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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爸爸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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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H市后还要换乘一辆火车,一宿的路程,幸好没有赶在学生放假的时候,幸好今年学生们放假早。

  “龙先生,你能行吗?”林冰落看着要去爬上铺的大男人。

  “嗯?有什么不行?”

  “你在下铺吧,我上去,你太高了。”林冰落说着就上去了。

  有这样的老婆,他舍得出轨吗?不希望他吃一点苦,哪怕他是个全能人才,这个小女人依然把他当成普通男人,而不是一个总裁。这就是他想要的人。反观其他两对,不都是男人爬了上铺?所以不要说出轨是一个人的事情,那真心是两个人的积累不够。

  龙羡许向来觉轻,而且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坐这种车,他是真的不习惯。这一夜真的是太糟心了。天刚蒙蒙亮,林冰落就起来洗漱完,坐到龙羡许的床铺。

  “一夜没睡好吧?”林冰落侧看着微眯眼的男人,感觉好沧桑。

  “哎呦,龙太太,你上学那四年是怎么熬的啊?”龙羡许坐起来,头靠着林冰落的肩。

  “就这么熬的啊,是不是很惨,哈哈。”

  “我好困。”

  “快到了吧?还有两个小时……到地方你再补补觉。”

  “龙太太,你太不容易了,真的,以后我肯定让你特幸福。”龙羡许脑补了下林冰落遇到他之前的那些年,还有曾经看到她家的样子。这样的环境中林冰落竟然能落落大方,不失赤子之心。真是不容易。

  “哈,真的啊?就是帮我清空购物车的那一种吗?”

  “你就这么点志向呗?能不能有点高雅的追求?”龙羡许一下子就被逗的不困了。

  “有啊,我能不能说你在我身边就是幸福了。快去洗漱,我们吃点东西。”

  龙羡许乖乖地洗漱回来。

  林冰落递给他一罐八宝粥。他超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但是也没办法。吃完东西,两个人看了会窗外。龙羡许感慨天蓝水清的,而且太阳很真实。

  到地方的时候还伴着朝阳的寒涩,在那个破旧的出站口,这一行人绝对是养眼。时晓朵夫妇和刘亚乐夫妇都是各回各家了,林冰落和龙羡许就找个宾馆住了下来。

  “龙先生,你先睡会呗,好不?”

  “我现在不困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怎么样?”龙羡许真是饿啊。

  “哈,对哦,我把这个忘记了,走,我带你去吃京鲁蛋饼,这可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呢!”

  男人特别好奇的跟去了。在这个充满上个世纪气息的小市场,几张小圆桌,但是老板人很热情,桌子收拾的也很干净。

  这个饼确实很好吃。也可能是因为喜欢林冰落的原因,看这座偏远的小镇也不觉得有多么凹糟。

  吃完蛋饼,手牵手在家乡的街上转转。

  “龙太太,我觉得你家乡挺好的,除了交通不便利,养老还真行。”

  “是吧?山清水秀的,而且人特别淳朴。有时候呢我就觉得还是家乡好,虽然不发达,但是特踏实,特认真。”

  “那你怎么评价N市?”

  “N市除了你,我没什么寄托啊,N市也很美好,但那仅仅是因为有你。”

  龙羡许搂过林冰落,“龙太太,以后你就要远离家乡了,你难过不?”

  “说不难过是假的,不然我也不会这次和他们一起回来了,就是想做个告别吧。但是人生总要经历些什么,然后失去些什么。可是在这个过程中还是会得到些美好的东西,龙先生,你不用担心我,我心甘情愿跟着你啊。”

  “龙太太,目前来说,我最骄傲的就是我能娶到你。啊,娶到初恋是不是很美好。”

  “我有个问题。”

  “嗯?”

  “29年不谈恋爱,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有很多机会啊,但是我一个都不想。感觉不搭。”

  “那看又看不出来,总要试试才知道啊?”

  “不用,我看人很准的,你看,你不就是个例子。”

  龙羡许拥着林冰落回了宾馆。

  “龙太太,我要睡觉了,你睡会吗?”

