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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智远解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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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远大师看着二人,半天说不出话来,二十年了,入空门二十年了,几乎女儿的样子都随着佛影青灯渐渐没有了踪迹,看着面前的玛瑙挂件,似乎二十年前三岁的女儿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这世间的事真是造化弄人,原本以为自己早已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却没成想,二十年的出家修行,还是放不下一串玛瑙的挂念。

“大师,明日下山吧,为了若竹小姐和我大哥,求大师了。”梁文说着话,跪了下来,郭宝辛也跟着跪下。

“二位少爷,快快请起,老衲明日随你们下山便是,阿弥陀佛!”智远大师扶起二人,之后三人默不作声,直到天亮。

禅房外面传来鸟叫声的时候,智远大师收起玛瑙挂件和手中的佛珠,轻轻推醒了梁文和郭宝辛。

“二位少爷,该下山了。”

智远大师说完,出了禅房,在院子里打起了拳。梁文和郭宝辛出来看着智远大师,直到他打完了一套拳,三人才下山,打扫山门的小师傅早为智远大师备好了一匹马。

三人打马直奔三关口,快到山脚下的时候,追上了前面的一个马队,原来是娘舅王秉存带着自己的一班家丁。

王秉存见到智远大师,很是吃惊不解,这个和尚怎么也去?他出家都二十年了,今天怎么和梁文在一起过三关口?莫非这个和尚和武儿的病也有关联?

“大师,二十年了,你还是没有看破红尘啊!”王秉存抱拳对着面前的智远大师说。

“王施主,二十八年前的那场抢劫,老衲可是没有忘记啊!当年多亏了您和令妹的搭救,不然这梁老掌柜早没了。”智远大师合十回礼。

“大师,那天救人莫非您也在场?这样说来,您什么都知道?”

王秉存抱拳吃惊的说,莫不是这个出家人早已知道自己设计的那一场先打劫后救人的戏?

“王施主,二十八年前的事,老衲确实也记得不大清楚了,老衲只知道您和令妹王锦柔小姐拼死救下了郭老掌柜,这才成就了锦柔小姐和郭掌柜的一段佳话。”智远大师合十说。

王秉从越听越觉着后怕,这个和尚看来是真知道自己当年的事,只知道当年他和妹夫梁焕成还有那曹云泰都认识,没想到他居然知道的这么多。

“大师,这二十年八都过去了,你可还想要说什么?”

王秉从试探着问智远,希望和尚不要是去搅局捣乱的。

“王施主,二十八年过去了,什么事都该放下了,二十多年来,大少爷梁武和老衲也是僧俗朋友了,这每个人的身份早不重要了,老衲此次下山,也是希望大少爷的病早些好起来。”智远说着话,还是合十施礼。

众人说着话,马队已经渐渐穿过了贺兰山,眼前也看到了明长城和远处的昊王坟。

王秉从一路也在暗暗揣测智远和尚的话,这和尚到底知道多少?他要做什么?

“大师,感谢您下山为武儿解病,我也代我家妹妹谢谢大师了。”王秉从还是试探着说。

“王施主,您客气了也想多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眼前的长城不也失去了它的军事防御功能了吗?还有这昊王和他的西夏王朝,曾经叱咤了两百年,不也是只剩下了一堆堆土冢吗?”智远指着长城和远处的昊王坟说。

“大师慧人慧语,感谢大师体谅当年在下的所为。”

王秉从听完智远的话,总算是放下心来。

“王施主,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大少爷的病情耽误不得啊。”

智远合十说话间,加快了马步。其他人也更着加快了马步。

不到中午的时候,众人便赶到了梁家大院。梁文和郭宝辛带着智远大师和王秉存直接就到了梁武的屋子。

梁焕成几人见二人来了,即刻起来打招呼,二人也和大家还礼,大娘王锦柔看着二人倒是慌张了不少,她知道这二人来也和自己是脱不了干系,便哭着跪了下来。

“智远大师,求您帮帮武儿,这孩子心理有苦,或许唯有您可以解开他的心结。”大娘王锦柔哀求。

“梁夫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大少爷和老衲是十几二十年的朋友了,老衲自当会尽力为大少爷解开心结。”

智远大师合十说话间,示意其他人将大娘扶了起来。

智远大师这才和娘舅王秉存伏身探视梁文,梁武迷迷糊糊见二人呼喊自己,便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二人,他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在努力和二人打着招呼。

