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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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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这句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但岑依依一细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努力装出愤慨的样子,道:“他那么对我,你还让我死皮赖脸倒贴上去?”

“没有付出又哪来收获。”容修冷淡道,“你若是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是尽早放弃你的打算吧。”

岑依依心下一紧,突然意识到这是容修在试探她,果然不愧是臭名昭著的老狐狸,或许上一次刺杀的事情让他对她有了戒心,岑依依越是诚惶诚恐,他就越会怀疑其中真假。

她若想靠着容修的信任,进入太子党的权力核心,恐怕还是任重而道远。

至少在有绝对的成果之前,容修是不会轻易放下对她的戒备。

岑依依舔了舔唇,压下心底的万千思绪,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急。

“我明白了,多谢殿下指点。”

“行了,你走吧,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

岑依依原本还准备了一大段话,以求博取他的信任,但现在看来,暂时是派不上用场了,无论她舌灿莲花说得有多好听,容修没有看到真正的利益,也绝对不会完全相信。

她只能选择打道回府,再作进一步的打算。

至少今天的目的达成了十分之七八,她也算功成身退。

王府里近段时间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大家都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相安无事,那些被逐出府的侧妃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那天没有参与闹事的侧妃,恐怕就只剩下燕灵儿,也不知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她经过前段时间的教训,终于偃旗息鼓,不想再闹事。

一向在府里张扬跋扈的女人,此刻居然小心谨慎起来,岑依依觉得不对头,心里总有一种她在攒着力气要使大招的感觉。

至于粉莲儿和蓝玉儿这对姐妹,自从上次大获全胜后,也稍稍收敛了一些,于是府里的氛围,很安静,像是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重重砸进一颗石头,激不起半点涟漪。

至于这底下掩埋着多少暗潮汹涌,惊涛骇浪,又有谁知道呢。

岑依依这几天过得还算自在,容沅忙着韬光养晦,布置陷阱,她就负责安安静静地貌美如花,整天闲在府里,数着院子里的花打发时间。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只以为她是万念俱灰,自暴自弃了。

年儿这天抱着水壶在院子里浇花,走到墙边一棵桃树下,突然抬起头,不解地嘟喃道:“奇怪,这围墙怎么好像高了几寸?”

不远处的岑依依正练武练得起劲,听见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随口问了句:“干嘛呢?”

“小姐,这围墙好像比以前高了。”年儿走过来,“你看这棵桃树,原来的枝叶都能伸出去,现在都被围墙挡住了。”

“那挺好啊,”岑依依擦了把汗,笑道:“免得红杏出墙。”

“什么呀,这又不是杏树!”

“差不多,就是个比喻。”岑依依盯着那围墙看了两眼,道:“隔墙有耳,围墙高点,也安全些。”

年儿懵懵懂懂地点头,又狐疑地看了一眼那斑驳的围墙,走了。

岑依依抬了抬眼,目光像是能穿过墙壁,看穿后面那些不怀好意的窥视者,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进了屋。

此时围墙后正躲着一个人,身体缩成一团,后背紧紧地靠在墙上,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刚刚岑依依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几乎让他以为自己暴露了,可是那句话之后,又没了下文,他又觉得自己是白紧张了。

他扒了扒地上的杂草,匆匆离去。

燕灵儿自从粉莲儿姐妹进门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外面的人以为她不问世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究竟有多狂躁。

在那些侧妃被遣出府后,她急得几乎把自己的头发都抓掉了一大把。

总觉得,再不做点什么,下一个被赶出王府的,就会是她。

“燕主子!”门外突然想起敲门声。

燕灵儿如同惊弓之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进来!”

来人推开门,她神经质地看向他身后,问道:“没人发现你吧?”

“没有,奴才很小心。”

“那就好。”燕灵儿松了口气,随即表情又变得愈加烦躁。

以前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外出,她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光艳照人,从来不肯让妆容有一丝凌乱,这段时间却连着好几天无心梳洗,郁郁寡欢。

“奴才刚从王妃那边回来。”男人正是之前躲在岑依依围墙后偷听的人。

燕灵儿问:“她怎么样?”

“很奇怪。”男人道,“好像并不如传言中那般消沉。”

燕灵儿犹疑道:“怎么会呢,王爷不是很长时间都没去她那儿了么?”

