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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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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魏皇二十年来第一次踏入这里,他对孟皇后这么多年以来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如决堤一般爆发。纯贵人自然也有些无所适从。

二十年过去了,她不知道该如何伺候魏皇,而且还是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

魏皇声音低沉,比起过往少了几分冷漠,“别怕。”

当晚,两个伤心之人相依而眠,什么都没有做。夜色之中,两人互相拥抱,或许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寒冷之中,只有这样才能互相从对方的身上寻找一些微不足道的慰藉与温暖。

同床异梦,各有所思。

明明同是思念那二十年前的故人,但是两人之间的心境却有所不同。魏皇遗憾于二十年前没有见到孟皇后母子的最后一面,而纯贵人……

她心中的痛不比魏皇,因为她失去的不仅仅只有在这宫中给予她唯一温暖的孟皇后,还有那一道流逝的骨血与宝贵的生命。

夜色微凉,两人的拥抱总算是消散了不少凉意。

翌日一早,孙总管在春睢宫接的圣驾去早朝。此事在宫中倒也算是新鲜事,故而没过多久便被传开,当然,也很快传进了云贵妃的耳朵里。

云贵妃心里大惊。

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几乎在她的预料之外,二十年了,魏皇都二十多年没去过那里了,怎么会在昨夜忽然踏入春睢宫?

这实在不合情理。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皇上怎么可能会留宿春睢宫?明明他根本不待见那个女人的!”云贵妃微微咬牙。

喜鹊连忙给云贵妃倒了一杯茶,“娘娘,这是安神用的,你先喝口茶消消气。”

云贵妃看了一眼,也没有打算喝茶,“本宫现在哪里还有闲工夫喝茶?”

还宁神?

她哪里宁得住?

喜鹊放下茶杯,继而刁钻地开口道,“娘娘也无需惊慌,那纯贵人想来也是有手段的。昨夜她在自己的宫里弹琵琶,可吵了很多人呢。”

一提及琵琶,云贵妃当即冷笑。

是啊,琵琶。

若不是因为这个,魏皇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跑到春睢宫去?

“又是这一招,二十年来,那个贱人除了弹琵琶其他什么都不会了吧?当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云贵妃的手微微握拳,既刻薄又尖锐。

云贵妃忽然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喜鹊心里微微一松,连忙帮着腔附和道,“那纯贵人当真是不思安分,都那么老了,还想着用这种法子勾引皇上。奴婢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云贵妃抬眼斜睨着她。

纯贵人还要比她小个几岁,喜鹊这拍马虚溜的话说得根本不中听。

喜鹊自知失言,连忙掩饰道,“奴婢说错了,可这纯贵人不安分也是事实,谁会有事没事在深更半夜弹奏琵琶?扰人清梦不说,还以这种方式来勾引皇上。”

云贵妃冷笑,“弹琵琶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弹一个啊?”

喜鹊睁大眼睛,完全搞不明白她正在帮娘娘说话,可是云贵妃却忽然转回来针对于她。

她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云贵妃究竟是何意了。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不会弹。”

“不会弹是对的,你若是会弹了,那岂不是有反了本宫的意思?”云贵妃斜睨着她,“无论如何故技重施,这一招在咱们皇上的眼里可当真是受用的很。”

说着,她的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无名火。

二十年了!二十年过去了!他怎么还那么喜欢琵琶?

明明人都不在了,明明他都老了,为什么他还是要这样?

云贵妃心中涌起一抹极其浓重的恨意,神色一凛,当即将自己面前的一切全都推翻了去。

喜鹊站于一旁,自然不敢有任何动作。

云贵妃忽然发了火,一边摔着东西,一边喊道,“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她都死了!为什么?为什么?”

喜鹊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以为云贵妃发了狂。她想上前拦住,可是却又不敢,只能呆呆地在一旁看着。

云溪宫中一片狼藉。

明明她已经喝下了安神茶,可她的神却无论如何也安不下来。如何能心安?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执念竟然一丝一毫都未曾消退。

云贵妃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不服气的,可是不服气又能怎么办?

