起裙裾踩着小板凳上了马车。

马车里被她布置的很漂亮,暖黄色的纱幔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车厢两边坐人的地方,也被细心的包上一层柔软的鹿皮,上面放着几个绣着可爱图案的软垫,一看就是小女生喜欢的类型。

容妗姒见她上车就盯着软垫看,小手快速的从中抓起一个,把有图案的那面朝里抱在怀中,像是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殊不知,她越是刻意隐藏,就越是能吸引让人的目光,

如果她放在那不管,软垫那么多,陆清也分辨不出哪个出自她手。

被她这么抱,陆清就算不想知道,也都知道了。

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容妗姒面色一红,有些娇嗔的道:“看什么看。”软糯糯的嗓音,听的人心像被小猫爪子抓挠般痒痒的。

她本就长相极美,配上小女孩撒娇时的嗔怒小表情,波光流转的眼眸,微皱的小鼻子,粉嫩的红唇不自觉嘟起。

陆清不禁看痴了,沉寂二十多年的心脏,仿佛活了般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