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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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被气疯了吧?

所有人脑子里都是这个想法, 都认为池饮被气得失去了理智。

黎河倒是有些愣然,他想不通为什么池饮要上赶着找死,正常人对上这种事情, 不应该先拖吗?这措手不及的,太容易被人带着走, 从而落入圈套。

时间拉得越长, 中间的变化节点越多啊。

难道池饮之前那些话只是超常发挥, 现在被气得失去理智才是他真正的发挥?黎河看不懂。

他隐蔽地看了眼元烨然, 元烨然没看他, 只是脸色也有些变化, 眼眸危险得眯了眯,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黎河心下一跳,看来池饮的表现也有点出乎王爷的意料, 那个池饮,难道真的有办法?但证据就在自己手里,绝对没错的,池饮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想得很多,然现实没让他有选择的机会。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同意了当场开盒验看。

黎河蹲下身,开始复杂的开盒。

池老将军目光落在殿中, 口中却对池饮说:“小子, 你真的这么相信我?”

池饮的情绪好像有个开关口,现在已经关上了愤怒的那个开关, 看着鼓捣的黎河平和地反问:“爹相信我吗?”

老将军一愣:“你?”

池饮这才回头:“嗯, 我相信爹,所以也请爹像我相信您一样相信我。”

这个瞬间,池老将军明白了什么, 双瞳微微放大。

良久,他呼出一口气:“好,那便相信你小子一回吧。”

“喀嚓”一声脆响,所有人伸长了脖子看过去,机关盒开了。

黎河垂眸看着那个信封,松了口气,没有动。

大太监上前将整个机关盒抱起来,送到皇帝案前。

皇帝拿起那封一看就布满了年岁痕迹的旧信封,缓慢地拆开。

信纸是旧信纸,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皇帝有些熟悉,依稀记得那时池聘的字。

只不过……

皇帝看信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元烨然是最近皇帝的人之一,但也不可能看到。

但他看着那张信纸,一向平静如深潭的心间,掀起了阵阵涟漪。

陆子珏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也死死盯着,皇帝的脸色一如既往的不可猜测,直到看完这封信,陆子珏觉得皇帝似乎露出了一点痛苦的神色。

痛苦?

陆子珏懵了,为什么是痛苦而不是愤怒?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的手指颤抖地摸了摸那封信,碰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又闪电般收回,深吸了几口气,将外泄的情绪一点点收回。

他低头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人,将信封慢慢压在案上,终于开了口:“来人。”

众人一肃。

“将风姚、黎河押入大理寺大牢,审问清楚当年的事情,为何要陷害池家,背后有谁指示,除了他们二人,还有谁知道这件事,牵连进多少人,全都给朕一一查清楚,还池府、池爱卿、池将军、还有池家军一个清白。”

情势瞬间倒转,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陛下的意思是,池家清白?

那黎河、风姚之前说的事情,不就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黎河风姚两人像被迎面一锤狠狠击中,风姚身体狠狠摇晃,风中残年差点摔倒。

“陛下,陛下明鉴!池聘他……”

“给朕住嘴,你们两个满口胡言,信口雌黄,构陷忠良的蠢货,还想丢多少大燕的脸?”皇帝怒吼。

风姚目眦欲裂:“陛下,陛下,臣不懂,叛国的是他!”

“这封信里根本不是什么军情军报,你们当朕是傻子?此事疑点众多,需祥查,给朕拖下去!”皇帝压着火气,勉强没再失态。

但大家还是一头雾水。

等到侍卫们将那两个不断挣扎叫喊的人拖下去,皇帝又看了一遍那封信。

皇后在一边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她不能忍受似的撇过脸,然而转开视线也不能让她好受一点,这个时候的她没有了皇后的风度,而是直接站起来,低着头对皇帝说:“陛下,臣妾身体不适,请让臣妾先回宫休息。”

皇帝没看她,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皇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立场引起了部分人的猜测,不过都猜不到点子上,而皇后经过太子元祁夏身边的时候,元祁夏担忧地叫住她:“母后,您没事吧?回宫后请太医来瞧瞧吧。”

皇后停了下脚步,她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突然觉得自己过去的坚持非常可笑,她故意冷落他,故意不给他关爱,让人觉得太子没什么势力,觉得他们母子不合,都是为了日后地位更加巩固。

然而,她今日才知道,她放在心里那么多年的假想敌,根本不可能成为元祁夏的对手。

那她的坚持又算什么呢?

不过是虚假的、可笑的、愚蠢的自我安慰。

皇后第一次冲元祁夏笑了笑,即使笑得像哭一样,她也还是笑了。

元祁夏却是双目放大,内心震撼不比今晚其他时候的少,他母后,居然对他笑了?但是为什么笑得那么伤心呢?

兵部尚书等不及地问:“陛下,那封信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呢?”

为什么只是看了一封信,陛下就认为池聘是清白的了?为什么不怀疑有诈?直接就将告发的两人打入大牢?

