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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奇葩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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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勒令我明日离校,反正早晚是要走,长痛不如短痛,先颠儿了再说。

我随身衣物不多,稍作收拾,十分钟后,我就站在了学校的大门外。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校园广播站播放的青葱民谣听得人直蛋疼。

这时风已经大了不少,天空也变得阴霾,颇有点壮士送行的意味。

“别了,我的学生时代!别了,我曾经的爱人!”

抬头望着“新安省农业大学”七个字的大理石门头,我百感交集的留下了两行鼻涕,胸中默念。

“男儿报仇,十年不晚!你们今天阴老子的,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回去!”

这句话我却是喊出来的,为了彰显我的豪情,我用力的踹了一脚电控大门。

“谁?谁?我看看哪个不听话的小崽子又喝大了?”

我愤青般的嘶吼声,吓得看门老大爷还以为又有学生搞事,拎着没喝完半瓶啤酒就奔了出来,领子上残存的花生壳尤为醒目。

“你喝大了!”我朝大爷指了指,转身开溜。

无数次实践告诉我一个真理,你和一个喝大了的人永远是无法沟通的。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你也同样喝大了,有诗可证:“猴子变人三万年,人变猴子三杯酒。”

漫无目的的溜达了一个多小时,不知怎地我就走到了火车南站。

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到家乡,还是继续留在新安市打拼一番,这是个问题。

看着迎来送往的人群,我禁不住鼻子一酸,忽然想给远方的父母打个电话。

绕了火车站一周之后,结果让人泄气,几乎所有的IC卡电话亭都已被摧毁,情况最好的也只剩下了个亭,电话早已不知所踪,倒是个男女壁咚的好去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书报亭找到了个满污垢的电话。

“小伙子,打电话?”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很是热情。

“嗯!”

“市话两毛一分钟。”中年老板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慵懒的语气中夹杂着冰冷。

“我不打市话,给家里挂个长途!”我说。

“早说嘛,用这个,小灵通。”

他又换上了先前的笑脸,利索的掏出个比手机小一号的电话。

“没用过,好使不?”我心中叹息他不去演川剧真是可惜了。

“绝对好使,只要你站着别动,信号杠杠的。”

听着老板西北口音浓重的东北话,我狐疑的接过小灵通,拨了家里的号码。

“你这不对吧?”见半天没有反应,我问了句。

“你站的方向不对,你看,小灵通的基站在那边,你要面对那座铁塔才行。”

“天线还不是朝着刚才的地方嘛,难道你这电话信号是靠脸接收的?”我有些不满。

“不一定的,不一定的”老板搓着双手讪笑说。

于是我转过脸朝着远处的那个铁塔,他伸手按着我的头不住地说:“低点,再低点,天线冲那边儿。”

好在电话终于接通。

“喂?”电话那头响起了老妈熟悉的声音。

“妈,是我······”还没说几句电话又断了。

“你这怎么又断了?”

“你们年轻人就是没个定性,你老晃着身子,这信号能好么?”

“好吧,多少钱?”我有些无奈。

“二十!”

“不至于吧?长途都四毛一分钟,我没说几句呀。”我把已经掏出的五块钱又装了回去。

“用固话打是这个价钱,我这是小灵通懂不?用起来方便,再说我这成本也高呀,一个可以买五个固定话机,还要充电,电费也是要花钱的,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那你这也太黑了!”我说。

“你没看这是火车站么?快点掏钱!”他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怎么了?爸?”这时不知从哪冒出两个彪型大汉。

认倒霉吧,看情况这是个混社会的世家,以前就想好将来要干这行,所以就连生打手都是生一双的,我不得不佩服人家的先见之明。

我的故乡是个西北三线城市,地方不大,熟人却多,难免会有人不把消息透露给我父母,现在这个状态我怎么有脸面对?

爸妈,我被一个我以为是女朋友的女孩陷害,被污蔑耍流氓,被开了。这个说辞我估计很难安抚住二老那两颗望子成龙的心,就算我对着红票上那位老人家发誓也是白搭。

权衡再三,我决定先找个工作,等稳定下来,再慢慢给家里做工作。

还没走几步,突然看到了个理发店,于是进去准备理个寸头。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准备步入社会了,总要有点社会人的样子,怎么也得显得老城点吧。

