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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听戏惹出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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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灵儿此刻非但不觉得有愧,面对岑依依的质问,她反倒满脸傲慢,“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完赶快走,别站在我屋里,堵心!”

岑依依几乎想一口老血喷在她脸上,现在最堵心的人,明明就是她好不好!

一大早连饭都没吃,见证了一场偷情的戏码不说,辣完眼睛还要被颠覆三观,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岑依依吐出一口浊气,道:“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燕灵儿瞥她一眼,哼笑道:“我也奉劝你一句,管好你自己,别总是妄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岑依依捂着心口憋屈地站在院子里,燕灵儿在她身后砰地砸上门,她于是更心塞。

回到自己的院子,年儿忧心忡忡地跑过来,“小姐,大清早的,你又跑哪去了?”

“我……”岑依依语塞,“我去看别人耍猴去了。”

“……”

“一会我们出去透透气吧?”岑依依提议。

年儿叹气道:“小姐你想去哪?”

岑依依心里憋着一口气,很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于是道:“有什么地方,既能发泄情绪,又能陶冶情操?”

年儿眨眨眼,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道:“小姐,我想起个好地方,你肯定喜欢!”

岑依依没什么想法,她纯粹是想找个地方呆着,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只要一闲着,脑子里就会浮现燕灵儿那张盛气凌人的脸。

年儿看着岑依依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以及眼底浓烈的杀气,顿时不寒而栗,“小姐,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大夫?”

“我没事呀,我好得很!”岑依依如是回道。

年儿带着她来到一个园子,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景致十分精妙,长长的回廊两旁种满了花,入眼便是一片姹紫嫣红。

穿过回廊,便能看见撺掇的人潮,前方是一个搭建得很高的戏台,她隔着很远就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由远眺望去。

“这里是戏园子?”岑依依诧异道。

“是呀。”年儿道,“这里是大观园,平日里很多人来这里听戏的,我听说最近有新戏,小姐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听戏么?”

岑依依:“啊?”

“可惜以前二夫人不让你来,说是这里人多杂乱,不适合姑娘。”年儿有些愤愤不平,“我觉得这里挺好,小时候没少偷偷来过。”

“哦。”

岑依依尴尬地笑,她对听戏这种高雅的兴趣爱好,还真没有涉猎,这会儿也有点兴致怏怏。

她站在人群里,望着戏台上长袖善舞的美人儿,沉闷的唱腔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小姐,快来!”年儿突然高声道,“这是园里新来的戏子,唱戏特别棒!”

岑依依不由抬头望去,那悲怆的曲调竟莫名有些走心,她听着听着,也慢慢有些入了戏。

戏里的扮演将军的武生最终因为不肯撤离,带着三十万战士,血染沙场,马革裹尸。

戏码不算新颖,但由于选角很好,演员表演得极其卖力,每一个表情都细致入骨,将军死去的那一刻,岑依依甚至看到观众席不少人在偷偷抹泪。

就连一旁的年儿也哽咽着赞叹:“这将军太伟大了,明知道是死,却还是带着士兵冲了上去。”

这出戏确实将这个无所畏惧,英勇刚毅的将军刻画得很到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拥有一切,最终却能说出类似,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话,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他的无私和无畏。

然而,岑依依却有点无奈,以前上中学那会儿,读到霸王别姬里面项羽自刎于乌江这一段时,她就问过老师,为什么项羽不肯撤退,明知道前面是死路,还要硬着头皮往前走?

那时候老师跟她说,这叫做英雄的气节,将生死置之度外,是每一个站在战场上的勇士都该拥有的觉悟。

岑依依那会儿还义正言辞地跟老师辩驳:“但是项羽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是一个将军,他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就算了,凭什么替别人决定?”

直到现在,她仍旧不觉得项羽的做法是对的,刚愎自用,太过狂妄,哪怕他的自刎奠定了他悲情英雄的地位,岑依依也觉得他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年儿此刻还在她耳边叨叨这个将军有多伟大,她听得烦了,随口说了句:“他是个将军,因为一己之私而断送了三十万将士的性命,难道还值得高歌赞颂?”