“是这样,而且听她院子的丫鬟说,前几天她还跟王爷大闹了一场,扇了他一巴掌!”

燕灵儿面露惊讶,她对岑依依了解不深,但也一直很忌惮她的手段,更何况自己还有把柄抓在她手里。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嚣张什么,明明现在王爷已经只专宠那两个小贱蹄子,这女人倒跟没事人一样。”

“奴才以为未必,她如果不在乎,就不会上门闹事,还跟王爷吵得不可开交,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那她现在是?”

“怕是强颜欢笑罢了。”那奴才道,“毕竟现在外面的人都关注着,她若是继续闹下去,说不定王爷会废了她。”

燕灵儿闻言沉默,端起桌上的茶杯,到了嘴边却又放了回去,“这个女人不可小觑,没准在酝酿什么阴谋。”

“奴才方才似乎听见她对丫鬟说什么,红杏出墙,隔墙有耳之类的话。”

燕灵儿嘴角微微抽搐,恨声道:“她这是在讽刺我,这个女人我迟早会除掉!”

那奴才被她阴霾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燕灵儿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打算什么,“以她的现在的情况,也挑不起什么波澜,我必须得先解决那两个小贱蹄子!”

他连忙附和道:“您说的有道理,那接下来,奴才应该怎么做?”

燕灵儿道:“你继续监视她,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是!”

奴才仓促离去,房间重新恢复死寂,燕灵儿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转过头,镜子里那个脸色蜡黄的女人吓了她一跳。

纯贵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她和容沅两个闹矛盾的事情,竟派了宫里的丫鬟过来,让岑依依抽空进宫一趟。

岑依依想到那个温柔的女人,不太忍心胡编乱造一些谎言去糊弄她,于是干脆以被禁足的理由拒绝了她的邀请。

送信的丫鬟一瘪嘴,沮丧道:“王妃,您还是去吧,纯贵人整天呆在宫里,也没有人赔她说说话,王爷也好久没去看望她了。”

“王爷不是经常进宫么?”岑依依动摇了,“怎么会不去看望纯贵人呢?”

丫鬟道:“不知道。”

岑依依猜想大概是因为容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纯贵人吧,毕竟她对容沅争皇位这件事并不看好,虽然没有明说,但几次都表示过让他放弃。

纯贵人年轻时也曾为了上位争权夺势,所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里面究竟有多艰辛,听说她还曾掉过一个孩子,这也是她更希望容沅能够平平安安,不争不抢的原因吧。

但一想到上次上次纯贵人苦口婆心跟她说了那么多,她就心慌慌,这次去不知道又要被怎么洗脑。

“王妃,去么?”丫鬟问她。

“不去了!”岑依依狠狠心,她现在正是跟容沅闹得最僵的时候,如果被有心人看见她去了纯贵人那,没准又会大做文章。

丫鬟只能丧气地回去了。

这边岑依依才拒绝了纯贵人的邀请,那边太子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上门跟纯贵人请安,借机探听两人的关系。

她哪里知道,自己无心的一次举动,恰好避过了这一劫。

暮色深沉,岑依依吹了灯,准备上床睡觉,谁知道刚把窗帘放下来,就听见房门被人推开,吱呀作响,在黑暗里令她一个激灵,一只手条件反射地伸到了枕头底下,握住了匕首,屏息望去。

一般晚上她睡下之后,年儿都不会敲门打扰,更没有这种连门都不敲直接进来的先例。

除非是清晨,但是现在……

她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今晚又是个阴天,窗外连月光都没有。

不过这个不速之客似乎并没有隐藏踪迹的意思,至少岑依依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声,以及晚风顺势吹进,带起空气流动,袭来的淡淡的檀香味。

以及一丝奇异的铁锈味。

岑依依脑中的弦猛然绷紧,但她很快意识到来人的身份。

她没想太多,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匕首,道:“你大半夜扰人清梦,最好有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想你了。”容沅走近她,停在床边,一身黑衣完美的与黑暗融为一体。

岑依依啼笑皆非道:“这个理由毫无诚意,驳回。”

容沅没说话,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岑依依正想开口问他,就见他突然倾身压下来,整个人直直地倒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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