接待我的是个年轻姑娘,长得还行,但穿着暴露,v字领的无袖T恤领口拉得不能再低,隐形带松散的滑落在她白嫩的肩头。

还没等我说话,姑娘就殷勤的拉着我进里屋洗头。姑娘把洗头的座椅调的很低,弓着腰洗得很卖力,胸前两团沉甸甸的硕果挤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很深的沟壑,有时有意无意的还会蹭在我的肩头,弄得我禁不住春心荡漾。

“老板,你需要什么服务呀?”等洗完后,她拿着毛巾给我擦头,声音嗲的发腻。

“我不是老板,我需要理发服务。”我满脸认真的说。

“没有!”姑娘看我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把毛巾随手一扔,满脸挂霜的走出了里屋。

头发半干,我也不好意思用她的电吹风,走到外间给她递上一张红票。

姑娘接过钱,随手往兜里一塞,继续嗑着瓜子看她的棒子剧。

“还不走,等着找钱?老娘是让你白看的?怪不得发不了财,看你那损色(sai,三声)”等了一阵儿,她见我还没有走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发飙,完全没有刚才在里屋时的半点“温柔”。

听着姑娘的山寨东北腔,我心想说不定这姑娘是刚才那老板的女儿,便实在没心再同她计较,只好落荒而逃。

毕竟别人姑娘也不容易,为了事业还是蛮拼的,这点从她的事业线就不难看出来。

不得不说阿“Q"精神是伟大的,想到这儿我释然了。

然而这种心情只保持了不到一分钟,准确的说是56秒。

“哎呦,走路不长眼睛么?疼死我了”一个一头黄毛,立着象烟囱的小青年仿佛流星般凭空“砸”了下来。

我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撞到了他的胳膊,不,应该说他的胳膊打到了我更合适些。

我上下打量了下他,他年纪看上去要比我小几岁,左胳膊缠着纱布,右手夹着半截烟卷,耳朵上的耳钉比我妈的戒指还要大上几分,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你他妈看你妹呀,你说怎么解决吧?”烟囱哥拽的和二五八万一样。

“那你想怎么办吧?”我故作镇定的反问他。

“怎么的你也得给哥们买包烟抽吧。”烟囱哥神色颇为得意。

“这好办,我这就去买,放心,我不会跑,要不你跟着一起去。”我松了口气。

“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洒呀?赔钱赔钱!”烟囱哥挥动着缠着雪白纱布的手臂叫嚣道。

我估计自己的胳膊都没他这只“残臂”灵活,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别人还伤着呢,撞了人还不赔钱?早点赔钱早点了事。”我正要说话,又过来一个一个小青年,年纪和我相仿,那说话的口吻恐怕比对他老爹还要关心。

靠,原来是玩的仙人跳,我这点儿太背,这是夺命连环衰的节奏呀。

没吃过猪肉但我是见过猪跑的,曾在电视上看过同样的套路,这个小青年的出现,让我立马明白了。

“我身上就这么多,还有几百块在卡上,我也是要吃饭的,不可能给你们。”我掏出身上的一百多块零钱,同时也横下心来,最差的结果不就是干一架见点血嘛,反正也不是学生了,还怕个毛线。

“你他妈是打发要饭的呢?”烟囱哥口气强硬的一把抓走我手上的零钱。

后来的小青年也不在掩饰什么,一只手用力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兄弟,我还是劝你上路点,火车站这块儿地可是哥几个的盘子,四周全是我们的人。”

估计是看戴着眼镜好欺负,他说话的语气又比刚才嚣张了不少,威胁的意味可见一斑。

我也不吭声,把眼镜一摘放到了包里,然后随手把包扔在了地上。

“呦呦,看不出来,小子还挺有种啊,来,让哥告诉你医院的大门朝那开。”说着后来的小青年也撸起了袖子。

有不少人从我们身边路过,大都是一脸漠然的绕开,有少数几个停住脚步的也没有什么动作,显然,他们是看热闹的。

这种行为对当年鬼子在华夏大地上横着走倒是做了很好的诠释。

说实话,他虽然比我矮半个头,可是比我壮实不少,何况对方是两个人,我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烟囱哥左手的伤是真的,所以这场架我的结果注定只有一个。

“都住手”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老大!”“趣哥!”

烟囱哥和后来的小青年忙不迭的迎上前去打招呼,态度很是恭敬。

我寻思着眼前这个小伙子肯定是它们的头儿,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来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也带着个眼镜,还是拉丝金边的那种,中等个头儿,整个人看上去很文弱但霸气十足。偏分的发型几乎遮住了整只左眼,有几分凌乱和不羁,不显一丝痞气,倒有几分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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