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我有个问题，林多吉12点下班后，有人在C12机房接替他，这时虽然我避开了林多吉，但是还是会遇到接班的那个人，看到他，我该怎么解释我的存在？”万能彭找录像的档口，我问老米。
“值守的人并不是总在机房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办公桌。昨晚11点以后，林多吉就不在机房，那个接替他的人，凌晨两点才进到C12。呆了一会儿又出来了。”老米跟我解释说。
“他2点才来上班？”我问老米。
“不，12点不到就来了。”老米否认了我的猜测。
“那我们还是得面对这个问题，他可能2点进机房，也可能12点过5分进机房，我们没法保证避开他。”我说。
“所以，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录像。”老米指着屏幕：“要搞清楚他的活动规律，如果我们搞不清规律，那么久再继续拍他。”
“如果他的行动没有规律呢？”
“上班族，是活动最有规律的一群人。”老米很有信心的样子。
彭磊打开了视频文件，播放了起来。这次，我们特意再次审视了墙上的每一张海报和员工卡座上每一张纸，确认没有错过的信息。彭磊把视频进度条拖了几下，我们终于看到了目标人物：C12机房，林多吉下一个班次的值守人员。
面孔识别系统已经识别出这个人的脸，他叫白梁羽，这人长得一脸IT像——我是说，看起来很像一个程序员：有些小肚腩、带着些黑眼圈、脸上泛着点儿油、鼻梁上架着眼镜。
后半夜上班是一件十分辛苦的工作，我有许多次凌晨被电话叫醒的经历。那种睡眠被扰乱的感觉，会持续很久。
画面里，这位白梁羽在卡座上坐着低头工作，从12点多到两点，他一直坐在那里，中途只是起来倒了一次水。麦克尼的工位隔断，阻挡了他的屏幕，使得我们无法得知他在看什么东西。
“他就这么在这儿坐着，你俩就这么看着？”我问彭磊。
“飞机换了好几块电池，我俩轮着飞，你看这屏幕，有点儿发抖的，都是老米拍的。”彭磊跟我解释。
“停，往回倒。”老米说。
彭磊按照老米说的，调整了几下进度条，最终视频停留在一个画面上：白梁羽后仰在椅子靠背上，双手把手机托在胸前，看着屏幕。
“他在看什么？”老米问。
“手机。”
——彭磊的这个答案把我都逗乐了。
“我知道手机，他看的内容是什么？”老米指着屏幕问。
于是，彭磊放大了屏幕，虽然是高清摄像头，但是画面里手机只是很小的一块，而且角度还有些不对，通过源罪的分析还原，最终才得到了一个相对清晰一些的画面。
看起来，似乎是在看一场篮球比赛，但恢复出来的画面很是模糊，我们甚至都没法分清是男篮还是女篮。
“再放放，看看有没有更清晰的画面。”老米对彭磊说。
于是，我们开始找画面，经过半个小时的忙碌，我们总算得到了相对更清晰的几张图片。在座位上这两个小时，白梁羽一共三次把手机裸露到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内，其中两次是在看篮球，一次是在看赛艇之类的节目，因为背景里有蓝色的水流和一个划桨人的身影轮廓。
“他在看奥运会的篮球赛。”老米下结论道。
彭磊把几张图片又来回看了一遍：“你怎么看出是奥运会？这就能看清个队服颜色。”
“他看奥运会男篮的现场直播，中场休息时候，他才切到赛艇上——应该是激流回旋。我刚才查过时间表了，时间是对的。”老米说。
根据老米说的这条信息，我们再次分析了视频。发现老米猜得一点儿都不错，凌晨时分的奥运会篮球比赛，他看的手机直播。
“能黑进他的微信么？”老米问我。
“我可以试试。但是他们这群搞技术的，一般不容易上当。”我跟老米说。
“号码库里有他的电话号么？”老米问我。
“有。”——现在我们的号码总条数已经超过三亿，我在里面查过所有麦克尼员工的电话，有几个人的号码不在其中，但不包括这位白梁羽。
“先别黑他，找他圈子里别人的电话，加上他，我要看他朋友圈。”老米说。
“哎——”彭磊发声道：“他的号段是这个。上个礼拜我们走过这个号段。”
“什么号段？”老米问彭磊。
于是，彭磊跟老米解释了我和他的贩卖微信号的行动——加满5000人然后卖号。我们这个是结合了那三亿电话号，根据号段一个一个申请的。白梁羽的号段我们刚走过。
彭磊在库里找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个嘿嘿的笑容：“真有他，他还跟咱们说话了。”
我们查起来，原来白梁羽通过了一个叫‘悠悠’的女孩的好友申请，还在问这个女孩是谁。我们查了悠悠的好友申请记录，申请消息是‘羽羽，我是悠悠。加我。’
悠悠当然不会回复他，我的程序没那么智能，也不需要那么智能。
我们查看了白梁羽的朋友圈，发现这个家伙，还真算是个体育迷。他的朋友圈记录里包含了足球、篮球、网球还有台球之类的体育比赛内容。多是手机截图或是电视节目的图片，每个都带着不多的文字描述。
“这哥们儿体育迷呀，啥球都看。”彭磊说。
老米来回审视了所有的记录，说：“他在赌球。”
那只是一些球队比赛的信息，虽然有几个关于比分的吐槽，但并未提及任何赌博相关的内容，我不明白老米为什么会说他在赌球，便问他凭什么这么判断。
老米指着屏幕：“你看这个，毕尔包对爱斯宾奴，内地的译名应该是是毕尔巴鄂竞技对西班牙人，车路士，这是切尔西，他还把‘这场球’叫‘这盘球’。这些名字和叫法，都是在外盘赌球养成的习惯。再看昨天他看的那场球，澳大利亚对法国，奥运会的小组赛，有什么看头？他这朋友圈都没有自己做体育运动的内容，却那么关心体育赛，所以……他一定是在赌球。”