  林冰落其实也没睡好,特别想家,可是呢这个家乡,没有了爸妈,也和自己以后再没有什么交集了,也许自己以后都不会再回来吧,这次算是个告别,她心里是难过的。只是没想到龙羡许能看穿她的难过。

  算了,什么都不想了,睡觉。

  傍晚林冰落带着龙羡许来到爸爸的墓碑前。

  “草里高低多少坟,一年一半无人扫。”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好几年没有回来了,爸爸的墓碑旁杂草丛生。

  龙羡许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顾忌一身的超贵衣服,在那里亲手处理着杂草。手被划伤了也没有管。都弄好之后才看的到父亲笑靥如花的脸。

  林冰落已经泪流满面。

  “爸爸,我们回来看你了。对不起,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我不敢回来,我怕我回来就忍不住回忆。回忆小时候你开着三轮车用车挡告诉我什么是宇宙第一第二第三加速度。年少的我还问你那倒挡是什么速度?我上高中那年大学漫过大腿,学校没有停课通知,你担心我一路艰难,陪着我走了一个多小时雪路去读书。我上大学那年,你离开我宿舍的时候我看到你离去的背影,双手偶然抬起好像在揉眼睛,我知道你哭了。那时候我还不理解你的心态,现在我懂了,那是我们分离的开始,可能是永生的分离。”

  林冰落接过龙羡许递来的纸巾,擦干眼泪,“爸,过得还好吗?我和妈妈在N市过的很好,你不要惦记。我们父女一场总归留了很多遗憾,但我们的过程很好,谢谢你爸爸,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爸爸,我还想告诉你一个遗憾的事情,还望你不要怪我。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

  龙羡许震惊,她怎么会这么说?

  “爸爸,人生要往前看,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人死未必是终点,可能也是另一个起点。你先于我们去尝试,这未见的是件坏事。我选择再也不回来这里,是因为再没有什么是我能留恋的了。我们父女的感情在我心里,你的教导都在我心里,爸爸,我爱你!”

  林冰落突然微笑,“爸爸,你看,龙羡许来了,很遗憾你在的时候没能看到我结婚,但是我也没有嫁给别人,还是嫁给了他,对不对?你很欣赏他,我也欣赏他。我们父女俩的眼光都很好啊。我的余生你不用担心了吧?你们家小许把我照顾的很好呢!哦,我妈现在过的也很好,小许说今年过完年就把我妈接过来,以后都一起住。所以爸爸,你安安心心在另一个世界努力打拼,无论在哪里,我的爸爸都是最优秀的!”

  龙羡许虽然不知道林冰落为什么这么决定,但他知道那是她心里的伤,他尊重。

  “岳父,很遗憾当年没能这么喊你一声。我以为你能逃过这劫。我却不曾想过你就这样离开了。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不是那么心慈手软,也许你能见到我们结婚,也许也不一定会过世。对不起!”龙羡许轻拂去墓碑上厚厚的积尘。

  “爸爸会原谅你,图图,本来也不是你的原因,如果没有你他连那几年都没有。”林冰落轻轻挽着龙羡许。

  “岳父,如果知道让你们回去是这样的结局,我根本不会让你们走。也因为我的失误让冰落受了那么多委屈和痛苦。但以后不会了,谢谢你养育了一个足够优秀的女儿,龙家谢谢您!”

  龙羡许含泪深鞠一躬。

  这个男人给足了她安全感,爸爸,如果你能看见,该为我骄傲吧,你的女儿没有让你失望!

  从墓园离开后,林冰落心里是坦然的。

  “为什么决定再也不回来?”龙羡许想要知道答案。

  “因为这里再也没有家了啊。我的家现在在N市了,没必要回来了啊。我爸爸会支持我的!”林冰落深吐一口气,“傍晚爬山,玩过吗?”