她不过也只能一个人生着闷气罢了,她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看到。

终于,整个云溪宫能摔的东西都被她给摔烂了。

然而许是因为她的动作太大,这样一番折腾下来竟然也有些累了。一个上午的发火终于让她把心里的气统统泄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午时,她终于配着安神茶睡了下去。

梦里,她依稀见到自己以往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如现在这般化着浓妆,其实在很久很久,她也曾有过宁静娴雅的一面。而魏皇还不是魏皇,当时的他只是礼亲王容焱。

定安侯府中。

宇文芸还在待字闺中,宇文傅风风火火地归来,她便早早地上前候着。

“大哥当真是越来越英武了,自从大哥跟着礼亲王之后啊,人都没见到几次呢。”

“好啊,你居然敢调笑大哥我!”

说着,便要上前去捏宇文芸的脸。她嬉笑着跑开,连忙奔回了自己的房中。宇文傅当即追了上去,然而一入她的闺房,却忽然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孟……孟姑娘也在啊。”宇文傅的脸当即就红了起来。

先前还扬言要找自己的妹妹算账,哪里知道一跟过去,看见自己的妹妹躲在孟青栀的身后,一下子便顿住了脚步。

宇文芸心里涌起一抹奸计得逞的快感。

想不到啊想不到,她那英明神武的好哥哥居然也会有这样一天。她赞赏地看向孟青栀,继而更是多了几分崇拜之意,“孟姐姐,还是你有办法!看来也就你这样的才能收服我家大哥啦。”

孟青栀含蓄低头。

其实让她看着宇文傅,她多半也是不敢的。

怎么敢呢,一旦颔首,她便能看到自己心爱之人眼中只有自己,这等敬畏之意令她羞赧无比。一有眉目传情,仿佛周围都不存在任何人。

看着孟青栀低头,宇文傅更是无所适从,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孟姑娘,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话落,宇文芸已有几分心里不平衡之意,“大哥偏心!怎么孟姐姐有,我就什么都没有?”

“谁让我一回来你就知道笑话我!”

“大哥可笑,不调笑你还调笑谁?”

“好了,你别说那么多,孟姑娘出来一趟不容易,你好好陪陪人家。”

“哟哟哟,又是孟姑娘,大哥你还没娶妻呢,就已经开始怕老婆了!”宇文芸的玩笑越发猖狂,几乎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能想到,昔日自己最好的姐妹,与自己的大哥两情相悦,最终却会成为皇后?成为与自己共侍一夫的女子?

“孟姑娘还是清白之身,你怎么能这样说。”

宇文傅再次红了脸。

他平常倒也不是这样,只是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喜欢孟青栀了,这份感情从小被他压在心底,哪里知道越长大,这种感情反而越发浓烈。到了如今的少年时期,他竟然再也压抑不住,尤其到了孟青栀的面前,他就更加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那么美,而自己却跟着礼亲王南征北战,想来应该在她面前很粗俗吧?

其实宇文傅长相极其端正,肌肤白皙冰肌玉骨。近几年来在外头晒黑了一些,反而相比原来的清秀更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对了,就是男子气概。

他有些局促,当即回头去取所谓的礼物。他本来想藏在自己身上的,哪里知道今日回家就有这样的机会?

孟青栀正欲挽留,走到门口之际宇文傅已经不见踪影,“宇文公子……”

宇文芸跟了出来,看着孟青栀的神色始终都跟着宇文傅,始终跟着自己的大哥,自然是多了几分得意之色,“孟姐姐,看来今生你注定是要嫁到咱们家来的,这样我们可以好姐妹一辈子,而你跟我大哥又伉俪情深,到时候多好啊。”

是啊,很好。

孟青栀低头微笑,她伸手将自己额前的一缕发丝绕于耳后。

她的一颗心几乎全都挂在定安侯府。

宇文傅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然而到了宇文芸房中之时,孟青栀早已不见踪影。他看向自己的妹妹,下意识地问道,“孟姑娘人呢?”

宇文芸的视线当即落在了他手中的琵琶上,“可以啊大哥,投其所好,很有想法嘛。”

“孟姑娘呢?”

“孟姐姐啊,她回去了。”

果然,话音一落后宇文傅的脸上就涌起一阵极其浓重的失望之意。手上提着的琵琶微微落下。

宇文芸见状,反而笑的更是猖狂。

“大哥,我骗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孟姐姐的心意,她还没等到你的礼呢,怎么可能先走?”

宇文傅果然双眸一亮,一个健步就走到了宇文芸的面前。“那你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咱们孟姐姐蕙质兰心,给你弄点心去了。”宇文芸看向门口,果然见孟青栀端着一盘点心回来了,“喏,这不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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