她的嗓音不大,却在一众隐约的哭泣声中显得格外突兀,不仅年儿,就连她前面的不少观众都朝她投来诧异和不赞同的目光。

岑依依耸耸肩:“你们看我干嘛,我说错了?”

“小姐,你小声点。”年儿偷偷拉着她的衣袖。

“凭什么,言论自由。”岑依依不以为然道,“就准你们称赞,还不让我发表点不同的意见?”

“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口气却这么狂妄,你看得懂这出戏么,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一个双鬓斑白的老人斥责道。

岑依依见她年纪颇大,想当做没听见,却又觉得不太礼貌,只能缓声道:“老人家,一出戏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你总不能限制别人说话吧?”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看法?”有人呛道。

岑依依抬眼望去,竟发现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这里,就连戏台上的戏子,也都不唱了,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这都什么事啊,岑依依欲哭无泪,她不就是想来散散心么,哪知心情没好,还平白惹了一身麻烦。

果然这戏园子里都是一群热爱较真的人,看出戏就不省心。

岑依依叹了口气,缓缓道:“其实吧,我认为这戏里的将军,不应该那么冲动,在明知道没有胜算的情况下,还牺牲他那三十万的兄弟。”

“难不成要当战场上的逃兵么!”有人怒道。

岑依依微微一笑,“当然不是,将军不就是应该运筹帷幄,将伤亡降到最低,取得战争的胜利么,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实在是莽夫的做法。”

“有时候以退为进,不失为一种好的做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必要求仁得仁,何况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

她的一番话,将在座的观众都给说懵了,说实话来大观园看戏的,一贯都是些平日里闲的没事干的富家太太,或是迟暮老人,就连男人都很少,更别说真的懂这些军事兵法的人。

何况看戏看戏,本就看的是情,又哪里有人愿意辩这戏中的真假逻辑,合理与否。

岑依依这番话,其实也就是自娱自乐,压根没打算说服他们,见这些人一脸懵逼的表情,她也顿觉无趣,打了个哈欠,便道:“我随便一说,你们也就随便一听。”

“黄口小儿,尽胡说八道。”众人不屑地回过头,不再看她。

岑依依也不甚在意,转身就要走。

年儿跟在她身边,小小声道:“小姐,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岑依依不由噗呲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赞赏道:“还是你有觉悟。”

年儿得意地笑笑,两人结伴往回走。

殊不知这一幕,全然落入有心人眼里。

两人刚走出人群,便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

“你是?”岑依依警惕道。

小厮后退一步,冲他们鞠了个躬,道:“我们少爷请二位上楼一聚。”

岑依依见他态度还算恭敬,不由放下防备,问道:“你们少爷是谁?”

“这……”小厮有些为难,“少爷身份特殊,暂且不方便透露,请二位上楼详谈便知。”

“有什么好谈的。”岑依依道,“你们少爷连身份都不肯告知,没有诚意,又不说来意,我为什么要去?”

小厮愣了,大约是从来没遭受过拒绝,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岑依依更觉无趣,拉着年儿就要走。

“等一下,这位公子!”小厮急道,“我们少爷十分欣赏公子的为人,所以特邀您前往商谈要事!”

“你真的好烦!”岑依依怒而回头,“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们公子,对他也没有兴趣,你赶紧哪来的哪凉快去!”

“……”

岑依依哼了一声,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连串掌声,一袭白衣翩然而至。

她诧异抬眼望去,却见一个翩翩公子行至前方,墨发如漆,面冠如玉,正朝她弯着眼笑道:“这位公子当真率性,方才多有怠慢,实在抱歉。”

岑依依看着这人狐狸般细长的眸子,油然而生出一种强烈的抵触感,虽说他长得很好看,但她就是觉得违和,也许是因为这人眼底不明显的精明和算计,让她觉得不安。

她声音沉了沉,问道:“你就是他的少爷?”

“是的。”男人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能否烦请这位公子上楼一聚?”

“不要!”岑依依想也不想,一口拒绝,“我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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