  “好啊,去哪里?”他什么时间没试过?分开那段时间半夜都爬过,爬山是理清思绪最好的办法。

  他们来到这个叫做北山的公园。门两边是很粗壮的柱子,里边的感觉是繁华尽褪的感觉。

  “林冰落这个山一点都不需要爬!”龙羡许看着这个小山。

  “可这就是人生啊,当你走到尽头发现其实一路并不难,为什么要执着于路上的小磕绊呢?”林冰落站在山顶,看着四周,没有巍峨的耸立,但是却很静心。

  “林冰落,你这点确实超过我。龙太太,你很厉害!”龙羡许还是习惯性背后拥抱。

  “龙羡许,华灯初上,万家通明,繁星点点。站在这里,你说是上天点亮了人间,还是凡间照亮了星空?”林冰落依偎在男人怀里,竟有了如此感慨!

  “小女人啊,你天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哪来那么多感慨,嗯?”龙羡许看得出来,林冰落经历了很多。

  “你不在的那几个月,我偶尔会到公司顶楼,看看霓虹绚烂的都市,我就有这样的感慨了。那时候我认为你就是点亮我的那颗星,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林冰落摇头,“我有时候真以为你回不来了。”

  “哎?别想了,都是假的,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饿了,有什么什么好吃的,你带我去吃啊?”赶紧转移到吃上,这样肯定成功。

  哦,对,吃!对对对,这是正经事。林冰落牵着龙羡许下山。

  “我这里的焦烧肉条做的可好吃了,还有家常凉菜,特好吃!”林冰落拽着龙羡许一路走到她小时候特别向往的那个饭店。

  坐下后林冰落点了这两个菜,才想起龙羡许好像手受伤了,刚好隔壁就是药店,她就起身去买了创口贴。回来认认真真给龙羡许贴上。

  “我们就两个菜能够么?”什么时候他老婆的胃口小到两个菜就能满足了呢?

  林冰落什么话也没说。

  菜上来的时候,龙羡许看着那么大的菜码,这一个顶N市的四个那么大啊。是他小白了。

  林冰落偷笑,“现在还觉得不够吃吗?”

  “为什么你家乡这么好,什么都这么朴实?”龙羡许夹了一筷子焦烧肉条,是挺好吃的。酸酸甜甜的,比锅包肉更多一层味道。虽然不是发源地,但是别有一番滋味。再来试试这个凉菜。嗯,好吃,这个香油的量刚刚好,这个细粉丝放进去的感觉挺不错。

  难怪林冰落曾经会那么胖,他这回理解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那么胖了是不是?”林冰落今天没吃多少,许是因为今天看过爸爸吧,她升学宴是在这里办的。坐在这里就感觉爸爸的声音还在这里回荡。亲人啊,离开以后留下的回忆总是挥之不去。

  “你说我要是也在这里出生多好,从小与你青梅竹马,那么前三十年也不算虚度。”龙羡许也吃好了。

  “你要是跟我青梅竹马,就没有现在的我们了,总要彼此各自经历才能变成我们嘛!”

  林冰落拉着龙羡许结了账在大街上闲逛。

  这里的天蓝到可以看到星星,空气清新的可以闻到泥土的芳香。龙羡许乖乖听着林冰落讲起从前,讲起小时候的糗事,讲起她小时候是学霸的经历,讲起她后来的颓废。龙羡许照单全收。

  次日,刘亚乐找来两辆车,带着他们去大山里野餐什么的。

  “看吧,龙先生,这是真正的大山,有没有感觉空气都新鲜了很多啊?”

  “嗯,山清水秀,果然是个好地方。”

  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小道班,林冰落忙喊着停车。

  “龙先生给我一个矿泉水瓶子。”

  两人下车。另外一辆车看他们没有跟上也倒了回来。其他人也下车了。

  龙羡许好奇林冰落要做什么。

  “哇,龙先生,你看,真的有鱼儿耶,抓几条回去怎么样?”

  龙羡许看着潺潺流淌的小溪里活蹦乱跳的很小很小的鱼,笑的很开朗。

  “你是怎么知道会有鱼的?”龙羡许觉得林冰落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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