皇帝看起来很疲惫,好像瞬间老了十岁似的,沙哑开口:“那确实不是什么告密信,只是,一封求救信的回信罢了。”

“求救信的回信?谁的求救信,是那位北原公主的求救信吗?”

赫连国主表情有点奇怪,他看戏这么久,就是想看大燕内乱,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听到是北原公主的求救信,他挺诧异,但更多的也没有了。

只有韩栩舟木然地抬头看了一眼。

“嗯,她,带着孩子被人追杀,按照时间上来说,正好是之前池爱卿说的,公主求他帮忙的那一次吧,至于所谓的军情,军报,不过是引他们离开危险的线路。”

“那,那黎河所说?”

“朕不知他为何说谎,不过也许另有隐情,等大理寺查出来,再告知各位。”

“陛下,这封信会有假吗?”元烨然问。

皇帝摇摇头:“应该不会有假,这里面的信息……”

他顿了顿,换了个话口:“皇弟说得也是,还是让人验一下吧。”他将信件重新折好放回去,眉头突然一颤。

这封信是完整的,没有被撕开过的痕迹,但黎河说过……

但他最终还是没提这一点,将信放好,揉了揉眉头疲惫地说:“诸位爱卿,今晚除夕宴就到此为止吧,朕累了,各位若是想继续,就请出宫后自己庆祝吧,还有其他事情,等上朝再议。”

言下之意你们想玩可以玩,但不要在朕的地盘玩了,朕眼不见为净,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足够他想很久。

说完,他在太监的搀扶下起身离开,大殿内众人面面相觑,也都纷纷起身准备出宫。

兵部尚书等几位重臣上来跟老将军搭话,庆幸转危为安。

老将军一一应对,顺便跟老朋友们叙了下旧。

池饮拉了拉陆微酩的袖子,两个人退到后头。

“将军,今晚算是通过了吧,那我的礼物……”

池饮白了他一眼:“今晚还没完全过去呢。”

“这么严谨啊,好吧,听你的。不过你能放松啦,接下来不用绷着了,我给你担保,不会再有变故。”

说着,陆微酩还伸手去给池饮揉腰。

池饮鱼一样弹开,捂住腰瞪着他:“别乱碰!”

陆微酩张开手指站在原地:“你以前好像不怕痒啊。”

池饮用力挠了挠被触碰到的地方,想要盖住那触感,撇开头说:“以前是以前,现在变了不行?”

“行行行,那我不碰了,行吧,快回来。”

池饮这才走回去。

陆子珏身上挂着个半醉的酒鬼,背对着后面那两人,挡在他们和几位老臣中间,一脸正直地充当人肉屏风。

若是让这些老家伙们看到或者听到太子哥哥和池将军这样,还不吓得当场厥过去,这可就不太好了。

等到他们把于鹏越送回他自己的马车,让人送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陆微酩想送池饮他们回去,但池饮坚持要送他们会驿站。

“三皇子殿下,这不合适,还是让本将军送你回去吧。”

有老将军在一边看着,陆微酩也只好妥协,只不过临行前,他还是在池饮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说完池饮的脖子就红了。

好在有夜色遮掩,池饮维持住了表面的淡定,一脸正经地点点头:“多谢殿下担心,本将军会小心的。”

陆微酩笑得跟只狐狸似的上了自己的马车,老将军一脸狐疑看向池饮。

池饮干咳了一下,去抚老将军:“老爷子上车吧,要不要我背您上去?”

“滚滚滚,别挡道。”

回府后,池饮一进房,就吩咐准备热水,他要泡澡。

小顺子犹豫了一下:“将军,您昨天才泡过热水澡,大冷天的,容易着凉……”

池饮一个眼神就让他闭了嘴,默默去准备了。

重要剧情终于走到了这里,池饮从穿过来几个月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按照原文发展,这个节点就是池府落网的节点,元烨然、黎河、北原国主等人联合着拉他下水,原主就此一蹶不振,再无翻身可能,好在他提前做好了准备,跟陆微酩联手暗中解决了隐患,终于平安渡过。

这个除夕,对许多人来说是复杂的,对皇帝来说是颠覆的,对元烨然来说是失败的,但是对他池饮来说,是个新的起点。

【喂,小傻……系统。】

系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本来想喊我什么。】

池饮笑着安慰:【对不起了,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喊错了,谢了啊,如果不是你翻出了那封原装的信,让我们参考修改,还告知我们当年的一些细节,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

系统如果有五官,嘴巴可能都撅起来了:【您知道就好,我可是大功臣,以后得对我好点。】

【没问题啊,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说,有喜欢的衣服吗?哦对了,你的设定是男是女?既然是系统,你就是一段代码吧,那我没法给你什么实际的好处吧。】

系统:【……你嘴上对我好点就行了!!!】

池饮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来亲一个吧小宝贝,mua~】

系统:【…………行了你闭嘴就好了。】

池饮调戏了一下系统,心情更好了,也将陆微酩带给他的那份悸动冲淡了些。

他把头埋在水里,感受着温热柔软的水将自己包围。

他不是突然变得怕痒,只不过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对方的触碰对他来说变得格外不一样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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