“武儿,你怎么成了这样?舅舅来看你了。”

王秉从抓住梁武的手,大喊着,梁武微微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转到了智远大师脸上。

“大少爷!老衲也来看你了。”

智远大师说着话,伏身用一只手用力扶起了梁武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在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粒药丸。

“拿水来!”智远大师说完,徐翠翠早端来了一碗水。

智远大师将药丸塞到了梁武的嘴里,将水端到了他的嘴唇前,梁武微闭着眼睛吃下了药丸,之后智远大师将他缓缓放到床上。

随后智远大师让人去煮一碗红枣枸杞粥,徐翠翠和大娘、二娘便匆匆下去煮了。

之后,随着智远大师的轻声呼喊,梁文居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睁开眼他便一直看着智远大师,眼角留着泪,什么也不说。

智远大师为梁武擦拭着泪水,便摆手让屋子的众人都暂且出去,众人便都出了屋子,整个屋子就只剩智远大师和梁武二人。

众人就在院子或坐着,或站着,焦急的看着屋子的门,只听到屋子不时传出智远大师的声音,还有梁武偶尔用尽了力气的大喊声。

过了半个时辰,粥煮好了,徐翠翠端着粥敲响了屋子的门,智远大师开门接过了粥,还是没有让其他人进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智远大师开门送出了空碗,大家这才宽慰许多,看来梁武吃完了粥,这可以进食了,或许病情是好转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智远大师轻轻开门出了屋子,大家即刻迎上前去问梁武怎样。

大家莫要着急,大少爷喝了粥,现在安静的睡了,等睡醒后这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智远大师合十对大家说。

大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随后梁焕成请智远大师和王秉存到自己的屋子喝茶,大娘、二娘、梁武、郭宝辛也一并去了,徐翠翠留下看着梁武睡觉。

“大师、娘舅,辛苦二位了,武儿这次病得不轻,老汉是心急如焚啊!”

梁焕成说话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担心,有时候梁文反倒没有梁武让他这样担心过。

“梁老掌柜,您对大少爷真是费心了,您会享受到他回报您的恩情。”智远大师合十说。

“多谢大师,这二十年来您对武儿的关照和关心也着实让老汉感动。”

梁焕成说话间,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说,是自己羡慕儿子和智远的关系?还是感谢智远对儿子的开导?或许二者都有。

“大师,这上辈人的恩怨本不该有下辈人去担当,我也是该了却这段恩怨的时候了。”大娘王锦柔说着话,早已是挥泪如雨了,只看得梁焕成和王秉从二人错愕不已。

“夫人,何出此言?”

梁焕成闻言急忙上前搀扶王锦柔,二十八年来他对这位上房夫人一直恩爱有加,从没有过什么想法,除了儿子梁武,这上房夫人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之于她以前对二娘和梁文的刻薄,那些都是可掌控的。

“妹妹,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是要让我这个做舅舅的抬不起头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了,你又何必这样纠结不放呢?”

王秉从也扶着妹妹,他是怕妹妹说出二十八年前的秘密,也是怕妹夫梁焕成不原谅甚至不放过自己。

“夫人,您还是不如大少爷啊,大少爷都放下了,您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您若这样,那整个梁府就人人不安了。”智远大师合十对着大娘王锦柔说,“夫人,该放下的事,自己首先当放下,若您自己都无法放下,那其他人有如何放下呢?阿弥陀佛!”

“大师!”

一声哭诉后,大娘王锦柔昏死过去,众人一阵紧张施救。

人中掐的朱红一片,缓缓缓过气的王锦柔躺在床榻上,闭目流泪,什么话也不说。王秉从、二娘、梁文、郭宝辛一直在一旁看着,众人都不说话。

“姐姐,你这是在糟蹋自己个的身子骨啊。”

二娘用帕子为大娘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不觉间自己也是垂泪不已。

“妹妹!我对不住梁家,也对不住大家啊!”大娘抓住二娘的手哭诉不已,脸上的胭脂早染成了一幅彩画,让人看了心碎不已。

“大娘,好好的咱不说这些,有您和大哥在,我才有精神,若您和大哥都不顾自己的身子,那咱们这个家还有什么呢?大娘,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就像我珍惜您和大哥一样,咱们这个家不能少了你和大哥。”

梁文看着大娘,关切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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